柯基丶 作品

第783章 “安东飞马与波斯飞脸”

战斗以稍显戏剧性的“我起了,一枪秒了,有什么好说的?”而结束,只单发射击模式下的一颗子弹便解决了战斗。

倒吊在窗外的特战队员望着瞄准镜内已经血流满地的尸体,旋即挪动持枪手离开了瞄准镜的视野松了口气。

上方配合的队友还在将头探出天台边缘向下看,见此情景的倒吊特战队员随即打了个手势,会意的队友立刻便手动拽住绳索往上拉。

几人协力只三两下的功夫,便将人给拉回了楼顶天台之上。

“情况怎么样?”

“搞定了,一颗子弹说服一名绑匪,我才是真正的俄联邦谈判专家,他妈的苏卡。”

“真没想到你这‘奇技淫巧’还能派得上用场,之前大伙儿可都说你这是瞎折腾来着。”

“哼——”

自行动手从右小腿上打开活结、取下绳索,起身抖擞两下衣服的“倒吊人”特战队员那叫个牛气冲天。

“扎实苦练的本领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就像你牛仔裤屁股口袋里的避孕套,你可说不准它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那时候你只会感激自己还好没忘了它。”

话糙理不糙,为人不正经但却技战术素养过硬的“倒吊人”特战队员,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

周围几名队友也是行动得手后难得嘻嘻哈哈放松起来,在欢笑声中收拾好绳索和装备,迅速向下层转移而去,前往自家指挥员处复命报到。

与此同时的会客厅内,却是与嘻嘻哈哈截然相反的另一番光景。

抱着自己表弟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尸体,整个人都行将崩溃的阿巴斯彻底抑制不住情绪,当场撕心裂肺地哭出声来。

见状的穆萨拉赫倒是不怪这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卫队长,毕竟了解其中的缘由和内情,刚一转身便见到了迎面快步而来的周正。

“如何,将军,安然无恙吧?”

“托你的福,连根毛都没掉,真是有惊无险,谢里宁先生。”

回想起刚刚经历的惊险一幕,要说不后怕那必然是假的,只不过城府够深的穆萨拉赫不会将之形于色罢了。

想起这次的袭击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冲着面前这位“重要友人”而来。

既感觉脸都丢完了又觉得实在对不起周正,稍加思索如何开口是好的穆萨拉赫终是缓缓说道。

“这次的事件实在是万分抱歉,谢里宁先生。我专门督办了有关于您安保计划的每一处细节,自认为万无一失后才签发下去部署执行。”

“但我还是没想到,那些复国主义狂徒能不择手段到如此地步。”

“我知道他们长期渗透洗脑了我们当中的部分人,但却低估了他们为了除掉你而愿意付出的代价,不惜启用像卡德尼这样隐藏极深的——叛徒,只为执行这样有去无回的送死行动。”

说到“叛徒”一词的时候,穆萨拉赫的话音明显一顿。

多半是考虑到了就在不远处还搂着尸体痛哭的阿巴斯感受,望向其的眼神那叫个复杂,就好像压根没有对这位卫队长的责怪之意一般。

见此情景颇有些不解。

周正倒不是为自己的遇险而愤怒,毕竟对复国主义狂徒的净整烂活儿早有预料,此行就是做好了要遇袭的准备而来。

唯独穆萨拉赫这连老命都差点没了,看向没尽到责任的卫队长却还异常复杂的眼神,是让周正顿时来了兴趣。

“将军,我理解这其中肯定有些我不知道的故事,看在我也是遇袭当事人的份上,跟我分享一下如何?”

“......”

自知理亏还欠下大人情的穆萨拉赫不语,稍加思索后这就紧接回道。

“阿巴斯早几年间曾患上了非常严重的肾衰竭,已经危及到了生命,是卡德尼在配型成功后自愿捐出了一个肾给他,兄弟二人也都因此退居二线,没办法再继续从事高强度军事行动了。”

“不止于此,卡德尼在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失去了双亲,是阿巴斯把他这个远房表弟接到了自己家,请求父母收养他,然后两个人一起长大、一起学习。”

“后来,卡德尼还因为成绩优异而被公派选去欧洲留学深造,回国后和他哥哥阿巴斯一样从军入伍,只不过没有加入革命卫队罢了。”

“公派赴欧留学深造?”

不在乎别的细节,倒是捕捉到了这一关键词的周正,顿时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道。

“那我大概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思想上出现问题的了,公派留学生可一直都是CiA眼里的重点业绩对象。”

“哎——”

提起这事就摇头的穆萨拉赫徒呼惋惜。

卡德尼若是论专业素养和个人才华,那绝对是没得说,这还没到四十就凭自己的本事干到了中校的位置上,比之阿巴斯这位“最高军衔将领身边的红人哥哥”也就只差一级。

若是按正常军旅生涯发展假以时日,卡德尼能升迁入将官行列是大概率事件。

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脑子这个最重要的司令部被远程殖民洗脑了,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因为到头来,多半会自寻死路走上毁灭一途,沦为“赛博远程养殖术”的工具人牺牲品,就像现在只剩半拉脑袋的这具尸体一样。

“我理解也足够了解阿巴斯,走到这一步不会是他的本意,就——先这样吧。”

差点连老命都丢了的穆萨拉赫都这么说了,不过是去地下安全屋喝了两口水外加抽了根烟的周正,自然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没必要继续揪着这事不放。

旋即便在穆萨拉赫的邀请下移步,来到了另一间会客室内稍作等候。

待到前去安排处理完一些紧要事项的穆萨拉赫再度归来,只身一人回到屋内落座,憋了一肚子问题的周正当即主动发问。

“照我目前的理解,将军。这次的破事就是复国主义分子,策动了埋在你们陆军那边的暗线,上演了一出叛徒窝里横的戏码,只为能除掉我这个眼中钉以绝后患,是吗?”

这事虽然说起来丢人无比,都已经不是打脸了,属于是把面子挂在征服者弹道导弹的弹头上发射出大气层了。

但不得不承认目前来看的事实就是如此,语气颇有无奈的穆萨拉赫也只能叹息道。

“就目前所掌握到的情况来看,确实大概率如此。”

“如果卡德尼中校还活着的话,也许能够供述更多关键和有效的信息。”

“现在,我们也就只能从其它方面入手,比如审讯那三名大概率只是稀里糊涂被利用了的士兵俘虏,还有调查袭击者的武器弹药与装备来源,再想办法摸排社交关系看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这些都会抓紧去做,还请放心。”

“但我猜测,不论我们最终调查出怎样的结果,都很难直接给那帮复国主义狂徒定罪。他们几乎没有实际下场插手到这次行动中来,只是躲在幕后策动暗线发号施令,最重要的相关痕迹大概率已经被他们抹除殆尽了。”

穆萨拉赫说这话倒不是推卸责任,纯粹只是被复国主义分子玩类似的招数恶心太多次了,已经恶心出丰富经验来了。

以至于如今只需稍微推断一下,就基本能肯定这伙人大概率又会故技重施。

同样了解此方面情况的周正闻言皱了皱眉,稍加思索沉默片刻,随即缓声道。

“我明白,将军。他们之所以策动内线而非亲自下场,不惜把这么有价值的一个‘忠诚殖人’,当做人肉炸弹一次性利用掉,不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撇清关系、规避潜在风险吗?”

“实话说,我也能料想得到,随便我们怎么调查,这帮疯子最后大概会说‘波斯人内部太乱搞内斗死伤惨重,自己都守不住混乱的意识形态阵地,还想给别人无端甩锅,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一类的话,进而撇清关系,还趁机羞辱一通看笑话。”

“我没有讽刺或者嘲笑贵方的意思,这在当下毫无意义。我们之间如果隔阂分裂,也只会让那些复国主义狂徒更加看笑话,让他们大呼起到了意想不到的额外效果,这是一定要避免的。”

“但我认为,不论是该做的表态还是该有的反击,我们一样都不能落下。”

“倘若贵方不愿意亲自动手,那就算了,这不强求,但也请贵方提供必要的间接支持。我们俄国人有我们自己的复仇逻辑和行为方式,这您是知道的。”

对周正来说,这次的事儿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有仇就报是必须的。

否则就冲这帮复国主义狂徒的草性,你挨了打不还手明摆着等被干,那指不定这帮疯子下次得对你使啥招、上啥狠活儿,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这帮人,必须要还以颜色给这帮逼养的看看。

眉头一皱只觉得事情不好办的穆萨拉赫是很清楚,这次的事己方无论如何都是逃脱不了责任的。

不止是安保层面的严重疏漏,更加因为这帮复国主义狂徒,那本质上也是被己方给招惹来的。

这其中的逻辑很简单,俄国人要是单纯卖军火,那跟锡安人八竿子打不着,不可能出现“毛子给阿三卖军火,锡安人看了很愤怒,决定给毛子上点狠活儿”这种事。

说白了就是复国主义者觉得毛子给波斯人卖军火,还哐哐嗯整大件杀器,已经对己方构成严重威胁了,这才不惜如此投入成本想把毛子的领头负责人一波送走,让尝到了教训的毛子知难而退老实一点。

这其中的关键点在于买家是波斯人,这才是复国主义分子们最无法接受的。

所以这次的破事无论怎么看、如何讲,到头来也只能说“波斯人全责”,跟周正这个上门做买卖来的客人没有半点责任关系。这种情况下,穆萨拉赫是深知己方如果什么都不做,连意思都不愿意思一下,满脑子只想着推卸责任的话。

那跟俄国人这生意以后只怕是不用做了,连想都别想。

俄国人要真到这种程度还能忍得住不发作,那也不叫俄国人了,改名叫“三色忍者神龟”算了。

思来想去,加上自己还有“欠着对方一条命”的大人情,怎么着都躲不过去的穆萨拉赫最终缓缓说道。

“在伊拉克境内,我们掌握有数个复国主义者的重要坐标,其中包括情报中心、皮包雇佣兵公司,还有他们用于偷运以及储藏石油的资源中转站。”

“摧毁这些目标,不但能有效打击复国主义实体的嚣张气焰,更能对他们的实际利益构成严重损失。境外的情报中心不是一日建成的,皮包雇佣兵公司更是干黑活儿的专门工具,偷运以及储存石油的中转站更是一等一的钱袋子。”

“不管打击哪个,只要能有效摧毁,都会让这些复国主义狂徒们狠狠肉疼一阵。”

“如果贵方希望能实现报复目的,那么这便是了,足够让这些复国主义分子为他们的愚行付出异常沉重的代价。”

现如今的伊拉克情况,那得说还是比较复杂的。

一个比较搞笑的事儿是,如果不是美国人当初给伊拉克,派去了“后现代抽象主义”泰斗级贵物——保罗布雷默去当总督,那伊朗人大抵现在还在努力奋斗,试图使伊拉克成为抵抗之弧一员呢。

因为保罗布雷默实在是太过抽象、太过能送,加之当时的革命卫队可不是现在的革命卫队,那是“革命卫队的灵魂猛男”、“抵抗之弧的终极缔造者”苏莱曼尼还活着的时候。

一个特能送,一个特能奋斗。

两相结合之下,这才有了伊拉克这地方的快速演变,发展成为了抵抗之弧中的重要一员。

应当说,今天的伊拉克局势是有点类似于之前的叙利亚的,除了没有俄国人的直接下场参与外,其它各方势力基本都是尽数到场。

有在保罗布雷默狂送一波之后依旧还维持存在的美国人,有扶持了大量抵抗系民兵武装势力的伊朗人。

还有不是那么听美国人的话,老想着自己奋斗的当局势力,以及被埃苏丹深切挂念惦记到整宿整宿睡不着的库尔德人,除此以外还有触手遍及全中东的锡安人。

硬要说与叙利亚最大的不同在哪里,那大抵便是没有hts朱大帅这样的“特大不稳定因素”,不见江湖打打杀杀、倒是人情世故管够。

各派系势力之间维持着一种相对而言的微妙平衡,属于“没啥大事大伙就心照不宣地日子照过,没事找事掀桌子干仗大可不必”的那种情况。

早先的苏莱曼尼就是这么认为的,以为大伙都是讲究人、守规矩,谁也不想没谁找事,就四平八稳放宽心地乘着民用车辆前往伊拉克办事,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苏莱曼尼也算是用血的教训让大伙明白了一件事。

所谓的“大伙都是讲究人、守规矩”,并不适用于上三常,尤其是不适用于上三常对下办事的时候。

上三常认你这规矩就还算是规矩,不认你这规矩了也能立刻翻脸不认人,只能说实力使然的自信确实是这样的。

听到穆萨拉赫的如此说法,开列了好几等目标可供选择报复,来了兴趣的周正也是随之笑道。

“这么多种目标可供选择吗?有意思,看来是贵方早就掌握这方面的情报了,只是出于某种原因而一直没有动手。”

“我挺好奇的,将军,贵方与那帮复国主义分子,可是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血海深仇,却为什么要在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一步后依然没有行动。”

周正这话的意思就是“你都知道敌人的高价值目标在哪儿了,事态也已经撕破脸皮到这一步了,留着不打还等着过年吗?”。

一听这话的穆萨拉赫多少有些面色难看。

这毕竟涉及到自家的斗争决心坚定与否,战略投机主义有多严重的问题,伤面子的事儿在外人面前岂是那么好回答的?

想了想,最终也只能较为含蓄地回道。

“因为我们判断出了一个结论,打击这些目标不必急于一时,很可能在以后会有更恰当、更能发挥作用的时机。”

“以后会有更恰当的时机?噗——”

心中默念复述这话的周正差点没给笑出声来。

这话就好比是在说隔壁黄毛都到苦主家里,开始软件硬化工程施工了,苦主还搁外面说现在不用回去抓,以后会有更恰当、更能发挥作用的时机,咱先等等再说,等等党是一定能赢得最终的胜利的。

高情商的说法是这样的,低情商的说法那说白了就是斗争决心不坚定,战略投机主义极其严重。

总想着不费力、不冒险、不把事情搞大就能赢得最终的胜利,哥们还以为军事斗争不是你死我亡,而是打回合制单机游戏。

虽然实际想法对伊朗人此番做派不屑一顾,只是个听了想笑,但多少还是得给对方留面子的周正依然不形于色,继续道。

“如此,那就多谢贵方提供的关键情报了,预计我方将会对这些目标展开特定有针对性的惩戒行动。”

“当然,如果贵方不仅限于提供情报,还愿意实际搭把手帮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料到周正会这么说,也知道俄国人那“有仇就报不隔夜”的性子。

确实打算出人出力帮帮忙的穆萨拉赫,倒是还有一个问题想确认。

“那么,谢里宁先生,不知贵方是打算对其中的哪几个目标下手呢?还请先标定目标类型,我这边也好做后续的工作安排、配合到位。”

穆萨拉赫是以为,就算“毛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是真,这一轮报复性的惩戒行动顶破了天,也无非就挑一两处目标打了了事。

结果却没想到,周老板接下来的话却是语出惊人。

“哪几个?呵,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一些沟通上的误解,将军。”

“不是哪几个目标,而是全部。刚刚你提到的,贵方能提供详细坐标的目标,都在我方的报复清单之上,只要我方的能力范畴能做得到的话。”

“全——全部!?”

眨巴了两下眼睛的穆萨拉赫多少有些难以置信,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合着你毛子是要给这帮锡安人在伊拉克的势力整个扬了?

我草兄弟你要不要这么劲儿大?别人开场打对子,你这是开场撂王炸啊。

不等穆萨拉赫再说些什么,计划已然成竹在胸的周正,继续缓缓说道。

“退一步讲,将军。”

“换做是您,站在我的角度上去设身处地地考虑,您又会怎么想、怎么做?”

“这帮该死的复国主义狂徒,可是奔着要了我的命,还想让我死得稀里糊涂的目的而来的。”

“中国人有句让我很喜欢的老话,叫做‘凡事留一线’。”

“换句话说,当你自己不遵守规则、突破底线的时候,也就不要指望别人还能遵守什么狗屁规则地陪你玩了,不存在这样的道理。现在的情形是,就算我想遵守规则,但‘凡事留一线’的前置条件已经被打破了。”

“如果不让他们吃到足够的苦头,我以后还怎么在枪口冒烟、子弹沾血的军火生意场上混?当我的谈判对象戏谑地说,‘这就是那个差点被人把命要了,结果却连个屁都不敢崩回去报复的怂蛋吗?’。”

“那时,您说我该怎么回答?谈判桌上的优势地位该怎么确立?人格即国格,我所代表的也不仅仅只是我个人,这不单单是所谓个人面子问题,您知道这往更大的层面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如果那些复国主义狂徒自认为可以不在乎这些,那么好,我就帮他们认识到自己其实还是在乎的。”

“用他们的人头和尸体,以及出自我手的含能装药,来帮他们免费认识到。”

有一说一,这还是周正第一次搁穆萨拉赫的跟前,展现出如此杀气腾腾、想吃人血馒头了的一面。

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却也觉得周正所言是无可挑剔。

更不用说锡安人这次瞎胡整,等于是把己方的颜面发射到大气层外去了。安东星有“安东飞马”,我们波斯人也有“波斯飞脸”。

这要不来一出下狠手的报复,那这“抵抗之弧的带头大哥”也就基本算当到头了。

小弟可以接受反复失败、败了再战的大哥,毕竟咱干的本身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干成的大事,谁还没个心理觉悟了?

但绝无可能忍受一再窝囊,不是正在窝囊就是在等窝囊技能冷却,总之到头来满地都是窝囊的十足窝囊废大哥。

既然己方的强力报复势在必行,俄国人也有这么强烈的插一手意愿。

索性骑驴下坡,寻思着正好能跟俄国人互相帮助的穆萨拉赫,也就随了周正的意,报以认可式点头回道。

“好吧,谢里宁先生,我个人基本认可您的意见与建议,但这仍需向上汇报做出最终决策。”

“接下来,我这边会尽快组织督促出一份可行的报复计划,并确保贵方有全程知情和参与进来的权力,直到最终执行阶段。”

“一旦我们准备完毕,行动将会迅速得以实施,届时只管让那些狂得没边的复国主义分子承受我们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