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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 被当场击毙,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可以的话,周正其实是不想掺和到跟复国主义者,下回合制斗兽棋的游戏中来的。

一下不出什么能实质性改变现状的结果,二还浪费自己的时间精力,耽误即将开始的对未来科技总决战。

但常言道“事撵人”而不是“人找事”,有些事就不论你想不想总得去做。

了解那帮复国主义狂徒是啥草性的周正很清楚,这次如果自己窝囊了,被搞成这样还连声都不吭一下,这帮逼人下次只会更加蹬鼻子上脸不把自己弄死不罢休。

不说彻底解决问题,但唯一能让他们有所忌惮,再想动手前真得把那“全世界最聪明的脑子”开动起来,寻思一下这么做值不值得的办法,便是让这帮二货知道疼。

一有动手的念头,第一时间就想起来疼的那种程度。

也就是周正目前所构思的报复计划。

好消息是伊朗人这次也是被惹得火气不小,打算上点强度整一出大的狠狠报复。

否则目前在中东地界上缺乏行动根据地的周正,还真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就是想报复都缺个前进行动基地与跳板。

周正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在伊朗人的报复计划上添油加醋、猛上佐料即可,突出一个“小作坊下料就是猛”。

至于说具体执行层面怎么做,那周正也是眼珠子一转便已经想好了的。

“你真打算这么做?直接给伊朗人下单,加量上更多导弹?”

“不然呢?还有什么更简单便捷且高效的方法吗?如果你有那我洗耳恭听。”

借着到走廊里“上香拜神”的功夫,同样是忙活了半宿的苏洛维琴科也需要来一根提提神,这就跟周正在走廊里“你一口、我一口”地烟雾缭绕唠了起来。

眼见苏洛维琴科一时半会也接不上话,已经盘算好了就这么干的周正继续道。

“其实这事没一般想象的那么复杂,就和我之前跟穆萨拉赫聊的情况一样。”

“他们的生产能力都是现成的,随时都能扩产提速,只不过缺少了某些不能自行研制的关键子系统和零部件而已,依赖各种渠道、或明或暗,乃至是非法走私的外部输入。”

“现在,我提供给他们足够的子系统和零部件,就当成是一笔免费的弹药投资;而伊朗人,拿着这些免费的材料去造用于此次报复打击的弹药,或者是先用库存弹打,完事后再用新生产的弹药补充库存就行。”

“既完成了对敌人的复仇,帮助自己多少挽回了面子;同时又更新了一波库存备弹,而且还是重要子系统和零部件不收费的。”

“你看,这对伊朗人而言,实属是一桩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他们没理由拒绝,换做是你也一样乐于接受这样的方案。”

“从另一个角度讲,这也可以看做是某种出自我手的‘雇凶杀人’,就算是吧,反正道理就是这样的。”

“伊朗人自身就有复仇的需要,我只不过是小小的投资了一波,进一步提升复仇的弹药量和打击面,实现合作双赢,就这么简单。”

闻言,已经充分理解了周正计划的苏洛维琴科兀自点头。

不过,也随之而来了一个小小的问题。

“可是,那些用于生产弹道导弹、巡航导弹的子系统和零部件,应当不便宜才对吧?”

“像什么陀螺仪、定位系统、制导元器件和稀有金属制品一类的,这些东西据我所知可并不便宜,这难道不算是你的成本吗?”

“成本?算是吧,不过就跟你去下馆子吃饭顺手买了包餐巾纸一样,不会有人去过分在意这种零头成本。”

虽然说,这些用于提供给伊朗人的东西,不是从系统里开挂免费提出来的,而是得周正运作自己的人脉关系去买,但却既花不了多少钱也不费什么事罢了。

稍事组织了一下语言,没什么不能说的周正随即将自己的对策合盘托出。

“很简单的道理,伊朗人需要的这些东西,其实大部分都能在民间市场上买得到。”

“你说实时定位和卫星导航系统?某些块头稍大一点的农用无人机也在用,甚至是高端航模玩具上都能用得到,区别仅仅在于你把东西买回来,究竟是塞进导弹里还是拿去造玩具。”

“稀有金属制品稍微复杂一点,但别忘了,我老家不但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强的工业国,同时还是全球第一大稀土产业链持有者,其它多种稀有金属产业链亦是如此。”

“哈耶克不是说过吗,市场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有价值的商品最终会出现在需要它的地方,只是成本高低不同而已。”

“通过中间商采购或者二级、三级供应商转包倒手,一个国家不行就多辗转几个国家。总有办法把我们需要的‘中国制造’传播到世界各地,就像那些美国人一样。”

“他们口口声声整天喊着不要中国制造、不要中国制造,结果呢?到头来不过是越南人、墨西哥人倒了把手,把进口中国制造商品贴牌成了所谓的‘越南制造’、‘墨西哥制造’而已,卖到美国人那儿从中赚一笔中间商差价。”

“我要干的事和这个差不多,只不过中间商和二级、三级供应链是被我经营打理过的,多次转手‘洗货’后到我手里时也不会增加多少成本。”

“再说了,所谓‘民用零部件和设备’本身也不值钱,在中国甚至都不一定要去找专门的电子大厂,乡镇小作坊就能要多少搓多少给你、量大管饱。”

在如何处理接下来和伊朗人“合作复仇”这件事上,周正确实没对苏洛维琴科撒谎,而是真就打算这么干。

得益于当初一起出来闯荡的大学死党宋哲家中,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就下海做进出口贸易一路至今,所积攒下的海外门路与人脉关系。

把国内市场上堪称“电子垃圾”的没人要产品,以超低价捣鼓出来发往海外,再借用中间商之手和二三级供应链“洗货”,把不知道已经是多少手的“廉价民用电子垃圾”最终“洗”到伊朗人手里。

以周正如今的实力和广交朋友的人脉来说,这根本不算是事。

甚至都不用周正亲自督办,给整天忙着倒腾各种物件赚差价的宋哲摇个电话,再给伏尔加第聂伯那边告知一声说“来活儿了”,只管飞一架伊尔-76去目标供应国拉货就行。

知道周正最早就是靠“各种倒腾”的二道、乃至三四五六七道贩子生意起家的,这还是第一次了解到其中操作模式的苏洛维琴科也不意外,当即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

“你所说的‘洗货’,应该是为了某种避嫌?是吗。”“嗯,差不多吧。毕竟我在国内那边做的可都是合法的正经生意,容不得半点问题。”

搁一旁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的周正吐出最后一口过肺烟,抬手看了眼腕表发现时间不早。

索性便示意可以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返回下榻酒店,又边走边说。

“从老家进货拿来做杀人干仗的买卖,这太直接了,要不得。如果做得这么明显,会让我在国内那边迅速做不下去出大事的。”

“但是只要有合适的中间商和足够多的二三级,甚至是四五六级供应链帮我‘洗货’,那就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了。”

“这就好比你从地摊市场上廉价买来的九手未开封避孕套,真到了用的时候结果发现套子是漏的,那你这时候肯定就不能说是厂家的问题,谁他妈知道中间倒了九手的过程中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军火生意上道理是一样的,只能说没什么不同。只要我找的‘洗货’帮手足够多,跨多国供应链足够错综复杂,再加上不碰那些不能碰的东西,只玩‘民用产品’,那问题就砸不到我的头上来,绝对的安全。”

正当周正和苏洛维琴科这样一路边走边唠嗑,穿过了长廊来到一楼大厅时。

赫然发现不久前还在搂着自己表弟尸体痛哭不已的阿巴斯上校,此刻已经回到了这不久前的激战之地,正指挥着麾下部队清理现场、收集任何可能有用的信息与证据。

也是看到了位高权重的谢里宁先生,和他的“保镖队长”并肩而来。

情绪依然糟糕,但终归能理智掌控大脑的阿巴斯上校随即转身相迎。

“您来了,谢里宁先生,苏洛维琴科上校。请允许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向贵方报以最诚挚的歉意,非常抱歉!”

“今天之事是我指挥无方、严重渎职,不但威胁到了两位的安全,还使得穆萨拉赫将军的性命处在生死攸关之中。”

“为此,我已经打算在处理完善后事宜,做完我最后能做且该做的事之后,就向穆萨拉赫将军递交辞呈并接受军事司法审查。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一样都不会逃避,其中也包含对贵方的那份,为此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哎哟,这么诚意满满的吗?

倒是没想到这阿巴斯上校能见面就玩这一出,还以为其会因为表弟被杀的私仇而宣泄一通,甚至不排除见到“杀弟凶手”后失去理智。

如今看来,倒是周正有些小瞧了这位穆萨拉赫的警卫部队指挥官。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的态度还这么诚恳。

有了台阶可下的周正与苏洛维琴科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读出了相同的味道,随即顺势回道。

“也不全是你个人的错误与问题,上校。”

“我们都很清楚,这种事情是我们在主观上无论如何都想避免杜绝的,但个人的能力终归是有限的,有些事——并不是我们不想让它发生就一定能避免,也许它终归会以我们意想不到的方式来突然出现。”

周正这话藏得不算太深,无非就是告诉阿巴斯——你再有能耐也改变不了自家这被渗透成筛子,按严格标准来说已经称得上是“烂完了”的内部环境。

大环境尚且如此,你区区一个人,能耐又有多大呢?

顶破了天做好你自己,除你自己以外的任何事,都可能以任何意想不到的形式爆发出问题,就好比这次。

根源上的问题就摆在那里,烂透了压根没人解决或者说也解决不了,揪住眼下这种浮于表面的东西不放显然没必要。

周正是据实而论的好心安慰,结果却没想到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之下更是让阿巴斯上校原地面露苦涩。

兀自摇头之际看似是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没能说得出口。

最终只能一语叹息道。

“我明白,卡德尼他——已经罪无可赦。”

“即便他今天没有在这里,因自己犯下的恶行而被就地击毙,那不可饶恕的行为也必将迎来审判。”

“或许——或许这样死得悄无声息而迅速,对他而言反倒是好事。”

“无论是我还是他的家人,父母妻儿,都不想看到也无法接受他被送上军事法庭受审,最后再押赴刑场那一刻的到来。那样的话,无论是他此生所取得的功绩还是其它一切,就都完了。”

“这样,就这么死在这里——至少我们还能为他保全下一些东西,一些最后的体面,而不用承受那痛苦且漫长的过程。”

一个靠自己奋斗出来的海归高材生,远比一般同龄人要优秀的年轻现役中校,一个能让妻儿亲人引以为傲的家喻户晓天才。

结果却以罪无可赦的叛国通敌重罪被送上了军事法庭,一锤定音后再行押送刑场结束自己罪恶让人唾骂的一生。

那比起这样的余下故事,左右最终都是个死,客观理智地说还真就不如被就地击毙更好。

起码,这不用让亲人屈辱蒙羞、承受煎熬与痛苦。

因为“人死翻篇”,和出于“家丑不便太过外扬”的保密考虑,也能多多少少挽留一些身后的体面,不至于祸及亲人。

总之,在那位卡德尼中校意识形态上脑、认知战上头,做出了那毁灭自己的最不该做决定的一刻起。

被就地击毙而不是生擒审判,这就已经是他所能得到的最好下场,没有之一。

原本还没来得及往这方面去想,眼下听阿巴斯上校当面道歉加实话实说后,周正所能报以的也只是一声沉默后的叹息。

“节哀吧,这是我最后且唯一能对你说的了。”

“死人没有明天,但活人还有,正视希望向前看吧,你的人生和故事还没有结束。”

说完,拍了拍阿巴斯上校肩膀的周正便径直擦肩而过、抽身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过愤怒、指责和咒骂,作为当事受害者已经是把气度给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