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云泽表态,于公子已从旁加道:“今日得以结识上官公子,便是你我缘分,今晚适逢于某相请名师抚琴,请君共赏,望不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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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原想借由顾铭德今日再邀,找机会把之前的人情还了,结果来了之后发现事情好像又往新的方向发展。
自从顾铭德介绍两方认识,又再见到那个叫荣和的随从,云泽便就不自觉地对这位于公子有了提防,喝茶谈天,对往来话语也格外留心,随着时间过去,内心的疑虑更是一点点加深。
按说朋友间介绍认识,虽不必刻意,但初识寒暄,多半以家乡作为切入,但今天顾铭德却是以公子互相称呼介绍。
这便罢了,待到落座,云泽却也察觉这人谈吐虽雅,话语间却未见透露任何籍贯家世,便有话头,也是委婉绕开,是以此刻云泽也还单只知道对方姓氏,说是不知何许人并不为过,加之他的那位随从,客栈一面,这人已给云泽留下神秘的印象,今日近距离对上,更觉非一般人士。
虽知这种场合龙蛇混杂,与顾铭德来往的也不会是泛泛之辈,但云泽观他二人对话,交情已然不浅,想着对方之所以没有过多打听自己,恐已提前在顾铭德处知悉所有,如此一想,更觉别扭。
但云泽也知若因此当场计较面露不快,反显器量窄小,便也笑笑回道:
“得顾老爷相邀,想着友好小聚,却不知是有朋远至,我这空手而来,却是失礼,而今还让于公子做东请席,则更是愧受,但正如公子所说,相识即缘,盛情不却,今日便也厚着脸皮应下,改日由我做东,还请两位届时务必赏脸。”
见云泽应承,顾铭德自是爽朗大笑,又道:
“若是这样,顾某可得先将上官公子这单生意揽下,改日公子做东,还请记得让顾某来挣这份钱。”
于公子一旁笑得眼睛弯弯,并未再说。
云泽顺势回道:“那是自然,放眼京城,设宴待客,必得是顾老爷这里方才气派。”
顾铭德听着又是一阵大笑。
对话过后,三方又再继续闲谈其他,多是聊些世俗风月,到了这时,才听那位于公子提到自己也是常年来往各地,所说见闻,倒也有些与云泽的合上,如此交谈氛围明显比之早先又轻松不少。
转眼外间日光渐暗,顾铭德遂起身引带,亲自将另外两位带到了三楼西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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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北楼第三层,东西两头各有一房,云泽这两回去的都是东屋,这会儿跟着来到西屋,甫一走进,却就瞧出风格又有区别。
西屋较东屋阔上一倍有余,通间未设隔断,虽无东屋观景大窗之敞亮,却有另外夺目景象。
但见进门正对,沿墙垒起一尺台基,半圆形状,其上靠墙处立一螺钿地屏,高逾六尺,宽近丈,檀木为骨,螺钿嵌作盛放的牡丹,间饰鸟雀,活灵活现,鸟雀口中更是衔有五彩宝珠,珠色斑斓耀目,光华流转,单此一件,已夺观者心魄,让人恍惚间觉着花间百鸟都活过来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