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郡,晋阳城。
李渊坐在书房中,手中拿着一份情报,上面详细记录着黄河南岸汉军的动向。
他仔细阅读着每一个字,眉头渐渐皱起。
从这些情报来看,朝廷军队似乎有意主动进攻他的势力范围。
这让李渊感到有些意外,同时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根据从前方打探回来的消息,这一切的起因似乎是因为上一年他在大殿中提出的一个计划——劫掠河北。
然而,这个计划泄露出去后,被河北的士族以及洛阳朝廷得知。
“看来,河北的士族们是真的急了啊!”
李渊嘴角微扬,轻笑一声。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想试探一下官员们的态度,顺便揪出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却没想到,这个计划竟然引起了如此大的连锁反应。
“难怪这几个月来,这群家伙动作不断,不断地往弘农郡运送粮食。我还以为他们是为了支援关中的汉军呢,差点就被他们给迷惑了!”
李渊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
当时,他只是在官员们面前提了一下这个计划,并没有真的打算去实施。
只是为免钱粮不足的预选方案。
毕竟,劫掠河北并非易事,需要考虑诸多因素。
然而,这个计划的泄露却让河北的士族们如临大敌,他们显然不想在让李渊的势力染指河北。
三年前的那场惨烈战争,给河北的世家大族带来了沉重的打击,至今都未能让他们从创伤中完全恢复过来。
尤其是魏郡,作为河北最为富庶的大郡,如今仍然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
为了躲避黄巾贼从太行山上长驱直入,王芬甚至不得不将冀州的治所迁移到了渤海郡。
可见河北士族对李渊的忌惮。
河北的世家大族对李渊的恨意可谓深入骨髓,他们对李渊的痛恨已经到了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程度。
而如今,当他们得知李渊竟然要率领二十万大军前来劫掠河北时,心中的恐惧更是被放大到了极致。
毕竟,这比三年前的军队人数还要多出整整十万!
如果李渊真的攻入冀州,那么以冀州目前的实力,又有谁能够抵挡住他的进攻呢?
不出一年的时间,河北恐怕将会陷入一片生灵涂炭的惨状。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河北的世家大族们自然无法坐视不管,他们开始惊慌失措起来。
李渊将矛头直接对准了他们,这让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转移李渊的注意力,迫使他改变主意。
于是,河北的世家大族们决定采取强硬手段,强行要求朝廷出兵河东,以此来让李渊打消进攻河北的念头。
尽管河北的世家大族在黄巾之乱后曾经沉寂了两三年,但当他们感受到来自李渊的巨大威胁时,还是迅速团结起来,展现出了强大的凝聚力。
面对这样一个团结一致、态度强硬的群体,本就势力衰弱的朝廷又怎能轻易拒绝他们的要求呢?
更何况,此时不仅是河北的世家大族,就连中原的世家大族也同样感受到了李渊所带来的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朝廷更是难以抵挡来自各方的压力。
毕竟李渊真要出动那高达二十万之众的大军的话,其所带来的影响绝对远不止目前所看到的这些。
要知道,在这天下各地,还隐藏着众多的黄巾军势力,他们必定纷纷响应李渊的行动。
届时恐重演中平元年之事。
可不要忘了,如今这天下可是存在三股明面的黄巾势力!
除了李渊所率领的这一股之外,还有黑山军以及泰山军。
虽然黑山军和泰山军都各自立下了名号,但终归都是从黄巾军中蜕变出来的。
难保这些势力不会响应。
而且这两股势力同样不容小觑,如果他们也闹腾起来,那么黄河两岸恐怕就永远都无法安宁了。
而且,这还不仅仅是黄河两岸的问题,整个天下恐怕都难以幸免,遭受战火的肆虐。
这并不是说黑山军和泰山军本身有多么厉害,而是他们蛊惑人心的手段实在是太过高明了。
每次出山,都会裹挟着数十万的流民一同行动,如此庞大的人口流动,其破坏力之强简直难以想象。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在经过几次三番的折腾,哪怕是底蕴深厚如中原地区,恐怕也难以承受这样的压力。
中平元年,不知道有多少传承百年的世家因此而衰败。
可以说,没有任何人愿意重蹈覆辙,步那些世家的后尘。
正因如此,在打压黄巾势力这件事情上,河北地区和中原地区的世家们才会达成高度的共识。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共识,才有了如今所看到的这个局面。
面对河北和中原世家如此强大的合力,别说是刘宏了,就算是他的老祖宗刘秀在世,也不得不低头!
李渊脑海中思索着。
“不过,这也正好给了孤一个机会。”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既然河北的士族们如此紧张,那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狠狠的剥削一番。
既然他们如此惧怕自已,那不从他们身上榨取一些油水出来,李渊这个并州之主也就不用当了。
正当李渊暗自思忖之际,阎忠从屋外走了进来。
“大将军,不知您召唤属下前来,所为何事啊?”
阎忠恭敬地躬身施礼,开口问道。
李渊见状,顺手将手中的情报递到阎忠面前,缓声道:“你先看看这些吧!”
阎忠赶忙双手接过情报,低头仔细查看起来。
然而,当他看到其中的内容时,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紧紧皱起。
“这……这……这!”
阎忠看着情报上的内容,脸上露出惊愕之色,连说了三个“这”字,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随后,他苦笑一声,无奈地对李渊说道:“大将军,依属下之见,您之前的谋划,恐怕是把他们给吓到了啊!”
以阎忠的才智,自然不难看出这其中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