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双方一直相安无事,李渊在并州安心发展内部势力,而大汉则集中精力解决内部的叛乱问题。
可以说,双方都没有挑起战端的意愿。
然而,最近这几个月,大汉方面却频频调拨钱粮和兵马,而且其矛头竟然直接指向了河东地区。
大汉这是真的着急了啊!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河北的那些士族们着急了啊!
他们为了阻止李渊对河北下手,竟然不惜主动挑起河东之战。
这些人难道就不担心这样会让关西的局势彻底失控吗?
要知道,凉州的叛军可一直都在那里虎视眈眈呢。
上一年,凉州军虽然在关中吃了一场败仗,不得不退出了关中地区。
但是,阎忠却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凉州军的主力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
而且,由于凉州军的首领之一边章在混乱中被杀,如今凉州军的大权现在已经全部落入了王国的手中。
这样一来,如今的凉州军可以说是上下一心,比起之前那个散乱的联盟来,可要难对付多了。
然而,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这些河北的士族们不仅没有想着去解决这个大麻烦,反而要对他们动手。
阎忠对此真是感到无话可说。
“这可真是关东之人的一贯做派啊!”
阎忠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立刻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大汉就是在他们这些人的手中才会不断地衰落下去,不断地丢失城池和土地!”
阎忠越说越气愤,最后甚至有些恨恨地说道。
李渊在一旁听着阎忠的抱怨,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立刻召集十曹主簿以及掾吏前来,共同商议一下汉军即将到来的攻势!”
李渊面色凝重地看着阎忠,郑重地说道。
阎忠闻言,原本因关东士族的所作所为而满脸怒容的他,稍稍收敛了一下情绪,然后躬身应道:“诺!”
阎忠心中对关东士族的做法确实非常不满。
毕竟他自已也是出身于关西地区,对于关西的情况自然有着更为深刻的了解和关切。
如果关西地区真的陷入大乱,那绝非阎忠所愿意看到的局面。
其中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相比于强大的大汉王朝,阎忠更不愿意看到凉州叛军的肆虐。
毕竟在过去这两三年的激烈战斗中,阎忠已经将这群凉州叛军的所作所为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叛军的做法毫无底线,只会肆意劫掠,根本不从事任何生产活动。
这样的存在,不仅对凉州的社会秩序造成了极大的破坏,更让凉州的处境变得愈发艰难。
而在历史上,也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阎忠才坚决拒绝成为凉州叛军的首领。
他宁愿选择自杀,也绝不愿意让自已沦为凉州叛军的一面旗帜,成为他们为非作歹的工具。
也正是因为阎忠的这一举动,使得凉州叛军在失去了最后一个有声望的凉州首领之后,再也无法凝聚。
最终,这场持续了六年之久的叛乱,因叛军没有主心骨后,撤兵了,关西地区也因此重新恢复了安宁。
一个时辰之后,太阳已经逐渐西斜,余晖洒在晋阳城内的大街小巷。
这座古老的城市此刻显得格外宁静,但在州牧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州牧府的大殿内,气氛凝重而紧张。
李渊高坐在上首,他的目光扫视着下方的文武众臣,这些人都是晋阳城中的高级官员,此刻他们都聚集在这里,等待着李渊的指示。
李渊的眼神落在了阎忠身上,他微微点头,示意阎忠上前。
阎忠见状,立刻迈步走到大殿中央,向李渊躬身施礼。
“大将军,河东方面传来消息,汉军正在将大量的粮食运往弘农郡,而且还集结了大量的兵马,其数量恐怕不下四万之众!”阎忠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阎忠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在场的文武官员们立刻骚动了起来,窃窃私语之声此起彼伏。
“汉军居然敢对我们动手?”
周丁面色惊讶,瞪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哼,他们有什么不敢的?”
刘士翻了翻白眼,不以为然地说道。
“估计是看到驱逐了关中地区的凉州叛军后,觉得自已又行了,按耐不住想要对我们动手了呗!”
“他们既然敢来,那咱们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钟明一脸兴奋地说道,同时用力地揉了揉自已的手腕,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干一场了。
自从来到并州之后,钟明就感觉自已的生活变得异常枯燥乏味。
由于李渊实行的军制,一旦没有战争爆发,这些将领们就只能无所事事地闲待着。
每天不是操练着禁军,就是在下班后聚在一起喝酒、逛窑子,以此来消磨时间。
这样的日子让钟明感到无比压抑,他觉得自已的身体都快要生锈了。
而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李渊在这两年里不断地提拔新的将领,眼看着许多新人都爬到了他们这些元从老将的头上,这让钟明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就是啊,打就打,谁怕谁啊!”
邓芝也随声附和道,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同时还吹胡子瞪眼地挥舞着手臂,显得异常激动。
“依我看,咱们干脆直接杀进河内,越过黄河,把洛阳的皇帝给掀下台去,让大将军来当这个天子!”
邓芝的这番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在武将群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众人纷纷叫好,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异常喧闹。
然而,与武将们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文臣们的反应却显得有些冷淡。
虽然也有一些人对邓芝的提议表示心动,但大部分文臣都面无表情,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那里,对武将们的叫嚣完全置之不理。
李渊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文官们,尤其是注意到了钟繇等几个一直以汉臣自居的官员。
他发现一些人的眉宇间都透露出一丝忧虑,这让他心中不禁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