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蜡烛融化后一点点地淌下,微微的烛光温暖着白桥的脸庞,
眼窝深陷、疲惫惊恐,心跳得快蹦出来。
白桥双手合十,紧闭上双眼祷告着,祈求无事发生。
她既为自己与孩子祈祷,也为摩宗、家人朋友,
不管哪一方都是她不愿舍弃的,如果可以她希望不要做选择。
搁在石阶上的那盏烛灯,散发出明媚的火光,
照亮摩宗的视野,他的眼眸与漆黑的瞳孔对视半秒,
露出锋利似剑的凶光,毫不留情地击杀它们,
削下丧尸的头、斩去它们的手臂。。。。。。
一只丧尸猛地扑到他的手臂上,死死地缠住他,
张大嘴巴咬下去,不等它得逞,他猛地踹翻对方数米远,
以免它继续纠缠不休,在他敏捷巨力的身手下,
丧尸无法近身,他毫发未损地斩杀所有的丧尸。
喷泉边奋战的两个仿生人,也很快击毙最后一个丧尸的头,
咔嚓一声,削铁如泥般地轻易砍下丧尸的头,
哗啦一声鲜血飞溅到雪地上,渐渐渗进晶莹剔透的冰雪中。
隐修院终于恢复寂静,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摩宗持剑半跪在雪地上,剑插在丧尸的尸体上,
大口地喘着粗气,随后艰难地站起来,
噌的一声拔出利剑,大步爬上石阶端上烛灯冲到亮着的房间。
咔哒一声打开房门,白桥坐在椅子上猛地一惊,
可定睛一看才知道是摩宗,眼里露出欣喜,
她猛地冲上去拥抱住他,摩宗也欣慰地闭上双眼,
俩人终于得以团聚。温暖的灯光之下,
他们紧紧抱在一起,轻声说着一些话,
大多是慰藉彼此的情话,为凛冬的隐修院添上一缕温暖。
隐修院的入口被死死地反锁,
两个仿生人在忙完任务后来到带着壁炉的小房间,
往壁炉里添几根粗木柴就能燃烧一整晚。
这里的冬季愈发寒冷,比利海冷上数倍,
所以他们得窝在暖和些的小房间,才能舒适些。
翌日清晨,白桥与摩宗苏醒,可两个仿生人还未醒来,
摩宗准备上前叫醒他们起来干活,比如运送尸体、做饭之类的,
可白桥却小声阻拦道,“别叫醒他们,给他们好好休息,
这么重负荷的工作,谁都承受不住,你可不能太压榨你的员工。
否则他们迟早有一天是会谋反的!”摩宗笑道,
“你说得对,我可以成为一个好点的老板。”
白桥笑起来,俩人洗漱一番,便拿出一些饼干做早餐,
之所以不做饭主要是不想错过教堂里的景象。
白桥快速吃完一块饼干后,便来到唱诗堂,
只见透过绮丽的玻璃洒下缕缕阳光,
明媚温暖,看着充满希望。白桥慢慢地靠近光洒落下来的瀑布,
温柔和煦的光彩、如同彩虹的玻璃,给她带来不少灵魂的抚慰。
她十指交叉,像个虔诚的信徒那样向上帝祈祷,
也许是好的结局,也许不是,但至少她许下了简单的心愿。
历经磨难的心此刻变得愈发纯粹,好像一把生铁,
许多千锤百炼才能变得愈发锋利,没有谁会一直脆弱,
她也比从前更加坚韧。摩宗来到棕木椅子上坐下,
欣赏着穹顶玻璃倾泻下来的阳光,组合成完美的视觉盛宴。
他暗自感叹着造物主的伟大,默默感激着她的出现,
眼神落在她与古老的祭坛,她虔诚的背影上方是基督的受难像,
雕像上的神饱受人间的痛苦,只为普渡众生。
白桥也有着神性的一面,她的慈柔谦和,
是他心中的光,照亮他阴暗绝望的角落。
等白桥祈祷完,转过身后才与裴阑的双目相撞,
彼此有些惊喜,空气里弥漫着荼蘼以及柠檬的幽香。
数千公里外,欧洲的一座圣何塞教堂里,
雨果带着一帮手下奋力砍下一个丧尸的头颅,
但随即涌来一批丧尸,乌泱乌泱地袭来。
他们连忙关上沉重的木门,背靠着教堂的门死死抵住丧尸的侵袭,
长时间的奋战早已令他们精疲力竭,
眼下他们找不到别的入口,雨果只好掏出手机向伊昂求救,
滴——打了数通电话均无人响应,这令他心中生出一丝疑窦。
他焦急万分,又朝摩宗打去,“喂!摩宗!我需要救援!”
摩宗正在隐修院的唱诗堂里,接下这通电话,
眉头顿时紧皱起来,“好!我立即派伊昂过去!”
雨果提醒道:“我打电话他不接!实在奇怪!
不!我快招架不住!”摩宗拧眉道,“那我找其他人支援你,
你们一定要坚持住!”由于伊昂的电话迟迟未接,
他不敢保证发消息就能奏效,所以他安排旁的军队前去支援,
以救燃眉之急。与此同时,裴阑拨通伊昂的电话,
苦等许久依旧是没人接,他顿时怀疑起伊昂的安危,
他甚至猜测到伊昂可能已经遭到毒手,
若非如此他一定早就给他回电。他的眼神露出一丝担忧,
面朝着彩绘玻璃出神,陷入沉默中。身后的白桥听到他们的对话,
内心隐隐生起不安。。。。。。
“快!从窗户逃走!”雨果喊道,身边的士兵绝望得喊道,
“不行!那里也有丧尸,数量太多根本躲不开!”
雨果心急如焚,寒冬里额头也渗出大颗的汗珠,
内心默默祈祷着援兵尽早赶来,否则他就无法与妻女团聚!
“该死!今天真他妈倒霉!”另一个士兵抱怨,
他的胳膊流淌着鲜血,在寒冷的气温下变得更加疼痛,
头上也一致落满白雪。呼出的热气是唯一取暖的来源。
雨果一边拼死抵住门外的丧尸,一边盯着前方的铜像,
上面的基督头上的荆棘深嵌入皮肤,
双手钉在十字架上,神情哀婉带着悲悯。
雨果从未如此亲近神,此刻他的心完全追随眼前的基督神,
而不是荒摩教,他一直默念着平安、保佑,
不断鼓舞士气,让每个人都尽全力活下去。
他们已经不止一次经历这样的生死考验,
在成千上万次的磨砺后,他们的心麻木许多,
但今天几乎是绝境!啪嗒一声,右侧的第二扇彩绘玻璃窗被冲破,
涌来大批丧尸,这一刻阳光洒下,似上帝的茶壶倾斜,
为圣殿灌入一些琥珀的茶茗。。。。。。
他们此刻腹背受敌,丧尸疯狂扑来,
带着许久未进食的肚子,张开血盆大口,
伴随着野兽般怪异的嘶吼声,痉挛着身躯而来,
雨果一行人连忙用木椅抵住身后的丧尸,
并端起手枪朝迎面奔来的丧尸开火!
砰砰砰的枪声回荡在偌大的唱诗堂内,
替代先前的诗歌颂音。一个丧尸猛地窜出来扑向雨果的手臂,
狠狠地咬下一口,他咬紧牙关朝它的额头扣动扳机,
他根本没时间呻吟自怜,连忙击杀更多的丧尸。
没多久天空盘旋几架直升机,为雨果他们解围,
但最终还是有几个士兵被丧尸咬死,
凄惨地倒在血泊中,失神地望着雕刻着天堂的穹顶。。。。。。
雨果与那两个与之交谈的士兵一同坐上盟友的飞机离开此地,
同时也歼灭这批尸潮,再次完成任务。
雨果的心情复杂,他还是忘不了那些死去的士兵,
刚刚的残酷血腥的场面令他心有余悸,
一路走来他见过太多的屠戮,如今只想告老还乡。
他对自己说:“放下吧!找个机会跟摩宗说自己年纪大熬不住,
需要退休,只想跟老婆孩子过完下半辈子。”
可是转念一想,摩宗一定不同意他退休,
毕竟他也才三十多,再怎么孱弱也能替他多干十年,
除非他卧病不起裴阑才肯放过他。被救后,
雨果将自己获救的消息告诉裴阑,裴阑的回复耐人寻味,
“辛苦了兄弟,不过我希望你 能去一趟米国的基地,
帮我看看那里的情况,切记莫打草惊蛇。”
雨果捂住左手的前臂,鲜血混合着汗水淌下,
回想起前不久联系不上伊昂,此事确实很蹊跷,
他被裴阑指派过去,也是因为他足够被裴阑信任,
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但对于如今的他却丝毫不热衷。
他的心里只想着一件事:“真是纯牛马的人生,
难道boss不该关心他的伤势,顺便给他放个难得的长假么?”
或许现在还不是休假的时候,等一切就绪,
裴阑才肯松口气,到时候他就能解甲归田。
于是,他借助自己的伤势乘坐飞机前往蕾拉的基地,
乘着淡紫色的云海、夺目的灿阳飞行着,
司机是个黑人,长官并未赶来,他们清一色是有色人种。
白桥看着裴阑焦头烂额的样子,有些担忧,
她轻声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
裴阑转过身面朝她答道:“没事,只是手下遇到难缠的尸潮,
有些脱不开身。”白桥稍稍松一口气,
想到圣经里的那一句话,便开口安慰他,
“经文里说过——‘不要为明天忧虑,
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
所以你就别再思虑过重,一切都自有定数。”
裴阑淡蓝色的瞳孔映射着她的身影,
光打在她的脸上,即使不施粉黛也足够令他着迷,
他听到这句暖心的慰藉,忍不住俯下头亲吻她的唇,
在圣殿下、光之瀑布旁侧、他的心中,
她始终是最圣洁、美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