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霜 作品
38. Chapter 38
他试图去从她脸上看出一些被迫的痕迹，但是她没有，她在那个他这辈子最厌恶的混蛋身边，笑得很开心。
他明明告诉过她，圣-约翰是什么人，她怎么可以考虑跟圣-约翰在一起呢？
也许她确实是被胁迫的，她只是在表演开心，是的，她真正开心时不会是这样的。
他这么想着，直接走了上去。
“佩内洛普。”他喊道。
佩内洛普转过身，脸上带着她那一贯的优雅微笑，可当她真正看到克里斯蒂安的脸的时候，那微笑还是不禁黯淡了几分。为了被避免看出端倪，她低下了头，目光闪烁，躲开了克里斯蒂安那满含怒气的目光。
“克里斯蒂安。”佩内洛普努力做到了声音平静，“好久不见。”
“你怎么和他在一起？”克里斯蒂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吞噬他。
佩内洛普感到一阵窒息的压迫，她知道她不能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她叹了口气，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
“克里斯蒂安。”她轻轻开口，“你不明白的。”
“我不明白？”克里斯蒂安几乎失去了理智，“你和圣-约翰在一起，我怎么不明白？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和他站在一起？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他的话语越来越急，语气也越来越激烈，手几乎忍不住要伸向她。
然而，圣-约翰阻止了他。
“我知道，你可能仍旧陷在旧日的时光里根本走不出来，但她现在是我的，请搞清楚这一点。”
“你是怎么逼迫她的？”克里斯蒂安质问道。
“逼迫？”
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圣-约翰道：“你可以问她，我有没有逼迫她，她可是非常高兴地告诉我，她总算能欢迎一个真正的男人上她的床了。”
这句话同时刺痛了克里斯蒂安与佩内洛普两个人的心，但佩内洛普告诉自己，不要做出任何反应，就这么让它过去就好了。
克里斯蒂安震惊地看着佩内洛普冷漠的样子：“你真的是这么告诉他的？”
不是，她永远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佩内洛普的心在如此疯狂地呐喊。
但沉默片刻后，她还是冷冷开口道：“克里斯蒂安，我必须告诉你，我的选择与你无关。”
这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击中了克里斯蒂安的心。他看着佩内洛普的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困惑。她的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他深爱的女人。
“佩内洛普，你不是这种人的。”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痛苦，“你不可能会真心愿意站在他的身边，看着我痛苦不堪，你不可能会想要如此折磨我的心。”
可佩内洛普的眼神没有动摇。
她告诉自己，她在避免更大的伤害。
克里斯蒂安的脸色瞬间苍白，心中的痛苦如潮水一般涌来。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他的佩内洛普真的选择了圣-约翰，他今生唯一深爱的女人，竟然成为了那个他最讨厌的男人的情妇，她怎可如此自甘堕落。
“你为了什么选择他？”克里斯蒂安几乎是哑声问道，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真的是他说的那样？告诉我，只要你开口，我就相信。”
可是她怎么可能说得出来那种话呢？
“没有什么理由。”她终于冷静地说，“克里斯蒂安，我的生活已不再是你能左右的事情，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没有什么理由。”克里斯蒂安冷笑着重复道，“你真的就这么无动于衷吗？那我可真是看错你了，大错特错。”
佩内洛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泪光。
“克里斯蒂安，放手吧。”佩内洛普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知道你无法理解，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圣-约翰一直站在一旁得意地冷笑着，很长时间里都没有再插什么嘴，但显然，他太喜欢这出戏了。他完全不在乎佩内洛普与克里斯蒂安之间那份深沉的纠葛，他只关心自己是否能够得到这个女人，然后狠狠羞辱地克里斯蒂安。
现在，这出戏该有个完美的收尾了。
“别再胡搅蛮缠了。”圣-约翰道，“她和我说了，她对半个男人不感兴趣，怪胎的身体，她看一眼就想呕吐。”
克里斯蒂安愣住了。
她……她告诉了圣-约翰？在他好不容易才彻底相信了她之后，她就这么彻底地辜负了他的信任？
佩内洛普，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他的心瞬间凉透了。
圣-约翰的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克里斯蒂安的反应。站在佩内洛普身旁，他冷冷地看着克里斯蒂安，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
“朗斯通。”他挑挑眉，语气里透着一丝挑衅，“你不如考虑给我一点什么，换取我永远不会公开你的秘密。”
克里斯蒂安冷冷看向圣-约翰：“怎么了？你想跟我要钱？是你的投资出问题了吗？”
圣-约翰的脸上有怒火短暂闪过，但马上又恢复如初了，他轻轻地耸耸肩，道：“你知道的，我不是个容易被钱收买的人，除非，是相当大的一笔钱。当然，如果你没有，别的什么也行，我想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你想也别想去知道她的行踪，至于我的钱，也不是你能随意染指的。”
圣-约翰听到克里斯蒂安的回答，脸上的笑意反而加深几分，他缓缓走近，目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玩味和讥讽。
“哦？你倒是挺有骨气。”圣-约翰嗤笑着，语气带着一丝玩弄般的轻蔑，“可惜，你的骨气可没有什么用处。”
克里斯蒂安的手缓缓握紧，他依然在看着佩内洛普，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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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依旧低垂着眼眸，甚至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的不安和挣扎。她就像是一尊冷漠的雕塑，仿佛他的痛苦与愤怒，根本无法触及她。
他强迫自己不去表现出分毫的脆弱，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冷冷地落在了圣-约翰的身上。
“你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
“当然。”圣-约翰笑得愈发得意起来，并轻抚身边佩内洛普的脸颊，“毕竟，你最珍视的东西都已经在我手中了，而你根本无可奈何。”
佩内洛普的身体微微一僵，但依旧没有反抗圣-约翰的亲密行为。
克里斯蒂安拒绝继续为她感到愤怒，只是冷冷道：“你说错了，我与她早就已经分手了，你可以相信我绝不会妨碍她的生意。”
闻言，佩内洛普的睫毛不禁颤了颤，但她马上就恢复了那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仿佛不管克里斯蒂安说什么对她而言已经无关紧要。她知道，只要她露出一丝破绽，克里斯蒂安就会察觉到真相，而她不能让那发生。
圣-约翰倒乐见情人反目，道：“继续进行这些失败者的狂吠吧，我爱听，我想我的情妇也爱听。反正你失败的日子还多着呢，当整个伦敦都知道你是个天生的残次品时，你就再也无法自以为是了。”
克里斯蒂安冷笑起来：“你说得好像大家都会相信你，而我又真的会在乎别人的看法一样。”
闻言，圣-约翰也不禁笑了：“我们都知道你究竟有多在乎名誉，朗斯通，你以为你能瞒得住我吗？”
“看起来，你对我有错误的印象。”克里斯蒂安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道。
他知道，如果只是圣-约翰一个人在那说，可能没什么人相信，但圣-约翰的新情妇是佩内洛普，有佩内洛普在，那一切可就说不准了。
人人都会相信那是事实。
他一想到她的背叛就心痛。他悄悄地将她当作女神一般地爱了十年，不是十天、十个月，而她分明是知道这一点的。
付钱给圣-约翰是没用的，他想，就像他明明都付出一整颗真心了都没用，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将他的心接了过去，笑着，狠狠踩成了一摊烂泥……
“我不在乎你会散播什么谣言，毕竟谁会在乎一个交际花与一个流氓的话？”
说出这句话后，克里斯蒂安甚至不敢看一看佩内洛普的表情，他不明白为何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这么在乎她，这么不忍心伤害她分毫。
“你可以继续骄傲，但也许你该问问自己，朗斯通，你究竟能承受多少？”圣-约翰嘲讽地回道，语气中充满了对克里斯蒂安的蔑视。
他转身拉起佩内洛普的手，几乎没有回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克里斯蒂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意识到自己在社交界的生活大约要永远结束了，但他也很高兴自己将再也不必苦苦守护这个可悲的秘密。
做个怪胎又如何呢？他摸着自己在体内碎裂成渣的心，忍不住想，他从此自由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