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买卖

    尤辜雪本想请旨一道去裕北地区,现在追应当还能赶上,只是这人还没有到御书房见到皇帝,就在半路上撞见了尤旬,被他察觉了意图,当即就黑了脸,又揪着耳朵给人领了回去。


    当天散衙后,尤旬自作主张的找人给她告了假,把她困在了府里,让谢渁守门,她但凡消失了,就要打死谢渁。


    身处古人的观念,尤辜雪很理解尤旬的担忧,可是再理解,也不是他随时随地限制她自由的理由,由于言语顶撞,再加上不知悔改,尤辜雪不负众望的又被拉去跪了祠堂。


    她看着眼前的木牌位,问了系统,燕熹现如今对林绾绾旧情复燃的概率高吗?


    系统回答不排除这个可能。


    这个答案无疑是在尤辜雪的心上狠狠的浇了一把冷水。


    “那……那如果他们的三角恋关系再次形成,燕熹的死亡结局是不是就注定了?”


    系统:【经过测算,如果剧情无法偏转原先的人物关系,达成原结局的可能是80%。】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的终极任务目标,依旧会失败,本来以为系统对她无过多的限制,她可以自由发挥,可现在看来,太过于自由也不好,太自由的话,很多事情不可控制,就会导致现在的结果。


    林绾绾和燕熹的因,是原文一开始就写好的,她是从中作梗的那一个,要是这趟裕北之行,燕熹再度爱上林绾绾,那太子仍旧逃不了被杀的结局,原文里的强制爱再发生,一切就白干了。


    所以,这趟裕北之行,她必须去。


    尤辜雪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紧闭的大门和门外谢渁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这也太难了,系统的奖励也很少,要是有个什么穿墙术啥的,也算是有用啊。


    抬头看着眼前这一排排的列祖列宗,一向不信鬼神的尤辜雪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各位老鬼们,不对,是祖宗们,我虽然不是你们的亲孙子,但好歹血肉之躯是的,求你们保佑我,保佑燕熹不要对林绾绾旧情复燃,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尽管不知道最后的金手指有什么用,能救谁的命,可有一定比没有好。


    目光下落于自己的掌心,燕熹临行前的那个发烫的吻,似乎触感还历历在目,她越想忽视就越是无比清晰,尤辜雪的耳根红的彻底,羞愤感再次漫上心头,她将掌心在膝盖上来回的蹭,势必要把那种感觉蹭干净。


    “疯子!疯子!疯子!”


    越蹭,掌心的温度越高,烫的她整颗心都在发颤。


    此次裕北地区,受灾情影响的有三座城池,其中最为严重的是洛城,所以,这是风灵均他们最先要去的地方,又考虑到灾情不等人,风灵均便让队伍加快脚步,快马加鞭,都是些男人都还好,有些随行的宫女和林绾绾就有些吃不消,仅仅三天下来,肉眼可见的瘦了。


    原计划要一个月半的路程,太子中途选择走了水路,加快进程,第十七天就到了。


    只是晕马车加晕船,到了洛城时,林绾绾又水土不服的彻底倒了,在太子审查民情和游说那些商贾时,一连病了四天,才逐渐恢复。


    白羡起初还视燕熹为眼中钉,偏生那人傲气,也不怎么搭理他,在太子的身边不轻易开口,但凡风灵均有事问到他的,燕熹的话总能一语中的,相较之下,他忽然间觉得自己颇为羞愧。


    堂堂七尺男儿,朝政大事,总以为家中的师父教导有方,再加上自幼受教于尤府,定是比这个民间出身的燕熹强上许多,却没有想过,与人的差距竟然这般的明显。


    群芳水榭是洛城里最别致的雅苑,太子为人也诚恳,既然是要他们这些当地富豪捐钱赈灾,自然是要以礼相待,是以设宴在此处,邀请了洛城里大大小小的富商在此。


    一张张的桌子上摆满了好茶,他们这些人都是锦衣玉食的长大,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只是尝一口这茶也能清楚,这是宫里的好东西。


    汝窑的茶具淡雅,杯中茶的品相也极佳,白毫满披,银绿隐翠,未饮,便有兰香清幽,似空谷流芳,待茶汤入口,滋味甘醇,毫香、嫩香交融,韵致悠长,真乃绝品。


    做生意的人都是人精,见太子奉上这样的好茶,也知道这场宴会,他们是一定要出点血的。


    人群声不算嘈杂,但是商人们低头窃窃私语,倒也是嗡成一片,直到有人在门口高盛呼唤太子殿下到,才让他们止声。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堂前走进来一堆人,看穿着,能有身份的只有四个,为首的白玉袍加身的,明显就是太子,当真是风灵毓琇,眉宇之间帝王气尽显,只是并未有那股帝王的杀伐之气。


    相较之下,他右手边的玄衣锦袍的男人就显得要阴沉的多,金冠束发,身姿挺拔,容颜俊秀,眉眼深邃,狭长的黑眸幽深的如同深潭,这人不苟言笑,那断眉的不祥之兆,更显他的肃杀之气。


    据传闻,御史台的御史大人燕熹,便有这样的断眉之征。


    那剩下的两个人也就不难猜了,一个气质与风灵均相似,必然是五皇子风灵兕不假了,只是他是一双桃花眼眼尾反而有些翘,俊美的同时略显邪气,不同于太子的剑眉星目,显得的浩然正气。


    那最后一个,便是最近正得圣宠的白家人,白家三子了。


    白家老爷子他们这些商人是没有怎么见过的,但是白家三子他们见过其中两个,毕竟前几年还兵荒马乱的打仗,逃难的人一波又一波,自然见过他们家骁勇善战的长子和次子。


    风灵均落座于正上方,其余人按次第而坐,商人们就看着太子在前面动情的说着百姓有多苦,多难,希望他们可以与官府一起赈灾济贫。


    下方的富人们面面相觑,出于说话的人是太子,他们不敢多忤逆,硬的不行,他们就来了软的。


    “殿下,不是草民不愿意帮,只是这赈灾的银两,我徐家也出了百两,可这赈灾的事情,像个无底洞,塞不满,且我徐家也算不得多家大业大,眼下瘟疫期间不得劳作,更是颗粒无收啊。”


    “是啊殿下。”有人开了个头,就有剩余的人进行附和,“我等也就是个下等人,并非无良心,不想做善事,实在是时运不济啊。”


    好好的一场募捐游说的会议,变成了诉苦大会,虽然没有明面上说,可也都是在反应,他们是捐了款的,都被官府的人贪污走了,说好的施粥棚,等官府实行时,粥里掺杂了太多的泥土和灰沙,无法入口,可灾民也必须得吃。


    富商们怨声载道,燕熹垂眸,心中了然,这些事在他还没有入朝时就已经知道了,每当有瘟疫或者旱涝灾难时,官府就会率先打着捐款的幌子逼迫富商们拿钱,商人地位又低,不拿钱,就只有被拿命了。


    眼看风灵均沉默不语,白羡当即就觉得这些人未免太不给当今太子面子了,风灵均怎么说也是和他一道长大的情分,又怎么愿意他下不来台?


    “诸位。”白羡忽然间起身,走至中央,拱手道,“我是白家白羡,虽然身居皇城,却也知道裕北地区的灾情严重,民不聊生,更别说什么生意了,诸位的盈利在这些年间,也确实下降了不少吧?”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生意就是有来有往,人都没了,哪还有什么盈利?


    见他们唉声叹气的,白羡自觉自己说到了他们的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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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跟着道:“不瞒各位,我自幼不学无术,总喜欢到处看商人的各种营生,也是知道诸位的不易,依我之见,诸位开一家客栈,一间铺子,就可以让一部分百姓赖以生存,诸位也是我大雎朝的栋梁。”


    商人居于末位,多少年来遭人白眼,白羡这一番话,倒真是摸热了他们的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可是,你们之所以能安稳的做生意,不过是大雎朝国情安稳,倘若国将不国,你们又如何能得以生存?”


    这番话说的人心潮澎湃,但终究有些不知民间疾苦的意味,商人本就是四海为家的,各地做生意,他们对国,对朝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白羡前面说的还不错,后面的话,就把自己要钱的目的,说的太过于冠冕堂皇,倒有种不捐就不忠国的负罪感。


    白羡说完后,无人开口,不多时,有人举手:“那就为了百姓,我王家再捐一百两。”


    继而又有三三两两的人举手,加价都不超过一百两。


    这些声音出来,燕熹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即笑了一下,这钱倒不是他白羡游说成功的,而是人家给他的面子费,或者说,可怜钱。


    白羡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握着扇子的手猛的用力,心中第一次觉得甚是挫败,尤其是当着燕熹的面,明明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怎么真的做起来,这些人反而是无所谓呢?


    风灵兕坐在一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本来这趟受罪的远行,他就是不想前来的。


    风灵均眼看他失败了,也只是温和一笑,将眼神投向燕熹,意在问他可有良策。


    燕熹轻轻的吹了茶面漂浮的茶叶,茶雾缭绕,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各位经商数载,都是个明白人,咱们就按你们的规矩来,这钱不白给,太子殿下以此次的捐款,和你们做个买卖,如何?”


    这人不开口就这么坐在那,已然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抑感在,现在再一开口,顷刻间就可以直击命门,吊足了他们的胃口,风灵均也意识到,燕熹的话,可能会让他付出代价。


    可他不打算阻拦,若是能解了这次的危机,一些代价也未必不可。


    “什么买卖?”


    果然有人按耐不住的开口问了。


    燕熹缓缓的放下茶盏,施施然的掀起眼帘:“此次捐献赈灾之人,太子殿下将会特殊向陛下奏请,你们的后代,可以公平的获得科考资格,助尔等蓬勃发展。”


    此话一出,不光是太子,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惊吓之余,更多的是惊喜,商人的身份长久居于下九流,纵使有再多的钱,也耐不过强权欺压,若真是能让自己的后代通过科举走入仕途,那岂不是可以实现阶级跨越?


    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有人不确定的问:“大人此话当真?”


    燕熹下巴微扬,示意太子,到了他出声的时候了。


    白羡紧张的转身,皱眉摇头,这话可不能乱承诺,商人不事生产,靠低买高卖获利,大多数是逐利的,这才是被视作下九流的根本原因。


    倘若他真的答应了,回头皇帝不允许,定会将他治罪,到时候这个太子之位,可就悬乎的很。


    思及此处,他又有些埋怨的看向出这个馊主意的始作俑者,那人却是一脸闲情逸致的接着喝茶。


    风灵兕一整个看戏的状态,这件事不论成与不成,都与他无关,且看太子会不会自寻死路的帮助这些商人?


    风灵均抚摸着身侧的椅子扶手,思考再三,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定,良久后,他抬头朗声道:“好,本宫答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