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掌心吻

    回了燕府后,余旧一声不吭的跟在他的身后,纵使燕熹进了书房,他也像是没有注意到似的,没注意到燕熹进书房后随手半掩的门,一头撞上了,疼的他惊呼了一声。


    燕熹侧身,好整以暇的回看了他一眼,唇角轻扬,言语里有些挖苦:“让哑奴的刀法晃了眼睛?”


    余旧低头,似乎真的被打击到了,那个哑奴的功夫确实是厉害,他一开始也是轻敌了,否则也不会输的不太雅观,让他那一柄长刀差点将他的剑打掉。


    若真是打掉了,他才是丢人丢大发了。


    “东家,你真的要谋害太子吗?”


    “太子?”燕熹去了屏风后,脱下官服,一边换上长衫,一边不屑道,“他算什么?”


    这么听来,他是不在意太子的死活,那也就是说,崔仲儒今夜对他的说的话,看似燕熹被威胁到了,实则是做给他看的,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余旧自己也不知道。


    “东家,若是需要他们住口,我们可以办到的。”


    燕熹换上了一袭青灰色的长衫,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马车里睡好了,眼下的精神头很足,他理了理衣衫,淡笑一声:“如何做?灭了右相满门?阿雪不是说了,不可以随意打杀吗?要讲证据。”


    “……”


    你真的是个讲证据的人吗?


    余旧显然不太认同他的做法,那双焦急的眸子随着燕熹的身影落在书案后,他仍旧担心不已:“东家,这件事两头都不讨好,若崔仲儒真的把事情抖落的满堂皆知,林家是被陛下下了灭九族的刑罚,那你……”


    就算他再不承认,这身骨血,还是林家所给,若是身份被抖落出来,皇帝坚决要贯彻执行灭九族,他会惹上麻烦,倒也不是逃不掉,只是比较棘手。


    燕熹满不在乎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籍,烛火在他的侧影下投出好看的阴影,与在右相第中被激怒的人完全不同,仿佛那是个幻觉,判若两人。


    “我该报的仇已经报完了,纵使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大不了就不做官了。”言至此处,燕熹缓缓的抬眸,眼神恍惚间,又想起那只抓着自己玉佩的手,轻笑一声,“累了,也不想漂泊了。”


    他这副表情,倒真是不在意的模样,想来也是,半步多也足够强大,仇也报完了,他怀着仇恨过了前半生,像一头野兽似的不知疲倦,余下的日子靠着半步多也不是不能活。


    “那干脆直接拒绝他就好了,为何还要……”


    为何还要佯装被威胁到了的样子?


    “因为我还有个赌约,崔仲儒既然送上门来,不如替我促成这个赌约。”燕熹握紧书页,睫羽微颤,声音低哑,“我也有件事,需要确认。”


    既然白羡非要不知死活与他赌,那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让他死心,只是,倘若他一不小心的把命丢在了那,可就是福薄,与他燕熹无关了。


    太子要远行,送行的队伍非常的壮观,皇帝带着文武百官在城门口相送,尤辜雪官职本久不高,也不喜欢往前面凑,就干脆独自一人站在城墙角的槐树下,避着太阳。


    皇帝临行前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尤辜雪懒得听,却一个瞥眼间,在远行的队伍里居然看见了白羡,她止不住的瞪大双眼,他为什么会在这次的远行队伍里?


    而白羡很明显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当即扬起笑容,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举起,对她挥挥手,用口型唤她:小幺儿。


    尤辜雪回报以微笑,但是眼底里仍是疑惑,这他妈是个什么情况,白羡不是没有官职吗?怎么他也会在?


    “尤司执。”


    身后陡然间响起一道熟悉又阴森的声音,她僵硬的转头,燕熹不知何时会出现在她的身后,高大的影子投在了她的身上,冷飕飕的。


    “燕大人……你是不是来迟了?”尤辜雪尴尬的笑了笑,继而用手指着前方被皇帝约谈的远行队伍,“那才是你该待得地方。”


    燕熹垂眸,从前只觉得这一身绯红色的官服穿在她的身上,又瘦又小的,干巴还扁塌,这小脑袋再带上乌纱帽,说话时,帽翅乱飞,曾经他一度怀疑,这丫头的脑袋遇事不转,净转脖子去了,也不知道这脖子里装了什么,帽翅抖个没完。


    只是现下看来,嫩玉生光的面容配上这绯红色,煞是娇俏,乱动也好,安静也好。


    她生来就是这样的不安分。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太子那些人的身上,燕熹微微的倾下身子,面对他陡然间放大的俊脸,尤辜雪的脚步忍不住往侧边挪一步,却有另一双手来的更加及时,攥住她的胳膊,把人拉近自己。


    尤辜雪耳尖泛红,紧张的往后仰身,眼神四处乱瞟,好在她不喜站人前,眼下躲在最后面,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皇帝身上,才没有让人察觉到这里的诡异气氛。


    “阿雪,我的官帽有些歪了,扶一下。”


    尤辜雪以为自己是耳背了,脸上的神情如遭雷击。


    这混球是疯了吗?


    前面的太子还在和皇帝临别感言,这背地里他让自己给他正官帽,这么多人在场,他是多怕她的名声不会臭,虽然她为了刷好感度,已经没有什么名声可言了。


    看她不动手,燕熹还往前凑了凑,催促道:“快些。”


    尤辜雪双手握拳,咬牙切齿:“你自己没有手吗?”


    “阿雪,我这趟远门一出,时日可不短,既是好友,这点小忙不愿意帮?”


    燕熹垂眸,视线带着侵略性的扫过她的容颜,肤色细白如瓷,漂亮的眸子纵使在阳光的照耀下,仍旧亮的透彻,犹如琥珀,挺俏的鼻尖下,微红的唇瓣因为嗔怒而微启,似乎下一刻就该骂他了。


    最终理智占据上限,她怕不允他,这狗东西能一直耗下去,便也就顺了他的心意,上手迅速的给他扶正帽子,手还没有完全退回来,就被人一把握住。


    尤辜雪眼睁睁的看着他侧头,闭眼,滚烫又湿热的吻落在掌心,他侧首吻掌心的样子,虔诚的如同信徒,与先前将她脖子咬出血的人完全不一样,深邃的眉眼在闭上那一刹那,收敛了锋芒,倒真是令她心间一颤。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自心间一圈圈的漾开。


    瞳孔震颤,尤辜雪傻了,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听不见了,只徒留掌心的温度。


    这副羞赧到傻眼的模样,落在燕熹的眼中,格外的有趣,他直起腰身,修长的手指拨动了一下她头上的帽翅,颤颤巍巍的抖动。


    “别担心,你若是有良心,很快就会再度见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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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尤辜雪回过神来,意识到燕熹做了什么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指着燕熹的手羞愤的发抖,气结道:“我……你……你……”


    燕熹勾唇一笑,像是对她施恩一般:“许你念着我。”


    “……”


    谁要念着他?


    燕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权当她的话是临行前的询问和思念,然而惹来的只有尤辜雪的怒火,那眼中燃烧的熊熊大火不是假的,要不是这周围都是人,无法大打出手,她一定会把此人大卸八块。


    白羡看不清燕熹在做什么,他只知道,人群里燕熹弯下了腰,不知道在做什么,而直起腰后,就是一副餍足的神情,借着人群错开的缝隙,他见到了尤辜雪绯红的双颊,和怒视的眸子。


    随着那人昂首阔步的走过来,白羡看他的眼中,逐渐布满红血丝,他咬紧牙关,碍于场面不好发作。


    燕熹经过他时,顿足,挑衅的扫了他一眼,唇瓣噙着浅浅的笑意,似乎要把他的心撕成了碎片,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把卑鄙无耻展现的这么淋漓尽致。


    错肩而过时,白羡终究是忍不住,压低的声音里混着藏不住的怒火:“燕大人,你我的赌约还未结束,还望大人谨遵规则,顾着点廉耻心。”


    燕熹侧目看他,白羡平常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对谁都是温和有礼,在他的眼里,都是伪君子的做派,恶人把恶展现在面上,反而坦荡,若是给恶套上人皮,才是真叫人防不胜防。


    “抱歉。”燕熹笑的平静,“我没那种东西。”


    “你!”


    白羡怒目而视,却也语塞,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还真就叫他气的无法反驳。


    皇帝先是义正严辞的与太子交代一些事后,对风灵兕的话语便要和蔼很多。


    他以往满面肃容的父亲,此刻正喜笑颜开,一会又是愁容遍布,嘱咐风灵兕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这样的叮咛,是他这辈子也没有体会过的。


    皇后看的出来亲儿子的失落,她上前握住风灵均的手,拍了拍道:“均儿,照顾好自己,那里还有瘟疫,不要太过于大意。”


    风灵均沉默的点点头。


    送别仪式结束后,这乌泱泱的一大波人如同流水一般,缓缓的流出城门口,尤辜雪在那些太医队伍中还见到了林绾绾,她也听人说了,石成砚很喜欢这个女徒弟,一直以来悉心教导,这次的裕北之行中,她就是皇宫派下去太医之一。


    显然她也看见了自己,对她微笑颔首。


    送完了人,尤辜雪也就随着大臣们回了皇宫,路上便碰到了刘易学,可他自从被燕熹对付过一次后,就一直对她颇为友善,甚至于到了一种恭敬的地步,倒是让她毛骨悚然,尤辜雪不止一次想问燕熹,到底对他干了什么。


    可每次都会忘。


    甩开思绪,她回了刑部,忙碌的一天就又开始了,整理卷宗的时候,又想起林绾绾那个甜甜的笑容,尤辜雪也被感染了。


    看她能有今天的成就,她是真的替她开心,可笑了还没有几秒钟,尤辜雪脸上的血色全无。


    风灵均,燕熹,林绾绾。


    妈的!这三角恋又被放在了一起了?


    那燕熹会对林绾绾旧情复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