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柳灵荷已经等在门口，脸色不好看。她双手抱胸，眼神里带着责备。
“娘，我肚子疼。”珠玲立刻使出苦肉计，小脸皱成一团。
柳灵荷顾不上追问其他，忙要抱她。珠玲却摇摇头：“娘，背我。”
趴在柳灵荷背上，珠玲感受着母亲的温暖。她在柳灵荷耳边轻声说：“娘，让哥哥去处理吧，你总不能替他操心一辈子。”
柳灵荷叹了口气，脚步放缓：“我知道是赔钱的买卖，可你哥坚持要做，我就由着他。现在人家不愿意，何必强求呢。”
“娘，你就是心疼二哥。”珠玲凑到柳灵荷耳边，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等睡一觉，你肯定又要说"能帮就帮"了。”
柳灵荷叹了口气，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珠玲看着娘亲的表情，心里暗笑。钱家人就这德性，嘴上说着不管，心里却比谁都操心。她转头望向厨房的方向，小五正在那里忙活着，锅铲翻炒的声音清脆悦耳。
“二哥，这几天你就别去晨曦炒货厂了，在家好好养伤。”珠玲转头对钱珠梁说，目光落在他脸上的伤痕上，心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老二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些许血迹。他生得白净，这些伤痕在他脸上显得格外刺眼。他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摆弄着桌上的茶杯，眼神闪烁，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院子里的空气凝滞了几秒，秦俊杰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讽刺：“往后遇事记得找我商量，怎么样？这下知道厉害了吧？”他站在门口，倚着门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冯夏雨倒是没说什么风凉话，只是自责道：“都怪我没劝住你。”他坐在角落里，眉头紧锁，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
老二有珠玲撑腰，倒也不在意这些话。可他性子倔强，被秦俊杰几次挤兑，心里憋着一股火。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茶杯，指节泛白。
小华推门进来时，屋里的气氛正好到达冰点。她手里抱着一叠文件，脚步轻快，仿佛没有察觉到屋里的异样。“钱主任，所有资料已经整理完毕，请您签字。”
老二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他本想在小华面前露一手，现在却弄得这般狼狈。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废物吧？”
小华放下文件，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角，笑容温和：“创业哪有那么容易？要是人人都能一次成功，那还叫创业吗？我看好你。”
这话像夏雨拂面，让老二心里舒服了不少。他抿了抿嘴，低头开始翻看文件。
傍晚时分，小五特意给老二熬了一锅补品。锅里的汤汁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飘散在整个院子里。虽说老二这体格本不需要补，但这是弟弟的心意，他还是一口一口喝完了。
“老二，挨了打还能混口好吃的，这待遇不错啊。”秦俊杰又开始说风凉话，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他坐在对面，手里把玩着筷子，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珠玲看着秦俊杰，心想这人怎么变得这么讨厌。以前明明话少得很，现在却成天找茬。她注意到老二的表情越来越阴沉，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老二慢慢放下碗，用袖子擦了擦嘴，声音低沉：“要不你也试试？”
珠玲一看老二这架势，就知道他动了真火。钱家五虎可不是白叫的，要打起来，秦俊杰绝对不是对手。她正想说话劝阻，却见秦俊杰变本加厉。
“我倒是想试试，可惜没有亲哥疼，对吧，二王爷？”秦俊杰还在火上浇油，语气里满是挑衅。
刘婶子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劝道：“别说了，吃饭吧。”她的声音里带着焦急，眼神不停地在两人之间游移。
“怎么？他们做什么都行，我说两句就不行？”秦俊杰瞪了刘婶子一眼，眼神凌厉。
话音未落，老二已经出手。只听“咣当”一声，秦俊杰手里的碗摔在地上，整个人被老二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碗里的汤汁溅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火药味。
“住手！”月容从屋里冲出来，也不管自己大着肚子，对着老二就是一顿拳打。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噙着泪水。
老二根本不敢反抗，任由月容捶打。他的表情很复杂，既有愤怒，又有无奈。
“乖，别生气，兄弟之间开个玩笑罢了。”秦俊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拉住月容的手，语气温柔。
“没人能动我哥一根手指！”月容红着眼睛，摸着秦俊杰的脸，“哥，疼不疼？”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轻轻抚过秦俊杰脸上的红印。
“不疼，快进屋休息。”秦俊杰搀扶着月容进屋，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瞪了老二一眼。
老二气不过，一脚踢开凳子，摔门出去了。
珠玲看着这一幕，心里叹气。钱家人就是这样，心软嘴硬，说不管却比谁都上心。她望着老二离去的背影，想起了很多往事。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柳灵荷站在门口，望着黑暗中老二离去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担忧。珠玲走过去，轻轻拉住她的手：“娘，别担心，二哥会回来的。”
柳灵荷点点头，却依然站在那里不肯离开。夜风吹起她的衣角，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月亮躲在云层后面，投下朦胧的光影。
小华收拾好文件准备离开时，看到这一幕，脚步顿了顿。她想起白天老二的表情，心里泛起一丝涟漪。或许，这个倔强的男人比她想象的要更加复杂。
冯大春坐在客厅的老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他漫不经心地按着遥控器，频道不停地跳动，却始终找不到想看的内容。
院子里少了些什么，这种感觉让他坐立难安。往日这个时候，总能听到柳灵荷在院子里忙活的声音，或是钱忠汉逗珠玲玩耍时的笑声。
他放下遥控器，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窗外的阳光正好，微风拂过院子里的花草，带来阵阵清香。这本该是个悠闲的下午，可他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