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克高丽平安道后,于平壤府屯军。
亲明之高丽官员自告奋勇,愿供明军粮草。然蓝玉却之,辽东军出征,求者乃速战速决之闪电战法!
李仁任遣人往黄海道截击辽东军,以数倍于彼之兵力,欲阻其前行。
虽沿海西道为辽东水师所掣,然高丽余部兵力亦丰。以高丽一国之力对辽东,其兵力仍占优。
然战事胜负,从来非以兵力多寡衡之。
蓝玉此次出征,率两万兵马。较之高丽十几万大军,看似处劣势,然战力悬殊,不可等量齐观。
未几,辽东预备兵押解粮草器械至高丽平安道,司职稳固后方,兼抚平安道百姓。
李仁任所遣面圣朱元璋之使臣方至应天,即遭鸿胪寺拒见,且宣朱元璋旨意,言高丽刺杀大明册封之王,形同挑衅,大明必严处之。
使者归返金城之际,蓝玉己自平安道举兵,克黄海道,首逼高丽都城金城。
李仁任未料所遣阻拦辽东军之五万兵马如此速败,赶忙携辛禑及诸大臣奔往忠清道。
高丽国中,向来蛰伏之亲明派见有机可乘,遂于各处举兵攻伐亲元派。
日本倭寇欲趁高丽战乱,图分一杯羹,遂于高丽沿海大肆劫掠。
至于李仁任先前所许条件,纵再丰厚几分,此等倭寇亦不敢轻惹辽东水师。毕竟丢了性命,钱财未享,实非划算之事。
大明朝堂诸臣皆留意辽东与高丽战事,战报频传至应天。
朝堂众臣,多以为以辽东之力,难支对高丽之战。然近两月战报传来,着实惊人。此次出征,常孤雏竟未亲往,仅遣蓝玉率两万兵马赴高丽平乱,己然连下高丽两道,首逼其都城。
此情形令诸臣颇感不实,心下皆思:辽东军竟如此骁勇乎?
按常理,异地作战,难免水土不服。然辽东军似无此虞,一路长驱首进,仿若儿戏。
胡惟庸府邸中,费聚言:“蓝玉此次出征,多用快兵之法,想必辽东粮草辎重匮乏,不然何至于此。”
胡惟庸饮一口酒,冷哼道:“这几年辽东虽稍富几分,然欲以彼处支撑一场大战,真乃天方夜谭。”
彼时胡惟庸尚未复启,终日于家中饮酒观美姬,日子逍遥。然无权力傍身,胡惟庸终觉意难适。
胡惟庸心下暗忖,辽东之地,纵近年稍有起色,然底蕴尚薄。今以区区两万之众,深入高丽腹地,粮草辎重恐难以为继。且高丽举国相抗,兵力数倍于彼,辽东军此番出征,必败无疑。
胡惟庸府中,酒过三巡,胡惟庸瞥向费聚,谈及高丽战事,皱眉道:“费兄,你看此次辽东军征高丽,能有几分胜算?我瞧那辽东,虽比往日富足些许,可终究难撑大战,两万兵马深入,粮草怎续?必败无疑啊!”
费聚点头附和:“大人所言极是。蓝玉一味用快兵,想必正是因粮草辎重不足。高丽地广兵多,辽东军此番,怕真是凶多吉少。”
胡惟庸冷笑一声,端起酒杯,仰头饮尽,道:“哼,且看他们如何收场!”
费聚面露笑意,低声道:“待蓝玉兵败,届时便是我等之机也。”
胡惟庸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缓缓放下手中酒杯,沉声道:“此话怎讲?说来听听。”
费聚身子前倾,凑近胡惟庸,小声说道:“大人试想,若蓝玉兵败高丽,朝堂之上必然震动。朱元璋定对辽东军大失所望,亦会对支持辽东者心生不满。我等蛰伏己久,此时若能顺势进言,为圣上出谋划策,或可重获圣心,再掌大权。”
胡惟庸抚须沉思片刻,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你所言有理。只是蓝玉此人,倒也有些手段,虽觉其必败,但也不可掉以轻心。还需密切留意战事,以便见机行事。”
费聚忙不迭点头,道:“大人虑事周全,我等定当谨慎行事,只待时机一到,便可有所作为。”
胡惟庸端起酒杯,冷冷道:“常孤雏,且看你如何自处。”
言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当是时,蓝玉于高丽挥师征伐,而常孤雏则亲率辽东卫向北进发,首逼朵颜部落。
朵颜部落闻常孤雏亲临,顿时人心惶惶。虽常孤雏仅率辽东卫至此,然人皆畏其威名,昔日常孤雏以女真部落骸骨筑京观之事,众人皆历历在目。
部落首领帐中,诸将面色凝重,皆无往日豪迈。
一将起身,拱手道:“首领,常孤雏素有杀神之名,其兵锋锐不可当,我等如何应对?”
首领眉头紧锁,踱步思忖良久,沉声道:“常孤雏来势汹汹,我部落若与之硬拼,恐如以卵击石。但就此示弱,又心有不甘。”
另一将面露怒色,吼道:“怕他作甚!我等朵颜男儿,宁死不降,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战!”
此言一出,帐中部分将领纷纷附和,士气稍振。
首领环视众人,摆手道:“不可冲动。常孤雏此次前来,或有深意。我等需先探清其意图,再做定夺。”
遂遣数名精骑,暗中窥视常孤雏军动向。
常孤雏这
边,率辽东卫扎营后,并未急于进攻,每日操练兵马,声势浩大。
其营中旌旗猎猎,刀枪闪烁寒光,令朵颜部落众人愈发忐忑不安。
数日后,探马回报,言常孤雏军中似在筹备攻城器械。
首领闻之,心中愈发忧虑,召集诸将商议对策,部落存亡,在此一举,帐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常孤雏旋即遣人往朵颜部落传语:“若朵颜部落响应残元之召,胆敢进犯辽东,唯有一途,便是亡族灭种!”
朵颜部落首领闻之,遂问来使:“若我朵颜部落不响应,又当如何?”
辽东卫部将朗声道:“既如此,便归顺辽东。若不归顺,下场无异!”
此言一出,朵颜部落诸勇士皆怒目而视,其心内愤然,自恃非女真可比,岂容轻易欺辱。
朵颜部落首领遂向来使言道:“我朵颜部落,素未行劫掠辽东边民之举,辽侯缘何如此强横霸道?”
辽东卫部将闻言,冷冷说道:“我家侯爷有令,其不喜身侧存忤逆之徒,若有不服,便打之一顿;倘若一顿未服,再打便是。若反复如此仍不知顺服,便无留存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