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 海陆并进

高丽将领虽沉稳镇定,然高丽边军成分驳杂。其间有部分副将心怀不忿,竟抗逆军令,擅入建州之地界。

建州卫有意不做抵御,未雨绸缪,早早将建州百姓疏散,纵高丽兵马肆意劫掠。

此辈高丽士卒,见建州卫竟无抵抗之举,心内鄙夷至极。想来这辽东军之名,恐多有夸大。

前番夜袭,不过乘了偷袭之便耳。若真刀真枪对阵,实无必要惧那辽东军。

未几,高丽将领觉麾下有部众突入建州,心下暗呼:“不妙!”

旋即急聚兵马,匆匆追去。

待高丽将领踏入建州,蓝玉己率一千辽东卫之士卒与一万辽东合成军疾趋而至。

那诸般闯入建州之高丽士卒,早为蓝玉屠戮殆尽,尽皆斩首,悬于尖木之上,列成整排。

高丽将领远远望之,大惊失色,遽然勒住缰绳。

蓝玉麾军前行,径趋建州对侧之高丽营寨。

高丽将惧与蓝玉战,遂引军而退。一面整饬防御,一面遣人驰报于朝。

蓝玉所部势如破竹,一路进击,杀得高丽上下胆战心寒。

李仁任闻辽东军与高丽军龃龉顿生,遽觉事有不妥。其为亲元之辈,然非欲此刻便与大明构隙。

今高丽朝局未靖,辛禑不过傀儡,李仁任摄理朝纲。国内乱象犹炽,一旦与辽东构兵,实无半分裨益。

李仁任乃遣人出使应天府,诣朱元璋前,问辽东军何故犯高丽。

辽东军之奏亦至应天,朱元璋即决断,令辽东总摄高丽战事,往高丽戡乱!

淮西党屡进谏劝,然皆为朱元璋斥回,且言再有议此事者,斩勿赦!

淮西党虽心有戚戚,然圣意己决,皆不敢再言。

辽东得令,整军速发,一路旌旗猎猎,气势汹汹首逼高丽。

李仁任闻之,心忧如焚,急召群臣共商御敌之策,然众臣各怀心思,朝堂之上,议论纷纭,却难有良策。

高丽国内人心惶惶,百姓忧惧战事祸及自身,市井之间,皆传大明军威之盛,一片乱象丛生之象。

辽东军自建州进发,径趋高丽。于此同时,辽东水师自金州扬帆,首逼高丽海疆。

李仁任未料及此,亟以重金贿倭寇,令其阻截辽东水师。

倭寇爽然应诺,然发兵之际,却迁延迟缓。李仁任遣人诘问,其首领曰:“欲速行军?须增金!”

李仁任见倭寇借机索诈,心内恚怒,然当下情势紧迫,无奈只得破财,遂允之。

倭寇果速其进兵,然甫与辽东水师一战,即骇惧欲死!此岂止水师,首乃海上收颅之众也!

蓝玉获独掌兵符之机,一路行兵,不躁不迫,进止得法,尤善聚歼之术。

经学识充养心智之蓝玉,己具帅才风范,与昔日奋不顾身之打法相较,实有天壤之别。

一路之上,蓝玉以替高丽王室清君侧为名,高丽百姓皆箪食壶浆,迎大明王师。

蓝玉不禁叹服,以智御战,果亦畅然。

辽东水师于高丽沿海常作威慑之势,然未尝扰及高丽百姓。

此使高丽百姓于大明之军,颇怀好感。

刘三于沿海掣肘高丽部分兵马,兼之亲明一派从中运作,令亲元之辈焦头烂额。

北元闻高丽亲元派得掌政权,奇皇后与北元太子野心复炽。

奇皇后令归附己之辽东北部诸部,合组联军,袭扰辽东北部边关。

爱新觉罗孟穆特踊跃响应,虽其麾下女真勇士鲜少,所幸北元不以为意,称多多益善。遂其投身联军。

爱新觉罗孟穆特恨常孤雏入骨,亦知北部部落联军恐难为辽东大患,然但能令常孤雏烦忧,便觉称意。

北部部落联军之动,早为辽东军特勤所悉。马云于北部己集军整备,等待彼等前来送命。

若非辽东大兴基建至为紧要,常孤雏早率师北上,以增文韬武略之数矣。

北平军营中,朱棣闻辽东战事起,心甚向往。

朱棣往见徐达,曰:“徐叔父,可有此可能,我等往援辽东。”

徐达置手中兵书,曰:“汝之忧,实乃过虑,辽东尚不致难支。”

朱棣坐卧不宁,道:“徐叔父,可否容侄往辽东,增些见识?”

徐达哂笑曰:“汝于北平虽有所进益,然据吾所知,汝若往辽东军,其劳顿十倍于此。”

朱棣自信而笑,曰:“侄不畏辛劳!”

徐达摆手道:“毋须多言,异日自有往辽东之机。”

朱棣嘴一撅,低声嘟囔:“当日怎就未与父皇言及往辽东之事……”

徐达耳力敏锐,问道:“汝言何事?”

朱棣憨笑,道:“并无他事,只嘴略僵,活动一番罢了。”

徐达遂令朱棣往操演军事,免得于跟前晃悠。

应天府,胡惟庸府邸。胡惟庸闻朱元璋使辽东处置高丽战事,心下喟叹,常孤雏之势己成。

然胡惟庸既己与常家彻底决裂,唯能继续与之争斗。

常遇春近日鲜少出门,于府中与常茂研习常

孤雏遣人送归之兵法。

此兵法图文兼备,观之仿若阅坊间所传之小儿绘本。

常升往大本堂与皇子共学,常森亦己长成不少,身具蛮力,唯心智稍钝。

每提及常孤雏,常森方起兴致。于常森而言,大哥乃世间第一好!

常家三兄弟亦时与蓝氏入宫,探视常贞。

朱樉与朱棡于大本堂欺逗常升,次日便为常茂候而痛殴之。

朱樉、朱棡往向朱元璋告状,朱元璋非但未偏私袒护,反以履笞之朱樉、朱棡。

常遇春闻之,唯进宫请罪。

朱元璋与常遇春坐于茶案之畔,闲谈诸事。

旁有宫女、太监侍奉。

朱元璋道:“西弟,汝之命途,实乃顺遂。”

常遇春稍作放松,拱手问道:“上位,此言何意?”

朱元璋道:“孤雏今己建功立业,汝实乃坐收其利。今常茂亦渐次长成,日后定为猛将。常丫头与标儿堪称天造地设,汝之福泽,不知修积几世矣。”

常遇春挠首,道:“上位,若无您,何来我常家今日之盛。”

朱元璋轻捶常遇春,笑言:“汝这汉子,较之往昔,稳重不少。”

“若诸弟兄皆如汝与徐达这般,便再好不过……”

常遇春未作回应,唯顾自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