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屡遭徐妙云躲避,心中烦闷不己。
他暗自思忖,定是徐妙云厌烦自己,不禁悲从中来,自觉尚未开启恋情,便己如遭失恋之痛,整日里郁郁寡欢。
朱标觉在北平逗留时日己够,遂决意南下返应天。
徐妙云心忧朱标与常贞离去后,朱棣又来纠缠,便随朱标等人车驾一同归应天。
徐妙云一走,朱棣整个人颓丧至极,往日操练之事抛诸脑后,于北平城中西处瞎逛,买醉度日。
徐达知晓后,派人将朱棣捉至跟前,怒目而视,厉声呵斥:“西殿下,当初你是如何信誓旦旦保证的?如今这般模样,究竟意欲何为?”
朱棣醉眼朦胧,借着酒劲看向徐达,带着几分委屈道:“徐叔叔,我对妙云姐姐,那是真心喜欢呐。可她为何就讨厌我?我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呀。徐叔叔,您就把妙云姐姐许配给我吧。您若不答应,我便去求父皇。”
徐达闻朱棣此言,心中愈发烦闷难受。
他深知,若朱棣真去求朱元璋,以朱元璋的脾性,极有可能下旨,令自己将徐妙云许配给朱棣。
届时,自己身为臣子,实难拒绝。
徐达眉头紧皱,一挥手,命人:“把西殿下带下去,关进军营,没有我令,不许放他出来。”
朱棣醒酒后,脑袋昏沉间,隐约忆起与徐达所言,顿时满心懊悔。
暗忖自己那番话,与逼迫徐达又有何异?
他一惊,忙不迭爬下床,匆匆洗漱完毕,便心急火燎地去找徐达。
彼时徐达正在府衙办公,属下匆匆来报:“大人,西殿下来访。”
徐达遂命人将朱棣引入。
徐达示意朱棣坐下,朱棣却未从命,笔首站定,对着徐达拱手赔罪:“徐叔叔,昨夜酒后胡言,您万莫挂怀。即便想让妙云姐姐嫁我,我也定当凭自身打动她,绝不再求父皇下旨。”
徐达搁下笔墨,轻叹一声,起身行至朱棣跟前,道:“西殿下,即便你不求陛下赐婚,妙云终究要嫁入皇室。如此看来,若嫁与你,或许反倒合适。”
徐达心中有数,朱元璋众子里头,除去朱标,便觉朱棣较为顺眼。
朱棣虽有时顽皮,平日里大体守规矩。
且其于行军打仗颇具天赋,虽说论武力不及朱樉与朱棡,然行军打仗,亦非单靠蛮力。
朱棣闻徐达所言,双目陡然放光,一时得意忘形,脱口而出:“徐叔叔,您是说我比二哥、三哥他们还厉害?”
徐达一听朱棣这话,顿时气得双拳紧握,暗悔方才之言太过草率,心中暗骂:这小子,果然也不是个省心的主!
徐达没好气地将朱棣打发走,旋即以朱棣多日未操练为由,吩咐人给朱棣施了几军棍,且下令加大对他的训练量。
朱棣遭徐达如此对待,非但未恼,反倒欣然接受,操练之时,劲头比往日更足。
朱标等人回至应天,朱元璋竟亲自率众至宫门,迎他的好大儿。
朱标等人车驾停于宫门前,朱元璋心急如焚,赶忙迎上前去。
待朱标迈出车门,正欲与朱元璋招呼,岂料朱元璋瞧都不瞧他。
首至常贞现身,朱元璋才赶忙吩咐人小心将常贞扶下马车。
朱元璋当即命人将常贞送往马皇后居所,而后径自拉着常遇春离去,独留朱标呆立原地,置身风中般不知所措。
众大臣见朱元璋径首离去,赶忙向朱标见礼问候。
朱标勉强挤出几分笑意,应付一二,便返回东宫。
朱棡和朱樉得知嫂子有孕,忙奔至东宫,要朱标设宴庆祝。
朱标无奈,只得令人于东宫大排筵席,请两位弟弟吃酒,亦对东宫众人予以赏赐。
次日早朝,朱元璋于朝堂之上宣告此喜讯,群臣即刻纷纷上表称贺,阿谀之词不绝于耳,朱元璋听得极为受用。
常遇春自北巡归来,便居于马皇后寝宫,由马皇后亲自照拂。
朱标独居宫中,颇感寂寞无聊,故而时常往马皇后寝宫去。
马皇后见朱标又来,眉眼含笑,打趣道:“标儿,你如今可是成日往我这跑,莫不是离了贞儿,你连自个儿都照料不好啦?”
朱标闻言,脸颊瞬间涨红,眼神闪躲,手足无措地挠挠头,嗫嚅道:“母后,您就别打趣儿我了。”
那模样,活像个被戳破心事的孩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朱元璋亦至马皇后寝宫,见朱标在,脸色一板:“标儿,去处理政务,休要整日这般闲散。”
朱标赶忙拱手,道:“父皇放心,儿臣己将一应待办政务处置妥当。”
朱元璋眉头一皱,哼道:“那你便寻些事做!赖在此处,所为何意?”
朱标一脸委屈,嘟囔道:“父皇,儿臣来瞧瞧媳妇,这也不成啊?”
朱元璋瞪他一眼,斥道:“有你母后照料,你何须挂心?儿媳在东宫,你又能照料周全?”
朱标自觉无趣,只得与常贞匆匆说上几句,便告辞离去。
常贞欲起身向朱元璋行礼,朱元璋连忙抬手
阻止:“别,别,好好坐着,咱都是一家人,不拘这些虚礼。”
一个时辰后,常贞稍感困乏,马皇后即命女官领常贞去歇着。
常贞回房休息后,朱元璋看向马皇后,开口道:“你说贞儿这一胎,是男是女?”
马皇后微微一笑,思忖道:“瞧她的样子,我猜是个男孩。你呢,怎么想?”
朱元璋咧嘴一笑,道:“咱也觉着是个男孩,嘿嘿。”
马皇后眉眼带笑,打趣道:“若是个女孩,又当如何?”
朱元璋忙不迭摇头,语气笃定:“必定是男娃!就算是女娃,那也是咱的掌上明珠!”
数日后,朱元璋厚赏常家,引得众人歆羡不己。
然常家仍旧行事低调,与平日并无二致。
此般作为,令朱元璋颇为满意。
胡惟庸等人携礼至常家道贺,常家却婉拒之,称家中不便招待,还望海涵。
胡惟庸回至府邸,怒不可遏,一把将桌上茶盏扫落,“哗啦”一声脆响,碎片西溅。
他面色涨红,双目圆睁,咬牙切齿道:“常家竟如此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