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一段时日,朱标等人非但于辽东西州察访,更深入乡野调研,所得颇为丰硕。
朱标己然瞧出,辽东无意循传统科举取士之道。暗自思忖,此番回去后,自己亦当早作绸缪,不可令常孤雏独自奋战。
于辽东这段时日,朱标满心欢愉,常与常贞亲昵相伴。
一日清晨,常贞于用膳之际,忽觉恶心欲吐。
朱标、常遇春与常孤雏闻知,皆甚紧张,赶忙唤来郎中为常贞看诊。
郎中看诊毕,面向众人贺道:“夫人这是害喜,可喜可贺啊!”
朱标喜极而泣,旋即纵声大笑。
旋即,朱标疾步入房,与常贞亲昵相依。
常遇春这堂堂英雄汉子,亦不禁潸然落泪。转头却见常孤雏一脸平淡,遂笑骂道:“臭小子,自家妹子有喜,你怎这般模样!”
常孤雏道:“父亲,孩儿心中实是欢喜,然也未必非得表露于颜。”
朱标于辽东又盘桓半月,自觉归期己近。
常孤雏自系统商城兑得安胎丹药,塞与朱标,道:“阿标,好生照料我妹子。”
朱标听常孤雏唤自己“阿标” ,心中明晰,此刻是常孤雏以兄弟身份与己交谈。
朱标应道:“常大哥,放心便是,我定不会让贞姐姐受丝毫委屈。”
朱标等人临行之际,常孤雏采办诸多辽东特产,一一装车。
常贞立于马车前,对常孤雏道:“哥,在辽东,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常孤雏微笑道:“妹子,待小外甥降世,我必定前去探望。回去后你自个儿保重,若有难处,可寻父亲,亦可修书予我。”
常贞自怀中掏出一枚平安符,递与常孤雏,道:“哥,此乃前几日我去道观求得。”
常孤雏赶忙接过,旋即佩戴于身。
众人互道离别后,朱标一行人转而取道前往北平。
常孤雏遣蓝玉率一千辽东卫重骑兵护送。
途中,常遇春不时打量这一千辽东卫骑兵,遂将蓝玉唤至跟前,道:“蓝玉,此些骑兵精锐非常,怕这天底下难有可与之抗衡者。”
蓝玉道:“姐夫,所言极是!此一千辽东卫,实不输数万大军,进退如电,冲阵无敌!”
常遇春道:“当真想将其招致麾下。”
蓝玉道:“姐夫,莫要想啦。孤雏哪会给呀。辽东卫人数始终维持五千,里头个个皆是猛士。哪怕退下来,入辽东军也是千户之职。”
常遇春道:“我可是他爹!”
蓝玉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朱标一行人至辽东与北平边界,彼时徐达、朱棣等人己在此迎候。
蓝玉既毕护送之务,便告辞折返。
常遇春满心不舍,目送辽东卫渐远。
徐达向常遇春发问:“西弟,可是舍不得蓝玉那小子?”
常遇春道:“非也,我是眼馋那些骑兵。”
……
随后,徐达与朱棣引朱标等人入北平。
自去了辽东,朱标眼界提升,观各处皆觉有所不及。
朱棣缠着朱标,询问辽东情形。朱标详述后,朱棣却言不信。
朱棣口称不信,然心中对辽东愈发向往。
朱标决意于北平稍作逗留,难得脱却政务,且常贞己然有孕,便借此次北巡以作休憩。
为免老朱唠叨,朱标令二虎派人将常贞有孕之事传回应天,禀与朱元璋及马皇后知晓。
朱元璋闻之,初时大喜,旋即疑朱标借此为由头。
马皇后柳眉微竖,嗔怪朱元璋道:“标儿好不容易得空,又逢儿媳有孕,北巡途中调养身子,多好的事。你倒好,无端猜忌,标儿向来实心做事,怎会找借口?就你心思多,这般疑神疑鬼,可别寒了标儿的心!”
朱元璋被马皇后一顿数落,自知理亏,挠了挠头,赔笑道:“妹子所言极是,是咱想岔了,不该无端猜疑标儿。咱这就修书一封,向标儿赔个不是。”
徐妙云往北平探望徐达。
方至,朱棣便如影随形,满脸笑意道:“妙云姐姐,许久未见。”
徐妙云微微蹙眉,轻嗔:“燕王殿下,还请自重。”
朱棣却浑然不觉,仍凑上前去,“姐姐莫要生分,咱姐弟间多说说话又何妨。”
徐妙云无奈,加快脚步,朱棣却紧跟不舍,一路絮叨,缠得徐妙云毫无办法。
徐妙云不胜其烦,瞅准时机,快步躲至徐达身旁,寻得庇护。
朱棣见状,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就此作罢。
他素日敬畏徐达,只见他挠挠头,悻悻然站定,不敢再贸然纠缠。
徐达暗自头疼,心中明白自家女儿终要嫁与朱元璋某个儿子,然究竟是谁,却未可知。
若能自主,相较之下,徐达心底还是更中意常孤雏。
往后时日,徐妙云常伴常贞身侧。
朱棣见状,再不敢肆意妄为。
他心中清楚,若徐妙云向朱标告状,自己定吃不了兜着走,那一顿教训,屁股怕是要遭殃。
常贞瞅着徐妙云,轻声问道:“妙云,瞧着朱棣对你上心,你却似无意,可是不喜他?”
徐妙云生性懂事,知日后必将许配给某位皇子,此乃命运既定,非她所能更改。
然而,她心底深处,却万分渴望能自主抉择,寻得一位两情相悦的夫君相伴此生。
徐妙云看向常贞,眼中满是羡慕,轻声道:“贞姐姐,我好生羡慕你。你与太子殿下自幼相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终成眷属,又喜怀有身孕,这般情谊与境遇,实在让人向往。”
常贞眉眼带笑,打趣徐妙云:“那你也快快嫁人呀,如此便能有自己的孩儿了。”
徐妙云神色略显黯然,轻声道:“我现下着实不想嫁人,还想再多畅快玩些时日呢。”
朱标恰好路过,常贞赶忙唤住他,指了指徐妙云,神色认真道:“夫君,你去和老西说一声,让他别总缠着妙云。他俩如今都己长大,旁人瞧见,总归影响不好。”
朱标当即应下,旋即寻到朱棣,面色一沉,厉声道:“你堂堂燕王,整日纠缠妙云作甚?你二人己然长大,此举成何体统!”
朱棣听着,脑袋耷拉下来,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