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一转，在她面前蹲下，坏心眼道：“楚璃吓成那样，徐砚周心疼坏了吧？”
“嗯，他眼睛都红了。”
司问棠啧啧，“你不觉得楚璃很心机吗？只是被吓了，就做出那种样子，弄得徐砚周心疼。”
陈舒宜坐直一些，“不是吧，我看她真的难受，有人胆子小，很正常。”
司问棠靠近她，“我可是为了你好，徐砚周这回彻底不要你了，等将来楚璃进了徐家门，你估计得被扫地出门了。”
“不会的，徐叔叔对我很好。”
“好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他亲生的。”
陈舒宜不喜欢他这么说，想要反驳，张了张口，对上他蓄意挑拨的笑，又憋了回去。
“没关系，我一个人也能过。”
司问棠呵笑。
真自信。
没了徐家，她当天就得饿死。
这么想着，他咬了口梅子。
忽然，梅子爆汁，滋了他一脸。
草。
他下意识皱眉，冷下了脸。
本想丢了梅子，去拿纸巾。
一抬眸，发现陈舒宜正紧张地盯着他，仿佛他下一秒就得因为这点小事变身。
他眯了眯眼，玩心上来，故意绷着脸，沉沉地看她。
他不知道，他唇上沾着梅子汁，身后全黑，阴着脸看过来，跟死神降临也没区别。
陈舒宜抱进坛子，猛吞口水。
往后退，再后退，退无可退。
她嘴巴咧开，受不了了，啊得一声叫出来，连滚带爬起身，噌一下窜上了楼。
司问棠：“……”
啧。
鼠胆。
楼上，楚璃又醒过两次，都是徐砚周耐心哄着，她才安心睡着。
不知不觉，总感觉有人在她耳边议论，说秦见川抢了徐砚周的项目，到处给徐砚周使绊子。
她睁开眼，发现屋内黑漆漆的，徐砚周不知去向。
推开门，隐约听到徐砚周在跟温书珩说话，徐砚周心疼她，想让温书珩想办法，让她舒服一点。
楚璃心稍安，可头却更痛，要吐的感觉又来了，她悄悄关上门，用头抵着门，缓和半天才能直起身。
她听到徐砚周问温书珩：“她这次这么严重，会出现神志不清的情况吗？”
温书珩沉默一阵。
楚璃深呼吸，转身离开。
到了床边，她沉默许久，想到自己会神志不清，恐怕又要忘记很多事。
别的就算了，她得找秦见川说清楚，让他少发疯。
这么一想，她打开抽屉，找了张纸出来。
“找秦见川……”
写下四个字，楚璃眼前已经接近全黑，感觉又要吐，她颤着手放下笔，重新回到床上躺下，瑟缩着抱紧自己。
脑中就一个念头，找秦见川说清楚。
徐砚周回来时，她半昏半醒，只知道有人过来。
手被握住，男人温柔地抚开她脸边散落的头发，她大约就知道是谁。
徐砚周……
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却不能听清，她心里着急，又怕再糊涂点，把正事儿给忘了。
她手上用力，想告诉他，让他提醒自己。
徐砚周会意，以为她哪里难受，耐心地靠到她脸边。
“阿璃，是我，想要什么，慢慢儿说。”
楚璃松了口气，艰难张口。
“秦见川……”
徐砚周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两秒。
下一刻，她又执拗地重复一遍，“找秦见川……”
他听清楚了，浑身也凉透了。
保持着听她说话的姿势，他半天都没直起身。
直到感觉她浑身绷紧，似乎非得得到回应，他才压着汹涌的情绪，哑声道：“好，我知道了。”
楚璃不能深思，只知道事情不会被遗忘，她可以为徐砚周做些什么，便能放松下去。
徐砚周直起身，看她舒了口气，似乎终于交托了重要心事，他动作机械地帮她拉了下被子，脸上一丝表情都做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