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久前，她还拉着他的手，说只想要他陪着。
一转脸，睡里梦里，都是秦见川。
他胸口压抑得厉害，想起身摔门而去，看了眼她红得不寻常的脸，又生生忍了下来。
靠着床头坐下，伸手去感应她额头温度，她小猫儿一样，顺势就贴上了他的手心，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对他依赖至深。
但再深，也压不住骨子里对秦见川的偏执。
他想不通，秦见川那种人渣有什么好！
她……！
数落的话到嘴边了，感觉到她浑身一激灵，他下意识俯身，抱住她的同时，轻拍她的背，耐心安抚。
“没事，阿璃，不怕。”
“嗯……”
她又贴他紧了点，抓着他手不放。
视线落在彼此的手上，他深吸一口气，靠在了床头，仰头看天花板。
火大，没法形容的憋屈。
舍不得她，说不出的心疼。
越想，越想给自己两耳光，到底惹了什么魔怔，遇到她的事，就脑子也没了，脾气也没了，连自尊也开始消磨了。
这下好了，等她醒来，他该怎么办？
装作没听见，粉饰太平？
做不到。
可脑子里又有个声音跟他说，装什么，之前没得到她回应，不照样放不下她，她又不是第一天喜欢秦见川，有什么可矫情的。
再说了，什么叫白月光，就是他么的忘不掉，舍不了。
姓秦的占着这个位置多少年了，哪能那么快就滚。
她病了，该先顾着她。
一低头，看到她可怜巴巴的侧脸，又想起她跑着过来抱他的样子，仿佛看见他，便如获新生。
人都是贪心的，从前没得到，也就算了，现在得到了，就像完完全全独占，一丝一毫都不想让给别人。
她明明回应他了，却还把秦见川深藏心底，把他当什么了，慰藉，退而求其次？
这念头一出，差点当场怄出血来。
可楚璃睡得熟，脸还贴着他的腿侧。
他烦躁地闭上眼，认栽，但是不服，不爽！
楚璃这一觉睡得很久，再睁眼，除了浑身没力气，竟没别的毛病。
温书珩进来盯着她吃药，确定她没问题，忍不住诧异。
“我都准备给你加药了。”
楚璃侧身躺在枕头上，懒洋洋地发呆。
“徐砚周呢？”她忽然问。
温书珩：“刚出去。”
“哦。”
“这么喜欢他，一刻都离不开？”温书珩逗她。
她抿抿嘴巴，没反驳。
见状，温书珩按铃，把徐砚周催了上来。
门一开，楚璃下意识看过去。
果然，是徐砚周。
他手里端着早餐，进了门，把东西放在她床头。
楚璃定定地朝他看过去。
他没看过来。
楚璃愣了愣，不过很快哄好自己，她昨天那情况，估计他也懵了。
不等他说话，她想了想，爬下床去洗漱。
徐砚周一夜没睡，憋了一肚子窝囊气，挺想硬气地不理她的，看她咚咚咚下床，一颗心都悬空了。
她跑那么快做什么，头不会晕吗？
楚璃很快回来，又乖乖回到原来的位置。
仰头，静静看他。
感受到她巴巴儿的视线，徐砚周唇瓣一再抿紧，顿了顿，还是问她：“吃什么？”
楚璃感觉他有点冷冷的，不过也没多想，探头看了看，认真选了蜂蜜蛋糕。
本以为他不坚持喂她，也得盯着她吃完，谁料，他眼神没往她这边偏一下，淡淡道：“吃完了，叫佣人进来收拾。”
楚璃拿蛋糕的动作顿住。
温书珩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一秒转头。
what？
徐砚周忍着，没往楚璃那边看，准备转身。
楚璃叫住他，“你是不是没睡好？”
可不是。
拜她所赐，他骂了一夜秦见川。
“还好。”他依旧神色淡淡。
楚璃拿了一块蛋糕递给他，“你没吃早餐吧，坐下，我们一起吃。”
听听，多熟练的上位者口吻。
他内心自嘲，余光一瞥，对上她带着笑的眼睛，又不自觉伸手，把蛋糕接了过来。
“你坐这儿。”楚璃拍拍床边。
他坐下了。
低头，闷声咬了一大口蛋糕。
楚璃稍稍放心，吃着蛋糕，时不时看看他。
一刻、两刻还好，时间久了，他一直不说话，她慢慢就察觉到了，他心情不大顺，而且原因可能是她。
她咀嚼的动作放慢，有点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怪事。
沉默间，她悄悄给温书珩发消息。
温书珩一无所知，不知怎么回她，只能一个劲儿瞪徐砚周。
干什么呢！
她在看你！
徐砚周当然知道楚璃在看自己，他现在浑身难受，那点脾气就只被一条薄弱的线捆着，一个忍不住，就能主动去抱她了。
蛋糕也就一小块，俩人再磨蹭，也有吃完的时候。
谁也没胃口吃第二块，空着手，气氛就有点怪。
楚璃想着他之前的好，在感情方面，也一直是他在主动，所以还没问清来龙去脉，她就很想得开，觉得可以主动哄他一下。
温书珩还没走，她就默默朝他靠过去，抱住了他。
徐砚周下意识抬手，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