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周心情复杂，得到楚璃的回应，令他高兴，偏偏是在她遭受病痛折磨的时候，他感受着她抓紧他手的力道，只感觉一颗心也被攥住，跟她一起痛。
他抚了抚她的头发，低头道：“那我不理他了，让他滚。”
楚璃闭着眼扯唇，“好……让他滚……”
“还难受吗？”他声音小心。
楚璃反应有些迟钝，半晌才发出细微声音，“难受，你别走，我枕着你，舒服。”
“好，我不走，你乖乖睡觉。”
“嗯……”
见她真的平静点，徐砚周一动不敢动，只能用手机，告诉可能进出的医生，进门前先给他发消息。
过了许久，她没一点动静。
他伸出手，放在她鼻下试探，感受到她均匀的气息，才松了口气。
楼上楼下都经历过一番兵荒马乱，大部分人都在处理过伤口后，先后离开。
陈舒宜跑着上楼去叫了温书珩，特夸张地描述楚璃的情况。
“我感觉她能把胃吐出来，哎，确定只是受惊吓吗？她不会有什么别的病吧？”
温书珩没空跟她说，掏出一瓶葡萄糖口服液，哄小孩儿一样塞给她，“你也受惊吓了，喝了，歇着吧。”
“哦哦好。”
陈舒宜点点头，看着她出门，再低头看看口服液，才察觉不对。
什么嘛！
她是来提供宝贵意见的，又不是添乱！
实在没人说话，她又看向郭蔷，然而郭蔷忙着抹眼泪，眼神都不给她一个。
没办法，她只能去看看陈允麟。
一路下楼，楼下黑漆漆的，只有几盏落地灯开着。
窗边站着一人，她正要上前，对方转了身。
衬衫长裤，一身全黑，袖口半卷，露出了精壮的小臂，上身宽肩窄腰，再往下，一双腿长得叫人眼红。
事发前，他刚打理过头发，难得染黑，又剪短了点。
没了极致的美丽做伪装，浑身的阴鸷气息，藏都藏不住。
陈舒宜只对上他眼睛一秒，就停下了脚步。
她打小就怵他，刚被他救过，本来还觉得他挺牛逼，刚才在楼上跟楚璃一番说，想到他对付敌人的手段，不由得背脊发寒。
然而他已经注意到她，竟放下手机，朝她走了过来。
陈舒宜吓死，回过神，扭头就要跑。
结果动作太快，忘记后面是台阶，刚动就被绊到脚后跟，一屁股坐了下去！
司问棠越走越近。
她惊呼一声，抱进怀里的坛子，眼神惊恐。
司问棠站定了，眼神往下看她。
蠢。
打小就蠢。
越看越蠢。
陈舒宜见他不语，干笑两声，“问棠哥，打，打电话呢？”
司问棠挑眉。
问棠哥？
难得。
他单手抄进口袋，往前走了一步。
陈舒宜差点叫出来，咬牙闭上眼，下意识举起坛子做盾牌！
司问棠停下，眼神凉凉，“干什么？”
陈舒宜听到动静，硬着头皮睁眼，发现他只是站着，并没有要吃她的意思。
她尴尬笑笑，脑筋一转，把坛子又举高一点。
“梅，梅子！酸的，我记得你爱吃来着！”
司问棠确实嗜酸，闹了一晚上，总算把那不识相的一家全端了，他现在心情还不错。
“打开。”他淡淡命令。
陈舒宜赶忙动手，盖子一开，又举过头顶，并对他笑得谄媚。
那架势，像极了给大王上供的小妖。
大王！
别杀小的啊！
司问棠内心轻嗤，瞄了一眼下方的坛子，酸甜的味道飘出来，他嗅了嗅，伸出手，直接拿了一颗出来。
陈舒宜见他吃了，大大松口气，把坛子重新抱进怀里。
司问棠吃得开心，一颗完了，又拿了一颗。
抬眼一瞥，发现陈舒宜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