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爱吃榴莲 作品

第七百六十九章 退婚,谢罪

第七百六十九章 退婚,谢罪

若他真如吕家所愿深陷其中,以那个家族睚眦必报的作风,断不会给他全身而退的机会。

她甚至做好心理准备,即便陈默选择独善其身,也绝不怨怼分毫。

可这个男人偏偏反其道而行。

当她听到那句“抚远集团我去”时,指尖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陈默何尝不明白,这个决定可能让他们的感情产生难以弥补的裂痕?人心终究难逃私欲,即便此刻她能理解,又怎敌得过岁月里暗涌的流言蜚语?

更令她震撼的是,陈默明知前路凶险,却依然义无反顾。

那哪里是什么十八层地狱,分明是布满利刃的无底深渊。

可这个平日在长阳县插科打诨、行事张扬如江湖客的男人,竟能为她将生死置之度外。

田淑梅忽然忆起前些日子的流言蜚语。

有人说陈默在长阳县的雷霆手段过于锋芒毕露,有人笑他活像劫富济贫的山大王。

可此刻她终于读懂,那些看似荒唐的行事背后,藏着的分明是颗赤子之心。

反观吕宏宇之流,不过将她视为棋盘上的棋子。

为打压对手,竟不惜拿她的政治生命作赌注,连声招呼都不曾打过。

在那些世家大族眼中,她不过是个可以随意交换的物件,是利益天平上的砝码。

夜风拂过窗棂,田淑梅悄然握紧掌心。

她忽然明白,这世间最动人的情意,不是门当户对的联姻,而是明知前方万劫不复,仍愿为你孤身赴险的决绝。

月光透窗而入,照见两具纠缠的身影。

田淑梅的丝绸衬衫已褪至肘弯,露出的肩头在月色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陈默的指尖像在探索秘境,顺着蝴蝶骨滑向腰窝,却在触及蕾丝边缘时被猛然按住。

“今天……真的不行。”

田淑梅的声音带着水汽,耳尖染着晚霞的颜色。

她牵起陈默的手按在小腹,“你忘了上个月疼得整夜睡不着的人是谁?”

陈默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抵着冰凉的窗玻璃降温。

落地镜里映出他紧绷的脊线,如同拉满的弓弦。

忽然感觉衣角被轻轻拽动,转身对上田淑梅狡黠的眸光:“上次教你的粤语还记得吗?'得些好意需回手'……”

话未说完便被扯进滚烫的怀抱,真丝睡裙的系带散落在地。

陈默的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睑:“我改主意了,要收双倍利息。”

暗夜里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混着断续的求饶声:“你属狗的吗……轻点……”

当晨曦漫过窗棂,田淑梅枕着陈默的臂弯画圈:“抚远集团的困局,你打算怎么破?”指尖在结实的胸膛停驻,“左丘家那位继承人,听说在羊城养了支顶级智囊团。”

“所以需要林部长帮我搭个戏台。”

陈默把玩着她散落的发梢,“既不能当盟友,至少别成死敌。

大家族的关系就像多米诺骨牌……”话音未落,突然被揪住耳朵:“说人话!”

晨光中,田淑梅的剪影美得惊心。

陈默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写下“制衡”二字。

指腹摩挲的触感让两人同时战栗,昨夜未尽的暗火再度蔓延。

田淑梅倚在陈默肩头轻叹:“这段日子委屈你了。”

青年抚过她绸缎般的长发,在额间落下温存一吻:“为你,刀山火海也值得。”

他指尖轻点怀中人的鼻尖笑道:“古人说冲冠一怒为红颜,倒是应景得很。”

月光透过纱帘映在田淑梅微红的脸颊上,她将脸埋进对方胸膛低语:“真想……”话音未落突然皱眉,懊恼地捶了下被褥:“偏偏这时候……”

陈默了然轻笑,用温热的掌心覆在她微凉的小腹上。

晨光熹微时分,田淑梅翻身触到冰凉的床铺,茶几上冒着热气的豆浆旁压着字迹遒劲的便笺,“已启程羊城”。

机场贵宾室里,陈默反复拨打着无人接听的号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第三次听到机械的忙音后,他攥紧手机望向窗外起落的航班,眼底浮起阴翳。

“喂!”左丘钰轲将登机牌拍在茶几上,“突然押着本小姐回祖宅,总要给个说法吧?”她支着下巴凑近端详对方,“该不会想上门提亲?”

陈默闭目靠在皮质座椅上不作回应,耳畔回荡着昨夜的承诺。

当飞机冲破云层时,他望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喉结微微滚动。

左丘家老宅的青砖院墙巍然如旧。

会客厅内,左丘继仁摩挲着紫砂壶盖打量来人,刀疤纵横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年节未至,倒有闲心游山玩水?”

“今日造访只为两件事。”

陈默迎上老者鹰隼般的目光,脊背挺得笔直,“退婚,谢罪。”

瓷盏碎裂声突兀响起。

左丘钰轲霍然起身,翡翠耳坠在颈侧晃出凌厉的弧度:“姓陈的!这话该本小姐先说!”她指尖

深深掐进檀木椅背,凤眸燃起两簇火苗。

左丘钰轲的骄傲在陈默脚下碎成了冰渣。

她握枪的手青筋暴起,分明该由她来撕毁婚约,这个混账怎敢抢先开口?

青花瓷盏划破空气,在陈默额角撞出清脆的碎裂声。

血线蜿蜒而下,他却像座石碑般纹丝不动。

整个会客厅陷入诡异的寂静,连落地钟的摆锤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左丘家众人如同被按了暂停键。

他们见过太多青年才俊对这桩婚事趋之若鹜,眼前人却把唾手可得的通天梯亲手折断。

在左丘族人眼中,这个年轻人无异于自毁前程的疯子。

“你当左丘家的女儿是菜市场的白菜?”老爷子眼里翻涌着千军万马的杀气,青铜镇纸在他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空气变得粘稠如墨,连最受宠的左丘钰轲都下意识后退半步。

唯有陈默的脊梁越挺越直。

他凝视着这位开国悍将浑浊却犀利的眼瞳,额角鲜血滴落在波斯地毯上,绽开朵朵暗红腊梅。

二十年军旅淬炼的威压足以让虎将胆寒,此刻却被这个文弱书生用沉默筑起的城墙生生抵住。

水晶吊灯的光晕里,年轻政客与铁血老将的目光在空中炸出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