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蛋炒饭 作品

第18章 龙阙禁地,岂容鼠蚁蛰伏?

已经若隐若现,朱祁玉作为历史上的胜利者,也必定难脱干系。?x,w!q¢x^s,.!c,o`m\

只是……后宫勾结文臣武将,锦衣卫又有内鬼,皇宫大内必定不会太平。

朱祁镇不敢细想,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无论多少阴谋诡计,只要保证禁宫安全,再控制好京城的军队,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负责禁宫守卫的,主要是金吾卫和羽林卫,以及部分锦衣卫的职责。而金吾卫和羽林卫,主要控制在孙太后手里,由他的两个兄弟掌管。

三大营中的神机营由焦敬统领,他是朱高炽的女婿,论辈分是英宗的姑爷;最精锐的五军营,则由中军左都督张輗兼任;三千营由孙继宗掌管,也是孙太后的弟弟。

笼络好这几个人,只要不出北京,应该不会翻船!

而孙太后是英宗的亲妈,只要提前知会一声,这几个手握兵权的舅舅,没有理由不支持他。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曹吉祥垂手躬身,字正腔圆地禀报。

皇后娘娘?

土木堡之变后,为英宗哭瞎了眼的钱皇后?

朱祁镇缓缓地转过身。

只见钱皇后罗裙曳地无声,盈盈玉步地走来,凤目流转间藏着星河璀璨。·s·a_n,y?e?w~u/.+n¨e~t′

“臣妾见过陛下!”

好一个温柔端庄的女子!

见英宗怔立当场,钱皇后双颊浮起一抹云霞,颔首垂眸道:"陛下……"

朱祁镇恍然惊觉,仓促背手道:“皇后免礼。”

看着他凹陷的脸颊,钱皇后眸中泛起薄雾:“陛下出巡许久,关外的风沙,竟将陛下磋磨成这般模样。”

望着她泛红的眼眶,那微蹙的眉峰,朱祁镇心底某处悄然融化。

穿越至今,他如履薄冰周旋于朝堂漩涡,在刀光剑影的权谋中辗转,也见过了臣子的阿谀与算计。

众人皆惧他天子威仪,却唯有眼前人,真正看见了他疲惫的眉眼与紧绷的脊梁。

钱皇后眼波流转,轻声地关切道:“瞧陛下眉间凝霜,可是有什么心事?"”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清浅弧度:“见到你,再大的烦心事都化作过眼云烟了。”

钱皇后颔首敛眸,唇角漾开温婉笑意:“陛下昨夜回宫,依着规矩,今天该去给太后请安了。”

朱祁镇眸中笑意微扬:"倒与朕想到一处去了,我们一同前去问安吧。"

说罢伸手虚扶她肘间,两人一同往殿门外走去。?6,1-看.书.网_ +追?最¢新¨章¨节,

望着前方并肩的龙凤身影,曹吉祥拂尘轻扬,扯着尖细嗓音高声唱喏:“皇帝皇后,摆驾仁寿宫!”

尾音拖着绵长的调子,惊起檐角栖息的白鸽,扑棱棱飞向天际。

午后的斜阳悬在螭吻之上,檐角的铜铃敛了声响。

孙太后斜倚湘妃竹榻,素色绢帕覆着半卷佛经。一只狸花猫蜷在的她膝头,那猫儿琥珀色的眼睛半睁半阖,偶尔懒洋洋地甩动尾巴。

见二人躬身请安。

她轻轻放下念珠:“皇儿与皇后来了?”

朱祁镇垂首敛袖,声音里裹着几分愧意:“此番星夜返京,匆忙间竟未给母后备下薄礼,是儿臣疏忽了。”

孙太后的眼角浸着笑意,轻拍着钱皇后的手背,转向朱祁镇说道:“你这皇后,日日卯时便来陪着哀家说话,朝堂上的事够你操心,莫要再为我这把老骨头分神了。”

朱祁镇与皇后相视一笑。

望着两人恩爱有加,孙太后眼角笑意渐深,忽而敛了神色,指尖摩挲着念珠问道:“此次巡边可算顺遂?”

朱祁镇喉结微动:“大体顺遂,只是发现些端倪。”

他话音戛止,余光瞥见孙太后摩挲念珠的动作未停,便深吸一口气压低嗓音。

“儿臣恐边将势力已悄然渗入禁宫。”

忽有穿堂风掠过檐角,铜铃骤然叮咚作响,惊得狸花猫猛地跳上案头,青瓷茶盏应声翻倒,砚台歪斜着滚落,在寂静的殿内撞出一连串清脆的叮当声。

一旁的宫女闻声赶来,跪在青砖上慌乱捡拾,素色裙摆如莲花绽放。

孙太后淡淡地扫过宫女,眼角细纹似藏着无尽深意。

她微微抬了抬手,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贞儿,近来这宫内鼠蚁愈发猖獗,扰得人心烦意乱。你即刻着手安排驱虫灭鼠之事,所需人手自行调配便是。”

万贞儿垂首敛眸,眉间闪过一丝思忖。须臾,她福身行礼:"奴婢领命,定将此事安排妥当。"

“皇宫乃龙阙禁地,岂容鼠蚁蛰伏?但凡窥见一丝端倪,务必以雷霆之势斩草除根。蚁穴溃堤,鼠啮毁梁,星火不熄,终成燎原之祸。”

孙太后垂眸捻珠,漫不经心间却凝着一股肃杀之意。

朱祁镇心中一凛!

孙若薇出身平民,历经四朝风云变幻,却始终稳坐宫闱中枢,凤目含笑间,多少宫廷暗涌化为掌中棋局。 她幸亏是我的母亲,要不然……

他敛聚心神,垂手躬身道:“儿臣心中有数,即刻便邀几位舅舅共商对策。”

孙太后目光在朱祁镇面上稍作停留,转瞬便落在钱皇后身上,语气里既有期待又含嗔怪。

"皇儿啊,朝堂事再忙,也莫要疏忽后宫。你们成婚这些年,我这膝下还空着呢。皇后贤惠,你多陪陪她,也好早日让我抱上皇孙。"

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人,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钱皇后颔首垂目道:“眼下边患未平、朝局纷扰,陛下夙兴夜寐操劳国事,臣妾岂敢以儿女私情分他心神?”

她指尖无意地摩挲着袖口,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成婚数载无所出,实乃臣妾福薄缘浅,只盼来日能得上天垂怜。”

殿外斜阳穿窗,在她鬓边投下细碎阴影,她语气里尽是无奈与怅惘。

孙太后满眼心疼,回首对万贞儿说道:“贞儿,你晚些去传那个……苏太医给皇后诊脉。”

说罢,她恍惚间陷入某种久远的追忆,眼尾褶皱里浮起一丝怅惘。

良久,才喃喃开口。

“他……还没告老还乡吧?早些年全仗他悬壶问诊,如今换了旁人,倒显得处处都不对味了。”

万贞儿巧然一笑。

“太后仁德天赐,福泽深厚,乃是我大明之幸,万民之福。这些年圣体康泰,不劳太医悬壶,恰应天命祥瑞,足见上苍垂佑!”

众人一阵莞尔,孙太后佯作嗔怒:“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