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什么？就你们这种水平，居然也都上榜了？
这话音未落，旁边便有人接腔。:幻~.¤想>-姬?* ??d免??费￥??阅o?读?a
“可不是！写词能写出好策问？那成我们读书人脸面往哪搁？”
成瀚文被众人围在正中，面上带着得体微笑，却始终只是轻轻摇头。
“诸位谬赞了，乡试文章，不过尽力而为，至于得失，仍看天命。”
“哎，成公子您就是太谦了。”
“如今青州谁不服您？这要是都不中，那真该查查主考是不是眼花了。”
一众人争相附和，仿佛成瀚文的名字已然写在榜单之首，只等差役将其揭示出来。
这时，不远处的街口一阵骚动。
“来了来了！”
“沈阳来了！”
那边人群哗然，一部分人自发地分开了一条缝隙。沈阳一行五人正从巷口缓步而来。
几人衣着虽不华贵，但沈阳走在最前，白衣黑袍，腰束紫绦。
神色清冷，步履从容，不似来放榜，更像赴一场诗会。
方世玉几人则明显局促得多，左顾右盼，唉声叹气，活像一群被拖去验刑的犯人。
人群目光纷纷投来，有好奇的、有忌惮的，也有带着揣测的。
“咦，那就是沈阳？”
“他就是沈阳啊……模样倒是真不赖。¤3?8#看_~书@网@ ?.更<新t/?最?o快)”
“长得是好看，就是不知文章如何。”
“风月词写得再好也不中策，成公子才是真功夫。”
就在这时，离成瀚文最近的一个青年忽然高声问。
“成公子，不知您觉得，这次榜上之名，是您居前，还是沈阳居前？”
话音一落，四周立时安静了半瞬，紧接着一阵哗然。
“对啊对啊，这才是关键！沈阳这回风头那么大，谢知府又在诗会上当众提了他的名字！”
“但风头归风头，策问八股可不是拿诗句装饰的。”
“成公子安稳扎实，文章从来见地深远，怎能与沈阳那种花楼词客比？”
“那你怎么知道沈阳写不好策问？”
“呵，说得像你看过他卷子似的？”
一群人瞬间分成了两拨，言辞越发激烈。
“我听人说，沈阳答题也是极有见地，起笔用的是止有边界，方能定性，主旨立得极新。”
“主旨新？新就能中？不合考官口味，还不照样落榜！”
“他那一篇要真能过，算我输得服气！”
“那你怕是要服气一整年了。”
眼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几要吵成一团，成瀚文却缓缓抬手，摆了摆折扇。
“沈阳才思出众，所论亦不凡。”
“但我为这场考试也准备了多年，听说沈阳才学了不到半年，想来还有进步空间啊。)卡:卡?小??说¨(:网)° \?!已1e发:.布x_最!新u/`章+§节°??”
这话说得风雅中带着一丝大度，听来好像是抬举沈阳，但实则却是抬高自己。
沈阳听罢，神情不动，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
“多谢成兄抬爱，若我得幸上榜，必来请你喝酒。”
成瀚文微微颔首：“若你得解元，我愿三杯先干。”
这二人表面客气，实则针锋暗藏，周围人都听得出味来，一时之间，空气里仿佛浮着火药味。
就在这时，有人忽然高喊。
“差役来了！放榜的来了！”
人群立刻炸开，推搡声、呼喊声四起。
前方一队身着皂衣的府衙差役已快步而至，手中抬着一道巨大的木牌。
朱红底，金字封帛，封条尚未揭开。
众人立时屏息凝神，几乎同时向前涌去。
“来了来了！天呐，我心跳得像打战鼓！”
“让一让让一让，我得站近点，我近视！”
“别挤我，我裤子都快被扯掉了！”
沈阳望着那一块尚未揭榜的木牌，眼中依旧无波。
方世玉已把扇子咬在嘴里，黄兴文捂着胸口。
谈子豪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万景烁嘴里反复念着：“别看，别看，慢点看，等等再看……”
在这一片混乱与紧张中，差役缓缓站定。
差役稳稳将榜文立起，片刻后，最前那人揭下封条，朱红木牌上的金字赫然显现。
贴榜的差役从最底下一行开始，缓缓将榜单揭示。
“哎哎哎，是从下往上贴的！快看快看！”
“今年取两百名啊？那应该有我吧？”
“这最底下是第两百名！谁啊？这字儿……范安仁？”
“不是我！”一人大喊，声音里全是失望。
“再往上……卢廷玉……李进修……哎哟，这名字有点眼熟。”
“啊啊啊啊！是我！是我！！”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撕 裂空气的喊叫，一个身穿褐衣的年轻人猛地扑跪在地，仰天长啸。
“我中了！！我中了！！哈哈哈哈哈哈，我也能上榜，我也能上青史了！！”
众人一惊，随后爆出一阵哄笑。
“哟，第一百九十名就激动成这样？那前三岂不是要晕过去？”
“你懂什么？人家高兴呐。”
“不过是吊车尾，也太没出息了吧。”
有人酸声怪气，却也掩不住眼底羡意。
差役继续往上揭榜，众人屏气凝神，紧紧盯着那一道道金字。
“谈……谈子豪！你们看，是谈子豪！！”
“我靠真的啊？！”
“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
人群中谈子豪忽地蹿起，整个人像只脱笼的雀儿在原地跳脚。
他双目泛红，几乎是扑到沈阳面前，揪住他衣襟。
“沈阳沈阳！我不是做梦吧？！掐我一把，快掐我一把！！”
方世玉翻个白眼，扇子啪地一收，“你小子倒是好运。”
说着毫不客气地伸手，狠狠在谈子豪腰间一拧。
“哎呦呦哎呦我去，方世玉，你这是打击报复！下手太狠了！！”
“不是你说让掐的么？”方世玉哼了一声，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黄兴文眨着眼，一边看榜一边嘀咕。
“我怎么还没看到我……”
榜单继续往上揭，人群随之起起伏伏，或喜或忧。
“方世玉！”有人忽然喊道，“看那儿！方世玉！”
“哇哈哈哈哈哈哈！方爷我也上了？！”方世玉猛地一拍大腿，差点蹦起来。
“第七十九名，不错啊，老方！”谈子豪一边揉着腰一边喊。
“第七十九？啧，还不够看，我以为我能进前五十呢！”方世玉嘴上嫌弃，脸上却藏不住喜色。
“你就知足吧！”黄兴文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我怎么还没，哎哎哎，别挤！我眼睛花！”
“黄兴文！你也有！”万景烁忽然喊道，“第六十七名！”
“啊？真有？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黄兴文一时间连说好几个“我靠”，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原以为得靠梦里头见见名字，没想到真的有！我祖坟要冒青烟了！”
“你们两个都上了，那我该也不远了吧……”万景烁念叨着，抬头望去，榜上金字继续上揭，忽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