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摸了摸脸颊,喃喃道:“这是什么情况?”
前世看小说时,原著中根本没提过这个设定,难道是什么隐藏剧情?
谢观雪眉头微蹙,推动轮椅靠近,他伸手轻轻捏住李青萤的下巴,目光专注地审视那片胎记。
这个动作本该轻佻,但他却做得郑重又自然。
“确实不像普通胎记,纹路中现在还有细微的灵力波动,很微弱,但……”
自从上次在飞舟上,谢观雪体内的残缺灵力跟李青萤的胎记意外产生共鸣后,他这两天特地去查阅了很多古籍。
李青萤好奇地追问:“什么?”
谢观雪摇摇头:“还不确定。”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本薄册子,递到了李青萤面前:“这是《上古血脉录》的残卷,你可以看看,也许能找到线索。”
“多谢。”李青萤接过册子,心中微暖,这人虽然表面冷漠,却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
“对了。”谢观雪这才想起自己是为什么来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敲了敲,神情依旧冷如霜雪:“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几套衣裙。”
话音未落,他转头示意,只见院门口放着一只樟木箱子,谢忠和两个侍女正垂眸站在旁边。
李青萤一脸懵地走过去,掀开箱盖,微微一怔。a?]看}*书?]?屋??; ,,`更#_新.最??全e
只见箱中整齐叠放着几套衣裙,料子在阳光下泛着流水般的光泽。
最上层是一件月白色广袖留仙裙,银线绣着疏落的兰草纹,清雅却不失贵气;底下压着一套绯色金丝襦裙,裙摆层叠如霞,行动时会漾出细碎的金光;旁边是一件黛青织锦襦裙,衣缘缀着珍珠,庄重中透着几分矜傲。
谢观雪推动轮椅过来,落后一步,语气淡然:“去试一下合不合身。”
闻言,两个侍女把樟木箱子抬向西厢房,李青萤转头看了他一眼:“……多谢。”
谢观雪微微颔首。
李青萤走进西厢房试衣裳,惊讶地发现每套衣裙的尺寸都分毫不差,显然是特意为她裁制的。
她指尖抚过衣裙,呢喃道:“他怎么知道我穿什么尺寸?”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了谢家送的聘礼,里面放着的几件衣裙,她穿着也格外合身。
其中一个侍女抿嘴轻笑:“自然是因为观雪少爷对少夫人格外上心,用眼量也量出来啦。”
窗外,正在廊下翻书的谢观雪指节一僵,书页“哗啦”响了一声。
“观雪少爷还说,请少夫人挑一件家宴的时候穿。”另一个侍女从箱底捧出妆匣,补充道:“首饰也备了几样,看您喜欢哪个。”
妆匣里躺着几样素雅的首饰,白玉簪、银丝步摇、青玉禁步等等,都不是过分张扬的款式,却样样做工精致。?微`[#趣&?%小·说* =|最u¨新¨+章^?\节±?更\°<新?|£快§?{
李青萤转头看向窗外,廊下的谢观雪仍在低头看书,日光透过树影斑驳地落在他身上,将他清冷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色。
只是那书页半晌未翻,修长的手指在纸缘微微收紧,透出了几分不自然的僵硬。
李青萤忽觉有趣,故意抬高声音,好奇地问道:“这般细致?你们少爷还说什么了?”
侍女继续说道:“少爷虽不说,可心里头记着您呢,还特意吩咐绣娘,说衣裳的腰线要放阔三分,袖口需留宽些,方便您侍弄药草,裙长也不能拖地,免得被院里的杂草勾了丝.....”
每说一句,窗外书页的翻动声便愈重一分,到最后几乎成了“哗啦啦”的脆响。
“砰!”
窗棂突然被一阵劲风合上,谢观雪的声音隔着窗纸冷冷传来:“别多嘴。”
侍女赶紧闭上嘴,却见李青萤眨了眨眼,从妆匣里拈起一支白玉簪:“就这件月白衣裳,配这支簪子吧。”
她指尖轻点窗棂,笑吟吟补了句:“毕竟......有人眼量得这般准,不穿岂不辜负了?”
话音刚落,窗外似乎传来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与此同时,青芜院的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娇笑声。
雪芷兰今日特意打扮得娇艳,粉裙金钗,衬得一张小脸如三月桃花,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手里捧着一摞鲜艳的衣裙。
谢观雪端坐于轮椅之上,面容如冰封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观雪表哥。”雪芷兰却好似没有感受他的疏离,笑吟吟地走近,善解人意地说道:“后日就是家宴了,我特意带了几件衣裳来给青萤小姐,免得惹了姑姑生气。”
她示意丫鬟展开衣裙:“虽是我穿过的旧衣,但料子都是上好的云锦,总比那些粗布衣裳强些。”
那几件衣裳确实华美,只不过颜色艳俗,花样过时,更微妙的是腰身收得极窄,袖口紧束,
若是李青萤穿上,恐怕不是被勒得喘不过气,就是短了一截,徒增笑料。
谢观雪扫了一眼,眉峰如刃,微微压低,毫不客气地说道:“难看,拿走。”
雪芷兰笑容一僵:“表哥,这是我特意挑给青萤小姐的……”
“特意?”谢观雪面无表情地问道:“是特意挑了最艳俗的料子,还是特意选了最过时的花样,还是特意找了这些旧破烂来滥竽充数?”
听见这三连问,屋里的李青萤差点没笑出声来。
雪芷兰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瞬间涨红,手指死死地绞着帕子。
“哎呀。”李青萤推门出来,身上的月白色流仙裙在阳光下泛着流水般的光泽,银线绣的兰草纹疏落有致,她唇角微弯,笑道:“表妹有心了。”
雪芷兰的指甲瞬间掐进掌心。
浮光锦!谢观雪竟用浮光锦给这村妇裁了一整套衣裙!
李青萤似乎没察觉到雪芷兰的表情变化,随手翻出一件桃红色的襦裙比了比,忽然“咦”了一声:“这衣襟上怎么有块胭脂渍?”
雪芷兰脸色一变:“胡说什么!我衣裳从来......”
话音未落,李青萤已拎着衣领转向阳光,果然在领口内侧发现一抹暗红的污痕,像是蹭了块胭脂没洗干净。
“哎呀,还有这里。”她又翻出一件葱绿罗裙,指着袖口道:“线头都松了,再穿一次怕是要开线吧?”
雪芷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些衣裳她确实许久不穿,随手翻出来充数,哪想到会被当众揭穿,还被两个人连着怼!
“表妹的旧衣还是自己留着吧。”李青萤温温柔柔地把衣裳叠好塞回她手中,笑眼弯弯地送客:“这件沾了胭脂的裙子,用淘米水泡泡就能洗净,毕竟是雪家的姑娘,总不能穿脏衣裳见人呀。”
雪芷兰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一半是羞恼,一半是难堪,她咬紧牙关,几乎是冲出青芜院,带着那堆衣裳狼狈离开。
“李、青、萤......”
雪芷兰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将这三个字嚼碎了吞下去。
一个连灵根都残缺的废物,凭什么得到谢观雪的维护?凭什么穿浮光锦的新衣?
路过荷花池时,雪芷兰猛地停下脚步,盯着水中自己扭曲的倒影。
“家宴......”她忽然冷笑一声,从袖中摸出一只小巧的青瓷瓶,瓶中药粉泛着诡异的幽蓝色:“你不是喜欢出风头吗?我就让你出个够!”
雪芷兰转身离开,裙摆扫过石阶,像一条吐信的毒蛇游过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