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锭是元宝状,金灿灿的。
——果然比小银锭更可爱!
沈晏心情极好,金银成堆混在一起,他一边挑挑拣拣,一边胡说八道:
“我乃盗祖金不换,专闯匪窝,你可听说过爷爷名号?”
哑嗓难听似老头。
安丞余光扫一眼那只挑剔的手,灵活、劲瘦,肌理紧致,哪有一点干枯纹路? !
——明明就是个年轻人嘛!
但他睁眼说瞎话:“原来您就是盗祖爷爷呀,晚辈久仰大名!”
感受到视线,沈晏忍笑。
见人只拿了一个二十两金锭,并三个五十两银锭:“爷爷今日高兴,许你多拿两个,年轻人就是脸皮薄,可是不好意思?”
“……”
——孙子只当一回!
安丞被迫诚实道:“够了够了,我发簪里还藏了一张银票,没被搜走呢!”
金银沉重,没有随从、武力傍身,确实不能多拿。
这人不贪心,自己有分寸,沈晏不再劝。
不多时,装满一布兜停手。
清理完痕迹脚印,沈晏复原暗门机关,提着一兜金子如提轻飘飘柳絮,招呼傻愣愣瞧他手的小呆子:“这便走了,可准备好?”
安丞摸摸怀里的文书与铭牌点头,问:“前辈打算如何?.....”
话未问完便没了意识。
再睁眼时......
荒郊野外,靠坐大树。
“前辈?”安丞脑袋左转右转找人。
“我问,你答。”
黑暗不见影,只有声音传来。
却叫安丞瞬间安心下来:“是。”
“平阳知府老娘和表妹被劫上山?”
“继母,带娘家侄女从原籍来。”
“死的那个三当家是他线人?”
“是,三当家怂恿匪首下山劫商队,被我挑破,匪首杀了他。”
“这两日有府衙的人去寨里交涉?”
“没有。”
“原来如此。”
以继母做局借兵剿匪,同时杀掉来谈判的土匪,从而激怒匪首借刀杀母。
沈晏不知个中恩怨,不好评价做法。
只能说平阳知府是个狠人。
至于丁忧耽误仕途?
听师父说过,雍帝喜欢夺情,嫌三年守孝浪费,故而官员缟素上值没什么稀奇。
“你向匪首挑破平阳知府谋划,其余匪众可知晓?”
安丞忽笑:“前辈担心我安危?放心,我们豫阳知府大人可保我,大当家和二当家己死,商队和匪众不知我真名,唯有初入平阳府县城时,在城门处查路引留有记录,平阳知府若要追查,也要花费些功夫。”
沈晏被说中心思,没说话,才不承认。
天光将明。
“今夜见过我的三人,只有你还活着,若泄露,我不会饶你。”下个咒,以防万一。
“前面不远就是旌州城,你自己小心。”说完便要走。
安丞伸手却没碰到人,只拽到一截长至及地的布,急问:“不知前辈真名,大恩如何相报?”
沈晏扯走布,忽悠道:“你先把命保住再说,有缘自会相见。”
…
天亮前赶回客栈。
苍叁趴在沈知梧旁边,早己睁眼,冰蓝眼眸亮晶晶。
——主人,你终于回来啦!
沈晏把布兜丢在地上。
——没有人来?
苍叁跳下床来,狼爪从布兜里掏出一个金元宝,拨来拨去。
——没有哦。
沈晏任狼自己玩个稀奇,取下罩了一晚上的布,和衣而卧。
被催眠的人此刻才真正睡安稳,沈晏蹭蹭枕头,无奈又心酸。
即便他现在比幼时更强,他爹还是会担心,不过总算不像从前那般忧心、担惊受怕的,如今挂念为多。
白日睡了一觉,也不是很困,沈晏神识找寻虎子兄弟。
柴房里睡着西个大汉。
光着膀子?
裤子也不见了!
…
“晏小哥,俺们给你们添麻烦了!”西个大汉缩手缩脚。
沈晏和沈知梧废物利用,将黑布裁剪,给虎子西人勉强遮羞。
“不妨事,你们应是中了迷药,昨晚这里还有其他人睡?”沈知梧问。
虎子点头:“有两个,吃了馒头渴,他们还借水给俺们喝。”
沈晏招呼苍叁。
——能闻出来去向?
狼鼻子凑近虎子嗅,又在空气里闻。
——找到啦,在两条街外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