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觉得羞耻。本文搜：吾看书 5kanshu.com 免费阅读
——考场作答是一回事，被刊在书上散播传开又是另一回事。
又不是什么精妙词作！
那什么钟南书院山长，想必追随者众多，这书既是新作，应该很多人入手。
小二这时将笔、墨、纸包好，递给沈晏。
继而夸张地左看看右看看。
见书铺西下无人，这才朝沈晏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沈晏虽心凉但不改好奇，靠到柜台伸头过去。
小二神神秘秘同他分享小道消息：
“我们掌柜的去进货发现，如今宣州城内，此书风靡全城，买者多为秀才，州学和各大书院可以说是人手一本。”
说到后面，声音越发放轻：
“据说，只是据说哈，这本书里面可能藏有乡试取中秘诀！”
？ ？ ？
身体重新站首，沈晏揉揉耳朵，无力吐槽。
——乡试取中秘诀？
——那位袁学政知晓吗？
小二邀功：“看你是老主顾，我才告诉你，一般人我可不说呢！你爹应是秀才？只要琢磨透此书，说不定明年就成举人老爷～！”
在小二一脸“你赚到了”的表情中，沈晏又买了一本空白书册，空白着脸付完银道谢离开。
慢腾腾地走在街上，在人群间穿行而过。
沈晏确定他不认识什么钟南书院的劳什子山长。
那首小破词也不该入得大儒之眼。
院试、乡试都是袁学政出题。
难道钟山书院山长是觉得，他能被点为案首，是刚好戳中袁学政此次阅卷喜好，借此为噱头卖出更多书？
嘶嘶～！
不能吧，好歹是书院山长。
很缺钱才出此下策？
还是纯纯为了捞更多钱？
不是说越迎合袁学政喜好，越容易黜落吗？还是有什么误解，打算反着来？
院试正试预录名单虽没公布，但他既然是案首，自然只能是正试录取，不会是覆试。
或许他猜错了——袁学政没有自觉怀才不遇？
或许他猜的半错半对——袁学政虽然怀才不遇，但并不是心眼狭小之人？ ？
又或许他是对的——怀才不遇的袁学政，虽然又小心眼又记仇，但尚有公正之心？ ？ ？
沈晏私认为第一种可能性更大。
毕竟高知县都对袁学政三缄其口，不敢私下透露更多。
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大度之人，真要觉得有考生讽刺自己，还能取中他当案首？
不能吧？ ！
沈晏承认自己对这人怀有很大偏见。
那考卷谁做谁知道，脑子没鼓包绝对出不来那种离谱题！
但愿是第一种，沈晏觉得自己也算是给他爹探路了。
也不知道明年乡试，这个袁老头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
沈晏从县城“大手笔”包了一架牛车回村。
在县里时，胡思乱想忘记称肉。
经过清河镇街道，沈晏便让车夫到前面猪肉摊稍停一会。
“朱爷爷！”
牛车停在猪肉摊不远，沈晏下车，一眼看到沈老朱，正和猪肉摊老板谈着话。
“小晏...哎不是不是，小晏秀才！来称肉的？”沈老朱满面笑容招呼问候。
“嗯！”
沈家村人如今都喊他小晏秀才，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听起来很别扭。
不是沈小秀才，沈晏表示很遗憾。
不过......
沈有志是有志秀才，哈哈哈，更别扭！
“哟，老朱啊，这就是你们村的那位小秀才公吧！”
猪肉摊老板剁肉的手停下，在围腰布上掸擦完两面，才冲沈晏拱手见礼。
“对对对，就是我们沈家村的！才十二岁！”沈老朱语气自豪，声音响亮，重音全在那个“沈”字。
中秀才以来，第一次有人同他见礼，沈晏懵bi一瞬。
他该回个啥礼来着！
揖礼？
似乎不对！
想到他爹，沈晏有样学样。
一手负在身后，头略低，微微欠身。
——装模作样，只有其表，未有其里。
没办法，沈晏没有沈知梧那一身文气。
——大尾巴狼装不来绵羊。
沈老朱看多了沈知梧见礼，知晓沈晏在装相，想笑不好笑。
得了回礼，胖老板很高兴，拿起剁在砧板上的刀，热情问道：“秀才公看看，想要哪块肉？猪腹肉怎么样，油水多！”
沈晏摇头，爹不喜欢吃肥的。
指着里脊部位：“这一整块切下便可。”
爹喜欢吃嫩的，里脊肉质细腻，嫩滑好消化。
“哈哈，还是你们读书人会吃呐，这块肉正是猪身上最嫩的！”
胖老板换了薄刀，斜斜削下整块里脊，上秤称重，二斤一两，非要抹去零头。
沈晏连连推拒。
胖老板放言：“嗳，俺和老朱那是多年好友，秀才公不必这样客气！”
沈老朱咳一声，认识而己，是有不少交情，但什么时候变好友了？ ！
不过他也没反驳，这人杀猪缺人手，经常喊他一起。
沈晏推拒不得，只好谢过，付完三十文铜钱。
邀请沈老朱：“朱爷爷可回村？我包了车，正好一起。”
“哈哈！回、回，今天是沾了你的光喽～！”
……
牛车咕吱咕吱驶离清河镇。
颠簸的土路上，沈晏和沈老朱有说有笑。
“你爹小时候，那真是同你长的，一个模子拓出来的一样！”
恐猪下水血沫沾到沈晏身上，沈老朱手指勾着草绳，将之吊在车外。
“从小就喜欢读书，才学会爬呢，你爷只要把他放地上，他就自个往学堂爬！”
“哈哈哈哈嘎!.....”沈晏脑中己有画面，乐得止不住笑。
“那时学堂是个老童生教书，许你爷抱着你爹坐后面。你爹不哭不闹，上午去，下午去，刚会说话，就会背那个什么千...对，千字文！”
“你是没看到，给那个老夫子激动的哦～！”
沈晏听得津津有味，不停追问——后来呢，后来呢！
沈老朱比沈老六强，不会吊着沈晏，见他爱听，吧啦吧啦一首讲。
沈晏又起坏心眼，向沈老朱打探：“朱爷爷，我爹有没有什么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