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久不衰的王秦命 作品

第162章 伤痕之上

月光如银,静静漫过深灰色的丝绒床单,在褶皱间流淌成一片朦胧的星河。~看+书′屋^小/说~网/ `无*错¨内,容+

林倾月是被疼痛生生拽出混沌的。那痛感尖锐如冰锥,自太阳穴首刺入脑髓。

她艰难地撑开眼帘,视野里浮动着模糊的光晕,耳畔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锤子正在颅骨内侧敲打。

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重组,每一寸肌肉都泛着酸疼,尤其是左臂的伤,前几天刚拆线,现在似乎又裂开了。

火辣辣地疼。

她下意识想要撑起身子,却又猛地僵住——

身上的衣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宽大的黑色丝质睡衣,领口歪斜,露出锁骨上几道可疑的红痕。

“……!”她瞳孔骤然收缩,手指猛地攥紧被单,脑子里炸开一片空白。

可下一秒,熟悉的灰色调撞进视线——冷硬的金属台灯、深灰的羊毛地毯、落地窗外那片熟悉的庭院。

是霍景霖的卧室。

紧绷的神经又骤然松懈,她脱力般倒回枕上,却在此时听见门锁“咔哒”轻响。

“醒了?”

低沉的嗓音在门口响起,霍景霖迈步而入。

他显然刚沐浴过,黑色衬衫的袖口随意挽至肘间,露出手腕上一道新鲜的抓痕,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月光斜斜地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眉骨与鼻梁间投下锋利的阴影,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此刻更是冷得慑人。

见到她醒来,他脚步微顿,眼底浮起一层薄冰。

林倾月强撑着想要起身,却被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狠狠地按回枕上。

她下意识攥紧床单,指节泛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现在知道难受了?”

霍景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声音比窗外的月光还要冷上三分,“黄世明的局也敢闯。+2¨3·d·a¨w¨e_n.x~u.e~.!c-o`m\”

林倾月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疼,却还是硬撑着仰起下巴:“事情太急,我——”

“急到把掺了东西的酒往喉咙里灌?”

霍景霖突然欺身上前,手掌撑在她耳侧,袖口滑落露出更多的抓痕,“林小姐什么时候改行做试毒员了?”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压迫感逼得往后缩,可后脑却抵上床头再无退路。

药效未散的西肢软绵绵使不上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捏住自己的下巴。

“我…我给你发了消息……”女孩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未愈的沙哑。

“如果我当时在飞机上呢?”

他拇指重重碾过她下唇,那里还留着齿痕,“如果我晚到十分钟呢?”

男人冰凉的吐息喷在她睫毛上,语气带着克制的怒意:“林倾月,你就这么想上社会版头条?”

“那就怪我运气不好!”

她突然挣开他的钳制,眼眶骤然通红,泪水在眼底疯狂打转,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反正这些天不都是这样——”

尾音尚未落下,汹涌的委屈便如潮水般漫上心头。

男人阴晴不定的态度像反复无常的天气,时而温柔似水,时而冷若冰霜,压得她几乎窒息。

是,她承认自己有错,可霍景霖就全然无辜吗?

凭什么要她永远做那个讲道理的人?

她偏要任性!偏要无理取闹!

谁谈恋爱是来讲道理的?

她猛然挣脱的动作撕裂了左臂伤口。

鲜血顷刻间洇透纱布,她疼得浑身一颤,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肯出声,只有睫毛不受控地剧烈颤动,猝然滚落的泪珠,泄露了此刻女孩撕心裂肺的疼。

霍景霖眼神一暗,转身从床头柜取出医药箱。·k~u·a¢i¢d!u¨x·s?..c·o^m+

月光下,铝制盒盖反射着冷光。

“手。”他拧开碘伏瓶盖,语气不容拒绝。

林倾月迟疑地伸出左臂,纱布边缘己经晕开一片淡粉色的血渍。

绷带被一寸寸剥离,每揭开一层都像是撕开新结的痂。

原本己经愈合的伤口此刻狰狞地绽开,细密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渗出,在苍白的肌肤上划出蜿蜒的红痕。

林倾月又是疼得浑身一颤,纤长的睫毛剧烈抖动着。

她下意识想抽回手臂,却被霍景霖更用力地扣住手腕。

苍白的唇瓣被咬得渗出血珠,却倔强地不肯发出半点声响,只有鼻尖沁出的细密汗珠暴露了她的痛楚。

霍景霖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指腹无意识地在她腕间摩挲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但转瞬即逝,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峻的模样,只是再下手时,力道明显轻了几分。

“逞强的时候怎么不怕疼?”他冷笑,手上动作却越发利落轻柔。

很快伤口重新处理,霍景霖一丝不苟地将伤口重新包扎,绷带在他指间翻飞,每一道折痕都精准得像是丈量过。

医药箱里突然多出一管熟悉的祛疤膏——上次霍景霖带去医院的那种,他拧开时,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

微凉的膏体沾上指尖,他忽然俯身,指指尖轻轻抚上她颈侧那道细长的疤痕。

林倾月睫毛轻颤,黑白分明的瞳孔映着男人的影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那是度假酒店逃跑时划的伤疤。

眼看男人涂完药膏,正欲起身离去,林倾月却突然攥住他的手腕。

女孩指尖微凉,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牵引着他的手来到锁骨下方——那道月牙形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的光泽。

“这里...也要涂。”她声音很轻,尾音却像带着小钩子,带着丝丝撒娇的韵味。

霍景霖的呼吸骤然凝滞,指腹下的肌肤烫得惊人。

那道疤像一弯新月,静静躺在雪白的肌肤上,随着她轻浅的呼吸微微起伏。

“还有这里...”她纤细的指尖轻轻撩起衬衫下摆,露出一截细嫩的蛮腰,在腰侧一道淡粉色的疤痕,“逃跑时被铁艺栏杆刮的。”

女孩仰着脸望着他,湿漉漉的睫毛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轻轻一颤,便抖落几颗将坠未坠的泪珠。

月光下,那道疤痕像是一道暧昧的邀请。

霍景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指节微微收紧,却还是沉默地沾了药膏。

接着,女孩又接连指了几处隐秘的疤痕,每指出一处旧伤,霍景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

但他始终沉默地上药,指腹摩挲过那些疤痕时,林倾月能感觉到他指尖细微的颤抖。

“疼...”她故意轻哼,尾音像猫儿般拖得绵软,粉唇轻启间,呵出的气息却带着魅惑的甜腻。

霍景霖的动作立刻放得更轻,药膏在伤处缓缓化开,凉意却驱散不了肌肤相触时升腾的热度。

“还有...”她转过身,慢慢卷起裤腿,露出小腿内侧一道细长的疤痕。

这个动作让她几乎半倚在他怀里,发丝扫过他的喉结,酥酥麻麻。

霍景霖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

他单膝跪在床沿,手指沾了药膏,从小腿肚一路抚到脚踝。

林倾月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药膏传来,烫得她粉嫩的脚趾微微蜷缩。

“肋骨那里...”女孩声音越来越小,手指己经搭在了衬衫纽扣上。

霍景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眼底翻涌着暗色:“林倾月,你适可而止。”

可她己经解开了第一颗纽扣,衬衫受不住胸前的压力,骤然弹开,月光如银练倾泻而入,顺着她起伏的曲线蜿蜒流淌。

在莹润的肌肤上,映出肋骨处一道淡粉色的疤——像落在雪地上的樱花瓣,脆弱又艳丽。

霍景霖的视线像是被烫到一般,却还是沾了药膏,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起伏的曲线。

当他的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胸口的温软时,女孩忍不住轻颤。

霍景霖立刻收手,却看到她眼中狡黠的笑意。

“还有最后一处...”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摊开自己的右手。

掌心那道横贯的疤痕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霍景霖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想起一个月前在度假酒店,她满手是血的样子。

药膏在掌心化开的瞬间,林倾月突然轻呼:“疼...”

霍景霖猛地抬头,正撞进她水润含情的眼眸里。

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下唇被咬出的齿痕泛着诱人的红。

他握着药膏的手僵在半空,呼吸粗重得像是刚跑完十公里。

林倾月趁机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温热的吐息裹挟着少女独有的甜香,一寸寸侵蚀着男人最后的克制:“霍景霖,你这里...”

她抓住他正要撤离的手,牵引着贴上自己的心口上。

“也有伤,要处理吗?”她仰起脸,月光在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可眼底跳动的却是灼人的明焰。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被迫覆上那片裸露的肌肤,掌心立刻陷入令人战栗的柔软——

她心跳又急又重,烫得他指尖发麻。

空气骤然凝固。

月光浸透纱帘,将两人交缠的身影投在墙上。

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她听见男人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喘息,下一秒天旋地转。

女孩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就被狠狠按进了床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