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果陪嫁的箱笼和被子,都还在内室放着。?6?§1?看ˉ·书??网]?¥ .追|最}`/新$?章1?节??d
连首饰压箱银子,还有赵十武临走送她的银簪,也都还藏在只有他二人才知道的地方。
说明红果走的时候,不够从容,甚是仓惶。
赵十武坐在门槛上,长腿外伸,深邃目光看向天空。
但愿红果还在人世,就算走遍天下,他赵十武也要把人给找到。
找到了,看她过得好不好,不好就带回来。
好,就随她自己。
就算红果真的改嫁了,赵十武也怪不了她。
毕竟成亲才一个多月,哪有那等情深意重?
他只后悔不该忍不住,与她圆了房。
若坚持初衷就好了,至少她还是完璧之身,再嫁,境遇也会好些。
午时,肖氏果然整治了一桌好菜,鸡鸭鱼肉,琳琅满目地,送到了东院。
家里一个老嬷嬷和一个丫鬟,一早就被她找了个名目,差遣到庄子上去了,连看门的老汉都跟着去赶车。
赵十德去了学堂,要到黄昏才回家。
此时家中只有他们三人,正好神不知鬼不觉,将人给做了,夜里骡车回来,再运出去山里埋了。
肖氏自觉盘算得毫无遗漏,笑吟吟地请赵十武上座。
“二郎想来这几个月风餐露宿,实在辛苦,家中一时也凑不出什么好的,就这些酒菜,给你好好补补。”
赵文谦紧紧握着酒壶,心里只默念,左边无毒,右边有毒。?0÷`?0^·{小??说_t网| o°免÷费??3阅|±[读<
猛听得他母亲叫他倒酒,身子一激灵,便起身抓起赵十武得杯子,手指往右一拨,给他满上。
再端起母亲的杯子,往左,也满上。
最后才是他自己的。
等坐下来,坏了,怎么壶嘴还是对着右边的。
那他给自己倒的,是不是也是毒酒?
难道他下意识地,把壶嘴从左边拨了回来?
赵文谦目光呆滞,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把酒泼了,重新倒一杯无毒的,又怕引起赵十武怀疑。
坐那僵直着背脊,六神无主。
恰好此时,肖氏端起酒杯,请赵十武满饮,见自己亲亲好儿子迟迟不动,急得桌子底下踢一脚。
“快些,给你二弟敬酒,难不成还要我做母亲的来祝词不成?”
赵文谦欲哭无泪,端起酒杯,手指发颤。
赵十武虽是武人却心细如发,见他这般作态,心知有异。
把酒杯当一声放下,冷笑道:
”大哥莫不是看我成了黑户,瞧不起我?这酒你该满饮三杯,才算有诚意啊!“
他双手抱臂,向后靠坐在高背椅上,冷眼看着眼前这对母子。
赵文谦心中慌张,嘴唇发抖,伸手想举杯,却又几度缩回。
万一他给自己倒错了酒,杯中有毒呢?
心中不禁暗恨母亲,非要让他做这倒酒之人!
他目光往肖氏望去,俩人在空中交换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眼神,有不解,有催促,有怨恨,有恨铁不成钢。?k,s·w·x*s_./o?r.g^
赵十武嗤笑一声,心知今日这顿饭,必然是鸿门宴了。
他突然暴起,捏住赵文谦的脖子,将自己眼前这杯酒端起来,作势要往赵文谦嘴里灌。
肖氏一声凄厉惊呼:“不要!千万不要!”
“哦?难不成这酒,母亲是专为我而备?”赵十武故意将母亲二字咬得特别重。
肖氏颓然倒下,捂着脸到:“痴儿不成事啊!不成事!”
又央求赵十武:“你把他放开,要多少银子我给你就是!”
赵十武却掐着赵文谦脖子用力抖了几抖,才说:
“你先把红果的下落告诉我,再论其他。”
肖氏一看亲儿子被掐的脸色青紫,有进气没出气,慌地站起身扑过来,被赵十武大掌一推,飞了出去。
她趴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凄厉地喊道:“赵十武,你敢害了我儿性命,我做鬼也不会罢休!”
这种虚张声势的嚎叫,赵十武根本不放在眼里,拖着赵文谦把他扔到肖氏旁边,厉声喝问:
“快说!不然我把这毒酒给你俩灌下去!”
赵文谦抚着脖子,拼命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嘶哑着声音说:“二弟,二弟我告诉你,弟媳妇她没改嫁,没改嫁,她……她回娘家去了,你千万别冲动!”
“回娘家?她兄长可有来接?箱笼被褥首饰为何没带回去?怕不是,你们把她孤身一弱女子,给赶了出去吧?”
肖氏和赵文谦都噤声不敢多言。
“哼,最毒不过妇人心,原本只要你八百两,你竟然还想害了我性命,如今倒要升一升,一千二百两,今日给我凑够,凑不够,就喂你儿子喝毒酒!”
赵十武一脚踏在赵文谦背上,冲肖氏沉声喝道。
肖氏看他手里执着酒壶,哪敢再多辩驳,连滚带爬地往屋外去。
“我这就去,这就去当首饰,二郎你千万别冲动……”
赵十武嘴角一扯,他算准了,这毒妇手里大概有一千两现银,二百两,当了首饰差不多能凑齐。
只可惜那四十亩地,还有这赵家大院,带不走。
他扯了一块布帘,撕成几条,把赵文谦五花大绑,两手两脚向后,绑成了个螃蟹。
嘴也给堵上,扔到了茅房里。
自己进了内室,从拔步床后的夹层里,把母亲和父亲留下的首饰银子银票再整理一遍,打成包袱。
红果陪嫁的两床被褥和枕套,是她自己绣的,赵十武舍不得留下。
全部打包,和她那点细软全放到两个樟木箱子里。
东西都收拾好了,他拿了根银簪子,坐到桌旁,一道道菜试过去,银簪子光亮如新,没有变黑。
看来只有酒里下了毒,赵十武放了心,慢慢吃喝起来,只等肖氏拿银子回来。
这一等便到了黄昏,前院听见声响,是肖氏和赵十德一起回来了。
“母亲,你咋这般慌里慌张的?我饿了,柳嬷嬷可做好饭食了?”
“乖孩子,你去屋里温书,母亲给你送些点心去。柳嬷嬷去庄子上了,要明日才能回来。”
赵十德才九岁,听母亲这么一说,便乖乖进了东院。
肖氏急匆匆地往西院来,见赵十武在堂屋端坐着,却不见自己亲儿子,一时慌了,尖声问道:
“文谦呢,你把文谦如何了?”
赵十武对着茅房努努嘴,肖氏冲过去,打开茅房,见儿子五花大绑,被扔在粪桶边.
一时又气又急,扯着他身上布条,把人拖出来。
“赵十武,你个挨千刀的,这般对待你兄长,以后必不得好死!”
任她如何诅咒,赵十武无动于衷。
“银子呢?可别跟我说你没凑够。”
想了想,又阴笑道:
“不够也没事,一百两买一只胳膊,你看我是剁你的,还是剁你儿子的?”
肖氏两眼通红,几近滴血,将身上包袱扔下来。
“给你!出了这门,但愿你山中遇匪,路上遇劫,吃饭噎死,喝水呛死!”
赵十武哈地一声,要是诅咒能杀人,她肖氏还用在酒里下毒吗?
他拎起包袱,打开查了查,一千两银票,二百两现银,一文不少。
赵十武打开樟木箱子,把银票和银子放进去。
挑着箱笼要出门,想了想又回身,踩住赵文谦一只胳膊,淡然说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这种孬货,还想考进士,为官称相?别祸乱社稷,危害百姓!”
说着抽出腰上匕首,嚓一下,切掉了赵文谦右手三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