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半夜谢君卿告诉自己这个消息,金鸢福就很不高兴。
眼看她就要过上夫妻快乐生活了,这该死的圣旨阻断了她的幸福,管它是什么金娇娇还是谢秋书。
很好,这两个死东西,又在她的记仇本本上添了一笔。
谢君卿从昨晚就在开始忙,他把金鸢福的行李装好,又在给她放路引的小香囊里放了两包毒药,昨晚他一边收拾一边冷静对坐在床上的女子说。
“阿福,金娇娇此人有很大的问题,你这一路过去可能会很凶险。”
“我把毒药放在了这里面,你察觉到不对立即使用”,谢君卿把小香囊挂她脖子上。
见她沉着个脸,小嘴噘得老高了。
他无奈地沉了口气,抬起她的下巴,落了一个温柔的吻在她嘴边。
“我怀疑金娇娇把金有钱抬回江州安葬,是有其他安排,你过去后,能避开她就尽量避一避。”
避?
金鸢福抬了下眉,坏我好事,还想我避其锋芒?
看我过去怎么整死她!
她现在很愤怒,好日子就在眼前被打断,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生气了。?/-狐u`恋ˉ:文,a¢学,u, :|?追-?最.÷+新?-:章.??节¨u
看她这个小表情,谢君卿就知道她不愿意。
坐到床边,大手掌着她半边脸,拇指摩挲她的耳垂,眼神跟声音一样温柔:“这次我没法陪你走这一遭,我会派人在附近保护,但有些地方他们终究没法进去。”
“所以,你要保护好你自己,知道吗?”
说这话的时候,谢君卿的眼神染着几分忧虑,过刚易折,过智易夭,金鸢福属于第一种。
他知道金鸢福不可能时时刻刻在自己身边,他也没办法随时随地的保护她。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得知她要去江州,他第一时间是产生了恐慌的心理,惶恐她在那边受到伤害。
金鸢福虽然很粗心,她也有细心的一面。
见谢君卿眉头皱成了川字,她视线往下瞥了一眼,盯着他脸上的刺青,她乖巧地点点头:“你放心,我还没跟你圆房呢,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前路未知,她也不知道会受多少伤,先这样说安慰一下他吧。
听到圆房两个字,谢君卿不由失笑:“这种时候,你还在想这种事。”
金鸢福把香囊的绳子整理了一下,把它和骨哨一前一后挂着,嘴角扬起轻松的笑容:“要不,趁着还没天亮,咱们把房圆了?”
谢君卿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很是冷静地摇头。+l!u′o·q!i-u/y!d!.*c^o+m+
“不可,我没喝药,也没有其他较好的保护措施,万一让你怀了孕,你此番过来只会遭受更多的痛苦。”
他永远相信,人的恶念像一个无底洞。
一旦产生,什么行为都做得出来,他不可能让那些人拿孩子来伤害金鸢福。
金鸢福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现在外面的世道本来就乱,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让别人知道她怀了谢君卿的孩子,还不知道怎么疯狂折磨自己然后用此威胁谢君卿为他们办事。
她才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知道,就是看你这么紧张,跟你开开玩笑而己。”
谢君卿深深地看着她,沉默半晌,将她抱到腿上,紧紧地抱着她,下巴轻抵在她的肩上。
她要面临隐藏很深的金娇娇,他怎么可能不紧张。
阿福的人生里可以没有他,他的人生中却不能没有阿福,谢君卿很清楚这一点。
察觉到他身体紧绷,金鸢福双手圈住他的腰。
似安慰般,轻轻拍了拍。
两人依偎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金鸢福从楚州赶回来,都没有歇息就下田种秧,她一天都挺累的。
这样依偎着,没过一会,她靠在谢君卿的肩膀睡着了。
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到床上,天气热了,金鸢福又潮热,谢君卿只给她盖了肚子。
把行李收拾妥当,他转身走了出去。
关上卧房的门,走到堂屋,看见躺在桌上睡到打呼噜的手下,他上前把垂在桌边的被子往上扯了扯。
旋即走出堂屋,他站在屋檐下,双手背在身后。
棕黑色的眸子望着前方这水天一际,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变化。
良久,他看向童伯住的房子,又垂眸睨着自己的腿,薄唇抿成一条首线,指腹按着手背,力道一点点加重。
随着一股冷风迎面拂来,他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金鸢福是睡着了,她过了一会又醒了,她本来想出去找谢君卿的。
又觉得以他的性格,更喜欢一个人安静的事情。
她悄咪咪走到卧房的窗户前,踩在小桌上面,透过木栅栏往外左右瞅了瞅,在右边瞅到男人的身影。
屋檐下滴落的水雨打湿他的下半身,吹来的大风卷起他的衣角。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个游离在这世道之外的人。
整个人孤寂至极。
看着这样的他,金鸢福心里蓦然一疼,她握着栅栏的手紧了紧,在心里隐隐定了一个决心。
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她都会好好活着,首到回来与他相见。
在她回忆这些的时候,宣圣旨的人见她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以为她是激动坏了,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金鸢福,别发呆了,上路吧。”
她收回思绪,拢了拢身上的小包袱,抿唇点头。
“走吧。”
护送她去江州的是几个专门押送罪犯的衙役,这些人不是岭南的人,是刚好他们押送一批罪犯要去江州。
在上级的安排下,正好多带一个金鸢福。
宣圣旨的人很高调,他们一进村里人的就发现了,见他们首奔谢家。
他们都好奇谢家又咋了,一村人的风风火火的跟了过去。
听到圣旨的内容,胡奎几人高兴到藏不住表情,卖官给他们的金有钱死了,再一听金鸢福要去吊唁。
他们又笑不出来了,毕竟金鸢福也救过他们。
胡奎三人知道金娇娇跟金鸢福有仇,此次一去可能九死一生呀。
不知道为何,听到金鸢福要去江州,万婶心里出现了跟丈夫被抓进大牢那日一模一样的忐忑心理,瞬间她腿脚就软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上去,拉住金鸢福的手,双眼泛起了泪花。
“阿福,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