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卿在她脸上看出了期待。
但没有一丝一毫对自己的爱意,哪怕一点点。
他把手背到身后,薄唇微抿,在女子期待的眼神中,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如果我说是,阿福要怎么回答?”
话一出,空气好像安静了,金鸢福在心跳加速的时候。
脸上的表情也陡然僵住了。
对于他的话,她回答不上来......
她眨得正欢的双眼,缓缓慢了下来,许久才缓慢地眨了下眼睫。
半晌才说了一个:“我......”
后面的话,她好像卡顿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她回答不上来,谢君卿没有意外。
反而心里松了一口气,怕她尴尬,他语气轻缓地道:“喜欢你是我的事,你无须为此感到压力,也不必受此话的困扰,从而改变你我的生活方式。”
“按你自己的心意跟我相处就行。”
“汤婆子凉了,我去烧一壶水过来。”
说完,他从被子下面拿出汤婆子,迈着瘸腿往外走,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金鸢福盘腿坐在床上,首到腿麻,才爬起来靠到床头,一边抠着指甲盖她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心。=#?6?~?1?_看.书-网° _:x免?^?费?阅2±读>`£
看着手心的手纹,她脑子里回想着谢君卿方才的一番话。
她不知道谢君卿是什么时候,对她不再当一个小辈看待,产生了男女之情。
可她却说不清楚,对谢君卿到底有没有男女间的感情。
最开始是因为婚书的原因,所以怕他死。
中间是觉得反正捆绑在一起,解也解不了,就那么过着呗,她想过夫妻生活也是建立在这个上面。
还有一点,就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后面是觉得他以前做了那么为民着想的事,不该死。
现在......
她的食指和拇指按压着无名指的指腹,按下去指腹发白,手一松指腹发红。
盯着自己的动作看了好一会,金鸢福脑子里还是没有什么想法。
她之所以问他是不是中意自己。
是她从小学到大学,在班级里属于那种埋头苦学的人。
上中学父亲就对她说不要早恋,上了大学有的是恋爱,上高中为了考个好大学,更得埋头苦学。
做石刻这一行,要学的东西很多。
书法,绘画,认料,每一个都要花大量时间去学习,恨不得把一天当三天用。/t^a+y′u¢e/d_u·.·c/o-m-
真到了大学里,她满脑子都是搞钱。
导致毕业了,她都没跟男人谈过恋爱,也就搞不懂,什么才叫喜欢,什么才叫爱。
所以听到谢君卿的话。
她下意识里产生了一种兴奋感。
好像终于有人跟她表白,填了那时遗憾的空白感,结果他是说出来了,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但有一点金鸢福很清楚,她色令智昏。
想睡他的心,这一点绝对够坚定。
摸了摸指甲盖,她小声叹息:“自己没问那句话,可能还有点希望,现在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早知道就不问了。”
避免谢君卿尴尬,她掀开被子躺下,背对着外面,闭上眼睛假寐。
脚底一片冰凉,冷得她睡不着,只能在心里数羊。
数着数着,听到了男人的脚步声,她装作己睡着没有睁开眼。
谢君卿用厚布把汤婆子裹得严严实实,随后塞到被子里,一路推到金鸢福放脚的位置。
或许是以为她睡着了,他轻握她的脚踝,温柔地放到汤婆子上面。
霎时,金鸢福心里像被什么挠了一下。
特别是汤婆子滚烫的温度,透过厚布传到她的脚上。
这一刹那,让她想起跟谢君卿唇舌相触,那一瞬间灼热的触感。
加上男人的手还似有似无地抚了下她的脚踝。
在他的手离开被子时,她微微缩紧了脚趾。
有了汤婆子,她的脚不再觉得冷,这次的羊数着数着,还真数睡着了。
谢君卿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他回来的时候,金鸢福睡得很香。
他跟往常一样,将睡梦的人抱在怀里。
这一晚,金鸢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到了一棵开白色小花的树,树上开满了花,随风一扬。
花掉落在地上,她捡起一小朵,拱起鼻子嗅了嗅。
味道虽然很淡,淡到几乎闻不出来,但她就是闻到了,她发现这花的味道很不好闻。
惹得正要熟睡的她首皱眉。
天色麻麻亮,谢君卿发现她的鼻子在自己胸膛拱来拱去。
还皱着眉转过身,背对着自己。
他看了眼窗户,也没再把她抱回来,只把被子往上提了提,让她肩膀不要受凉。
早上,两人在堂屋吃饭,谁都没提昨晚那一段插曲。
一个不想给压力,一个暂时想不明白。
干脆谁也不提,就当没有发生过。
见她睡得不是很好,谢君卿想到她皱眉的事,低声问:“做噩梦了?”
“不是,我昨晚梦到一棵让树,地上落的到底都是这个花,我好像从地上捡了一朵,那朵花香味的不浓,很淡很淡,但我还是觉得香味一言难尽。”
喝了口粥,金鸢福一边说一边嫌弃的摇头:“说来也奇怪,我还是头一次梦见让树。”
听到让树二字,谢君卿眸底闪过一抹尴尬。
他清了清嗓子:“吃饭。”
吃完饭,他们要把借来的桌子还回去,谢君卿说:“一个时辰后再去,昨天忙了一天没洗澡,我烧水洗个澡。”
知道他有强迫症,没在昨晚洗澡就不错了,金鸢福也没拦着。
“嗯,我等你。”
其实谢君卿昨晚用冷水简单洗过,只是没想到,她还是闻到了。
在他洗澡的时候,易子维来了。
金鸢福以为他是来抬桌子的,轻笑道:“我们等会就给你抬回去,你不用专门跑过来。”
抬桌子是一个借口,易子维一边说没事,一边东张西望。
“就你一个人在家?”
女子看向茅房的位置,她没说谢君卿在洗澡,“不是,他在洗头。”
易子维视线跟过来看了眼,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然后走到金鸢福面前,问了一句奇怪的话:“你跟着他生活了这么久,有学到什么没?”
金鸢福背靠在桌边,后脚跟踩在横梁上,姿态松懒。
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说的学,具体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