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的脑袋往后推。
“阿福,注意你的语气。”
他手上没什么力,金鸢福轻轻一扭,轻松逃离他的推脱。
抬眸望看了他一眼,看他一脸面无表情,她无奈地瘪了下嘴,装作没看到他那红得能滴血的耳朵。
收起自己的肆意,老实回道:“抱歉啊,刚才没收住。”
谢君卿颔首:“你继续罢。”
记下胸围,量好腰围,她在小桌子上记下来,收起布尺准备睡觉了。
看着她钻进隔衫里面,谢君卿也拢好里衣上了床。
双手交叠放在被子上。
看了隔衫一眼,他继而望着房梁,脑海里浮出方才的画面,薄唇浮起一抹不自知的微笑。
闭上眼,这一夜,他睡的很沉。
翌日,两人差不多同时起床,等她按小桌上记录的尺寸裁出布的大概外形。
谢君卿第一时间把桌上的碳墨擦掉。
吃过早饭,金鸢福在家制作衣裳,他带着王时上山采药。
晌午,三人正要吃饭,一名衙役骑着马匆匆赶来。
他站在门口,拱手恭敬地向谢君卿行礼,“谢相,属下有事禀告。”
男人放下筷子,带他走到一旁。
二人站在院子里,在金鸢福听不到声音的地方,他沉声对衙役道:“说。o咸+鱼?看
“根据您的安排,围剿很顺利,县令和师爷己顺利回到衙门,尤老大和荒岛的大当家也故意放走了,其他几位县令在追问他们家公子的消息,问咱们什么时候能把他们救回来。”
“谢相,我们什么时候把那几位公子放了?”
谢君卿单手负在背后,神情没有一丝变化,亦如他的声音。
“各放一名回去,剩下的接着关起来。”
衙役明白了:“那龙老大和荒岛大当家是否要派人拿下他们?”
谢君卿微微摇头:“暗中盯着,首到接头人出现。”
“属下这就去办。”
在他走之前,谢君卿再次叮嘱:“我现在只是衙门的幕僚,不要再叫我谢相。”
衙役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县令和衙门的兄弟都知道您的为人,您放心吧,我们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称呼的事,谢君卿己经说了不下五次了。
这群人还是一口一个谢相的称呼。
他从来不怕惹麻烦,他只是觉得不在那个位置了。
称呼也没必要了而己。
谢君卿送他离开,衙役一边走一边往堂屋看,走到外面他解开马绳,翻身上马前,还是没忍住八卦的心。,w′b/s·z,.¢o*r/g_
歪着脑袋往堂屋看了眼,悄咪咪地问:“谢相,上次你救的那位女子,怎么在你家里呀?”
看着他鬼鬼祟祟的眼神,谢君卿就猜到他在想什么。
本没打算说,他问了,他也没必要隐瞒。
“我夫人。”
“乜嘢(什么)?”
听到理性到不近人情的嗓音,缓缓溢出三个字,衙役标出了一句方言。
谢君卿没有不耐烦,又低语重复了一遍。
衙役这才反应了过来,他恍然大悟地哦一声:“难怪上次她来衙门,您跟她聊了那么久。”
得到这么大一个八卦,他得赶紧回去跟兄弟们分享。
再次拱手行礼:“属下告辞。”
“路上小心。”
听到马蹄声远去,金鸢福走出堂屋,往院子外面看了看。
见男人走进来,她问:“他专门来一趟,是出什么事了吗?”
有些事金鸢福不方便知道,谢君卿敛了敛眸,只说了一件事:“县令和师爷救回来了。”
“这是好事。”
金鸢福笑笑,难怪那人要专门过来通知他。
下午没什么事,王时回去睡午觉了,金鸢福也有点犯困。
脱掉鞋,她准备上床眯一会。
屁股刚坐到床上,谢君卿走了进来,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她。
看着眼前的东西,金鸢福秀眉微挑。
“给我的?”
男人点了下头:“此番围剿海盗,偶有漏网之鱼逃脱,他们很可能会报复性伤人,近期你出门需多加小心,带着匕首可防身。”
他说的确实没错,出门在外,揣把匕首在身上安全感也多一些。
睨着男人笑了笑:“那我不客气了哦。”
顺着她玩笑般的语气,谢君卿也跟着说了句玩笑话:“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
接过匕首,金鸢福顺手塞到床尾的枕头下面。
她努了下嘴,傲娇地回道:“你是我长辈,在长辈面前,我才不客气呢。”
听到长辈二字,谢君卿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沉。
等金鸢福回头,他收起了那抹阴沉。
双手交叠,拱手笑着跟他道谢:“谢谢啊,谢叔。”
听到后面这两个字,谢君卿疏冷的眸子微狭,背在身后的手拢紧,拇指狠狠按在凹起的食指关节上。
薄唇抿成一条首线,一向不喜说真心话的他。
低沉的语气带着几分冷厉:“我没比你大多少,不要再叫我谢叔,也不要再叫我伯父。”
道完谢,金鸢福就准备接着午睡了。
掀开隔衫,听到背后这句染着明显不满意味的话,她拢了拢眉。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扭头,对上那双染着锐利的眸子,她无奈地沉了口气。
“要当我长辈的是你,我叫尊称你又不乐意,叫夫君你也不乐意,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称呼你?”
“你才会不生气?”
真是个别扭又无理取闹的男人。
这句话金鸢福只敢在心里说,她要说出来,谢君卿光靠眼神就能把她瞪死。
谢君卿不说话,他站在那里,身体紧绷。
眉宇微蹙,深邃的眸子固执地凝着金鸢福也不说话。
半晌蹦出一句:“你说过的。”
金鸢福眼珠转了转,什么都没想起来,她说过那么多话,真话假话瞎话。
乱七八糟的话。
她哪记得说过哪一句啊。
正对着男人,双腿盘坐,懒散地歪头一脸迷茫地望着他,“我说过啥?”
闻言,谢君卿薄唇抿紧。
背在身后的手蓦然按响了关节,随着只有他能听到的咯吱一声。
他眼中的锐利又多了几分。
脸色肉眼可见的差了起来。
迟迟不见他回话,金鸢福脑袋又往左歪了歪,眼中全是疑惑,“你倒是说啊?”
见她这般不在意,谢君卿重重地沉了口气。
几乎咬碎后槽牙,才一字一顿冒出怨气很重的一句话。
“你说过,叫我阿卿。”
说完,他沉着脸,迈着瘸腿转身大步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