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奚大公子将脑子缺根弦的弟弟带了回去，好好教育一番。
以前弟弟不爱说话，他巴不得弟弟开窍，多和家人交流，别事事闷在心里。
现在弟弟爱说话了，却尽说胡话，还不如闭嘴。
奚珩一直怀疑，弟弟救那杜陵时，是不是把一根弦，错搭对方身上了。
“你刚才的言行，若非四皇子懒得搭理你，足够打得你三日下不了床。”
奚昭半点不怕，他现在有媳妇儿撑腰，“我做错什么了？他打我就是公报私仇，我知道他讨厌哥。他敢欺负我们兄弟俩，我就找殿下告状。”
“不害臊，你和六皇子到哪一步了？”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奚昭挠挠发际线，他都和殿下洞房了，就差生子。
奚珩又问：“不该发生的呢？”
奚昭羞道：“哎呀，哥，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见状，奚珩唉声叹气，就他弟弟现在的傻缺样，以后失宠了可咋办？
“爹娘都很想你，我既然来了，便向上面请旨，放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边关，建功攒聘礼，顺便刷刷大舅哥的好感。”
要回去的话，他早就和殿下一起走了。奚昭盘算，现在回去无非就像皇帝说的，让他做个侧妃。虽然殿下会为他争取，但奚昭不想让其为难。不如自己挣一份军功，再向皇帝请旨赐婚。
奚珩无语凝噎，四皇子本就讨厌他，来的路上基本不跟他这个军师说话。现下弟弟拱了人家弟弟，四皇子怕是更讨厌他了。
……
有了亲哥的帮忙，奚昭终于摆脱火头军的身份，收拾包袱，准备挪窝。
对此，众将士顿感痛心，因为失去了一个好厨子。但人家背后有人，本身又厉害，杀了敌军大将，不该埋没在柴米油盐。
奚昭将东西收拾好，他别的不多，就鞋多。在沧定时，殿下给他买了十几双鞋。
见杜聪不太开心的样子，奚昭道：“小杜，你是舍不得我吗？我会常回来看你们，打饭的时候一定不能手抖，记得多给我打点肉。等我可以带兵了，就把你们都调过去，不会忘了兄弟们。”
杜聪道：“放心，我们见面的日子多着呢，我已经被四皇子调回去了。”
他原先就是四皇子的贴身副官，不上战场，仅干点后勤的活，处理公文。
奚昭闻言，乐道：“这样好呀，你记得多说我的好话，让他别用鼻孔看我。”
奚昭插科打诨，但杜聪的兴致始终不太高。
“你最近怎么了？四皇子他们来了，你好像不开心，是在为战事担忧吗？”
杜聪摇摇头，叹道：“我只是突然有点想家，想爹娘了。见到你兄长，我也想见见家里的阿兄，不知道他现在变什么样了。”
奚昭笑道：“这个我有发言权，你哥现在聪明绝顶，才华横溢。自从入了六皇子府，偶尔跟着我锻炼，比以前瘦了一点。待人待物，有礼有节，现在是世家公子的典范。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眼光不好，有点舔。”
前面夸了一堆，最后一句有点舔，杜聪不太明白。
奚昭八卦道：“你哥喜欢一个人，但人家不喜欢他，但你哥非要喜欢他，跟痴汉似的，收集了一堆周边。你以后回去劝劝你哥，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杜聪道：“哪家的女子？照你这样说，我兄长有家世、有相貌、有才华，又在六皇子手下做事，居然有女子看不上他？”
“这个嘛，你不用管是谁。喜欢是一种感觉，不能光看这些就喜欢。家世相貌才华，只是加分项。就拿我来说，虽然不如你哥聪明，但殿下就是喜欢我，爱我爱得不得了，就想娶我做正妃。”
奚昭洋洋得意，又道：“照这样说，你哥喜欢对方也情有可原，感觉来了，控制不住上去舔。我现在就想舔殿下，虽然他故意灌醉我，不辞而别，我还生他气，但就是控制不住想他。哪怕再见到他，也不忍心责备，就想贴贴抱抱……”
“你收拾好东西，可以滚了。”杜聪如是道。
……
滚去和亲哥一起住的奚昭，坚持每月给殿下写一封信。
“殿下，你收到这封信时，上元节都过了。你走得匆忙，我来不及送你离别礼物，生辰礼也不能亲手交给你。今年不能陪你过生辰，希望明年能一起过。我捏了一个泥人，你看像不像你？殿下收到时，请务必寄回来一件你的贴身衣物，否则下次我就捏一个没穿衣服的殿下……”
“殿下狡诈，寄回来的是一方手帕。但聊胜于无，晚上就被我弄脏了。下次记得多寄几张，否则不够用。去年殿下就没有陪我过生，今年也没有陪我。殿下，我好想你，你也要想我。我十八岁就跟了你，殿下须为我守身如玉，不可负我。上巳节的时候，不许去河边看沐浴的男女，非礼勿视。殿下养好身体，等我凯旋，一解殿下的相思之苦……”
“哈哈殿下，我现在是大舅哥的先锋。前几天我哥和他制定作战计划，有点凶险。我毛遂自荐，带领四百士兵，突袭了敌军后方。殿下放心，我没有受伤。但我哥怀疑有奸细，我们原本想生擒狄荣的一员大将，断他一臂。但那人好像早有预料，提前跑了。文哥一直想杀了洪磊，这人也贪生怕死，不敢正面对抗。想来也是，大家都怕死。我统计了一下，我杀的人少说有百八十，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
“殿下，洪磊死了，我和文哥联手弄死了他。洪磊死前有透露，当初劫狱和孙若颜做了交易。孙若颜救父也算情有可原，但看不出一个文文弱弱的女子，有这种谋划。殿下要小心一些，你也算她的杀父仇人，小心对方报复……”
边关的信一封接一封，陆子奕自然要回信。但信写到一半，宫中传来急报，陛下批奏折时晕倒了。
陆子奕赶紧换了一身衣裳，进宫侍疾。
永光帝年过半百，这个时候毫无征兆地晕倒，整个太医院都到了御前诊脉。
几位重臣得到消息，一起在外面候着，等着陛下醒来传唤。
“司空大人。”陆子奕向奚父见礼。
奚父回礼，“六殿下。”
二人默契地互看一眼，没有说话。陆子奕见他二哥一幅焦急的样子，似在为父皇担忧。
不多时，内殿传来消息，陛下苏醒了。
陆子崇抓紧上前，“常公公，父皇可要见我们？”
常公公看向陆子奕，说：“陛下想先见一见六殿下，各位贵人稍等片刻。”
陆子奕被点名，跟着常公公进了内殿。他也没想到，父皇醒来会第一个见自己。
一个人就像会突然老去一样，他的父皇去年还龙马精神，转眼躺在榻上，垂垂老矣。
“父皇，您感觉好些了吗？”陆子奕顾不得礼节，上前慰问。
“方才突然眩晕，这会儿吃了药缓了过来。”
永光帝盯着陆子奕看了一会儿，看得他不知所措，圣心难料。
“朕方才晕倒时，好像见到你七妹了。”
陆子奕不敢说话。
永光帝问道：“你七妹真没了吗？”
陆子奕回道：“七公主的衣冠冢修好了，父皇若想她，等您龙体康健，儿臣陪您去祭奠。”
永光帝轻笑一声，他老了，管不住孩子们了。
这时，常公公禀报：“陛下，赵贵嫔在外面哭着求面圣，很担心陛下的龙体。”
“朕又没死，哭什么哭！”永光帝转而又问：“何贵人呢？”
因为七公主和亲，永光帝晋了何淑仪位份。
大黎皇后之下，三夫人为尊，分为贵嫔、夫人、贵人。而今后位空悬，由赵贵嫔与何贵人平分秋色。嫡出的先太子薨了，赵贵嫔的二皇子为长。
何贵人也不赖，既生了四皇子，又生了七公主，看上去不争不抢，但心中自有乾坤。
常公公回道：“何贵人差人来说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给陛下，自行禁足宫殿，为陛下祈福。”
闻言，永光帝不太满意，看向陆子奕，埋怨道：“你瞧瞧，你何娘娘的脾气。现在谁不是眼巴巴地来朕跟前表忠心，她倒想与朕老死不相往来。”
陆子奕宽慰道：“何娘娘缅怀七妹，忧心四哥。父皇一病，何娘娘想必也挂念，这才病了。”
“哼，她就是怨朕让芸儿和亲，心里气朕呢！”
知道还说什么说，陆子奕对他父皇无语了。
大黎皇帝一病，下旨命二皇子监国，司空辅政。
虽然没有立二皇子为太子，但众人已把他当储君对待。古来立嫡立长，只要不出岔子，二皇子就该继任。
但二皇子和司空大人不太对付，有人说司空大人别有居心，以前家奴出过奸细。若非陛下体谅老臣，早就将司空大人革职。而且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四皇子手下，估计有另择其主的打算。
对此，有人反驳。司空大人一直都是这个脾气，连陛下都敢骂，何况区区一个监国的皇子。司空大人有辅政之权，忠言逆耳，二皇子没有容人之量，怎能担起监国的重任。
老爹在朝堂翻云覆雨，某人在边关为大舅哥鞍前马后。
奚昭想过了，他家殿下没有称帝野心，他必须要为将来打算。
二皇子好色，上次欺到他头上，差点没把对方踢得断子绝孙。若让二皇子上了位，小心对方来一个强抢弟夫。
虽然四皇子对他也不太友善，但没二皇子的花花肠子。四皇子公事公办，不喜他哥，但能听进去意见，是个知人善任的明主。扶持四皇子上位，以后他和殿下的日子要好过些。
“四殿下，我若取了狄荣首级，你能认我这个弟夫吗？”
弟个屁的夫，不该弟媳吗？但弟夫弟媳，陆子渊都不想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