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若这辈子穿成女的,而六皇子又能生育,奚昭倒愿意给他生孩子。
不对不对,不能愿意!
奚昭默默作法,驱散脑子的奇思妙想。
恰时,陆子奕命令道:“张嘴。”
奚昭以为殿下要投喂他,遂乖乖张嘴。然而,对方投喂是投喂,就是喂得太多。
陆子奕将半个橘子塞他嘴里,强调道:“再跟你说一次,我身体没问题。”
哪怕断袖生不出孩子,但该有的功能还是有的!
奚昭嘴里包着一大口橘肉,拼命咀嚼咽下,心中琢磨了一番。
咽下后,奚昭抹了抹嘴边的汁水,问道:“殿下,你若真是断袖……”
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你是1呢?”转而将五根手指弯成一圈,“还是0呢?”
陆子奕听不懂,对方又在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奚昭换个说法,“就是上面,还是
陆子奕听得似懂非懂。
奚昭举个例子,说:“就像林晚非一样,给你找个像高廷敬一般的,以后压你身上,你愿意不?”
听到此比喻,陆子奕眉头微蹙,婉拒道:“当然不愿意。”高大人长得……不是他的审美。
“哎,果然。”殿下不愿意做0,堂堂皇子怎么可能雌伏。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作为下属,关心一下殿下的□□。”
奚昭不再扯断袖话题,问道:“殿下还想吃什么,我去买。”
大街小巷,精力充沛的少年上蹿下跳,采买了一大堆东西。
……
翌日清晨,奚昭睡眼惺忪,刚在公厨坐下觅食,立即被陈南叫住,说殿下要见他。
一大清早,奚昭以为殿下要给他开小灶,犒劳他昨日的辛苦。
到了正院,陆子奕刚擦完嘴角,一幅吃饱的样子。
虽然不介意吃殿下剩的,但怎么只给他留一个馒头,吃不饱!
奚昭唤道:“殿下……”
陆子奕抢先说:“我们要去一趟大理寺。”
“办案吗?”奚昭眼睛盯着白面馒头,请求道:“能不能让我垫个肚子,最好让李师傅再蒸点肉包子。”他喜欢牛肉馅的,但古代不能杀牛。
陆子奕算了算时间,“行,去了回来吃。”
说着起身,将馒头随手一拿,塞进奚昭嘴里。
……
陈南亲自驱车,奚昭陪着六皇子坐马车,啃着香软的馒头。
随后,陆子奕告诉他,钱氏死了,昨日在护城河溺亡。
听到消息,奚昭差点被馒头噎死。
“昨日不好好的吗?”他还给钱氏付了买橘子的钱,二三十个橘子,够吃好几日了。
“大理寺初步查验,说钱氏失足溺水,暂未发现被害的端倪。我们昨日和她碰过面,例行被叫去问个话。”
奚昭提出疑问:“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失足溺亡?”
陆子奕也觉得此事玄乎,言道:“推测可能是橘子掉进了护城河,钱氏打捞失足。周围没有目击者,等禁卫军巡逻发现时,已经没救了。”
奚昭着实惊讶,虽然他不喜钱氏,但好端端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很令人惋惜。
等到了大理寺,奚昭意外发现,他哥和琦玉也在。
奚珩正在安慰王兰姝姐弟,没想到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哥。”奚昭打了个招呼。
被大理寺的人叫进去问话后,奚昭得空一问,原来琦玉也是被叫来问话的。
昨日琦玉出门采买,也遇见过钱氏。
目击者说,两人起了争执,琦玉差点被大理寺当作嫌犯。
好在一番查验,钱氏溺亡时,琦玉早已经回府,没有作案时间。
案子没什么疑点,大理寺登记了起因经过,这事跟他们没有干系。
然而,突然来了一个穿官服的大人,看上去不好惹的样子。
“堂叔。”陈南唤道。
奚昭惊诧,没想到陈护卫在大理寺还有人脉,难怪殿下出门不带雷鸣,反而带他。
陈鹤风给六皇子行了一礼,开口就对奚昭发问:“奚小公子,对吧?本官看了案卷,说钱氏买橘子,是你付的钱?”
奚昭点头回应:“对,有什么问题吗?”
难不成钱氏捞橘子死了,还要怪付钱之人?
陈鹤风又道:“钱氏死时,你就在隔壁几条街。”
奚昭回道:“我陪殿下逛街。”
“嗯,陈大人有何疑问,不妨直言。”陆子奕作证。
气氛诡异,奚昭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不由看向陈南,眼神问道:这不是你堂叔吗?
陈南无奈,这里面有一些龃龉,他作为晚辈,说不上话。
这时,陈鹤风问侄子:“南儿,你们习武之人,从城门口跑到大理寺要多久?”
陈南如实回道:“普通人要两刻钟,我一刻钟足矣。”
听到答案,陈鹤风似笑非笑,看着奚昭的眼神,犹如在审视嫌犯。
“所以说,以奚小公子的腿力,偶尔离开殿下片刻,只需买个东西的功夫,横穿几条街,将一个妇孺推下河,也不是不可能。”
啊?奚昭听得莫名其妙,他被大理寺的人当成嫌犯了!
真够冤枉的!
陆子奕不满:“陈大人慎言,他有没有嫌疑,本殿下最清楚。”
“他是殿下的人,殿下自然护他。”陈鹤风连六皇子的账都不买。
奚珩原在安慰王兰姝,问她一些近况,听到陈鹤风怀疑弟弟,心里窝了一团火,不悦道:“陈大人,你身为大理寺少卿,办案要讲真凭实据,而不是胡乱臆测。借公务之便,徇一己之私,你也想被参一本?”
陈鹤风冷笑道:“哦,忘了司空府的人最爱告御状。”
说得爱打小报告似的,奚昭反应过来,他家是不是和陈大人有仇?
又听陈鹤风道:“本官是合理推演,不放过任何可疑之人。你司空府的下人与钱氏有过争执,就连你这个……下堂妻。据街坊邻居证实,她和钱氏时常起冲突,据说钱氏要将她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翁。王娘子不愿,若心生歹意,雇凶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奚昭听明白了,吐槽道:“合着在陈大人眼里,我全家都是凶手?”
陈鹤风理所当然道:“钱氏在皇城举目无亲,只和司空府有恩怨。”
“够了!”陆子奕呵斥:“陈大人,若大理寺查不清,诏狱可以协助。陈南,你留下来,务必查清钱氏的死因,绝不偏袒任何嫌犯!”
陈南看了看一脸怒气的六皇子,又看了看没事找事的堂叔,夹在中间为难,只能恭敬道:“诺。”
陈鹤风气定神闲,微微一拜,说:“下官查案心切,乱了方寸,多谢殿下协助。”
……
出了大理寺,奚昭狠狠吐了一口气,怨念道:“陈大人的脑子能查案吗?他分明在针对我!”
将陈南留下查案很明智,不然他要被冤成杀人凶手了!
陆子奕道:“未想陈鹤风度量如此狭小,还在对当初的事耿耿于怀。”
“何事?”听其意思,果然有仇。
“你爹干的事。”陆子奕解释:“陈鹤风是牧远山的恩师,你爹把人家精心培养的心腹给参了。”
虽然做郡守不算委屈,但肯定不如留在皇城的前途好。
奚昭恍然大悟,以他爹的臭脾气,想必在朝中没少得罪同僚。
但他爹只是投诉,怎么处理是上面的意思。
“我爹不算罪魁祸首。”奚昭不客气道:“殿下的爹才是发号施令之人。”
闻言,陆子奕踢了他一脚,呵道:“胆子不小,妄议圣上。”
奚昭嘿嘿一笑,他又没说错。黎国不禁娶男妻,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算事。
其实永光帝并没有要大惩牧远山,不然也不会封他做郡守。
虽然律法不禁,但朝廷官员没有八擡大轿娶男妻的,最多在后院养一两个男侍,大家心照不宣。
牧远山身为大理寺的得力干将,堂而皇之追着一个带孩子的鳏夫跑。
司空大人一身正气,看不下去就把他参了。
永光帝原想打牧远山十几大板,让他断了对鳏夫的念想。但牧远山非林宜年不娶,最后自请远离皇城。
正因为有了牧远山的先例,永光帝问了林晚非的意思,才想起给他寻个夫婿。
奚昭道:“现在我爹的心腹也娶了男妻,不如让我爹再上奏一本,将牧远山调回来。”
“官员调任的事,你少管。”
陆子奕看着空荡荡的马车,埋怨道:“为了你,陈南被留下来查案,现在连一个驾车的都没有,你快去寻一个来。”
奚昭自荐道:“何必麻烦,我来!”
“你行吗?”
“不就驾车,有何不行?”他大一就拿到驾照。
奚昭恭请道:“殿下请上车。”
不行,陆子奕不放心他的驾车能力。
见其不动,奚昭上前推搡,说:“殿下,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再不快点,李师傅蒸的包子都要冷了。”
陆子奕被他随意触碰,别扭道:“手拿开!”
“好好好,殿下请上车。”奚昭再次恭请。
看了一眼自信满满的某人,陆子奕整理仪容,坐上了马车。
随即,奚昭跳了上去,拉着套马的牵引绳,说:“殿下坐稳了,我要发车了,驾——”
马车甫一启动,陆子奕差点仰了一个大跟头。
“你慢点!”
“好,慢一点。”
缓行中的马车,一颠一颠,陆子奕又道:“你驾稳一点。”
奚昭道:“不是我不稳,是马的问题,不如我速战速决,让它跑快点,驾——”
于是乎,马车轰一下冲了出去,在街道上飞速疾驰。
疾驰的马车里,陆子奕被颠得受不了,摇晃着身子到了车门口。
“殿下,你别抢方向盘呀!”
“给我!”
陆子奕拽过牵引绳,将疾驰的马车逼停。
“殿下……”驾马车也是一门学问,他要重新考驾照。
看着某人一脸无辜,陆子奕气愤不已,拎着他的后脖领,拖进了车里。
奚昭举手投降,整个人被陆子奕抵住,对方的呼吸撒在他脸上。
有句话叫什么,吐气幽兰。殿下生气的样子,怪好看的。
陆子奕冷静下来,命令道:“你坐着,我来驾车。”
没想到有朝一日,堂堂皇子还要亲驾马车。陆子奕心道,他只给父皇驾过。
奚昭拦住他,说:“殿下,我总犯错,你好像都不凶我?”
闻言,陆子奕自省,他现在不够凶吗?
“殿下,你是不是喜欢我?”
骤闻直白的问题,陆子奕一顿,故意道:“不喜欢。”
“真的不喜欢?”奚昭不信,突然微微倾身,吧唧一口。
少年的唇突袭了他的脸颊,亲得太快,仿佛错觉一般。
陆子奕反应过来,腾地气血上涌,俊美的脸蛋绯红,宛若被登徒子轻薄,又气又羞。
奚昭看在眼里,不可置信道:“殿下,你真喜欢我呀……”
再次被登徒子问喜欢否的问题,陆子奕一恼,将某人一推,咬住了侵犯他的嘴。
喜不喜欢,还用说出口吗?
奚昭怔愣住,跟石化了一般,嘴上是柔软的触感,又凉又热,又酥又麻。
他被强吻了?
一吻罢,四目相对。
“说句话。”陆子奕轻言细语,亲他脸是几个意思。
奚昭咽了咽口水,说:“初吻没了。”
随后,一向矫健如飞的某人,手脚并爬摔下了马车,喃喃道:“我娘叫我回家吃饭……”
堂堂六皇子被落在车里,陆子奕想要叫住他,却哑了口。
果然呀,带雷鸣出门最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