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想到陆子奕举起来的画面，某直男赶紧甩了甩头，举不举跟他没关系。
“哪里来的谣言？”
齐沛道：“这不是谣言，六皇子为陛下挡过剑，身中剧毒，已经废了。”哪怕能干那种事，估计也生不出子嗣。
奚昭只知六皇子挡剑，受陛下宠信，但不知原来还有后遗症。
难怪平日要喝药。
奚昭沉思，莫非六皇子因为这事，自暴自弃？
男人不育，有失尊严。
很快，奚昭自以为理清原委，给陆子奕找了一个借口。
娶一个男妻，生不出孩子理所当然，就不会有人怀疑，是殿下的问题。
他就说嘛，好端端的，殿下怎么就断袖了。
原来是这样！
奚昭释然一笑，决心回六皇子府，他不能因为这个事就放弃殿下。
只要能举，多看几个名医，说不定就治好不育之症了。
不育治好了，断袖也就治好了。
他和殿下的关系，就能恢复从前了！
“谢啦！”不然他还蒙在鼓里。
谢什么？齐沛不懂。
奚昭转而道：“我见你刚才要买猫，杜陵家的猫又生了，我帮你问问，看有没有你想要的。”
说起这个，齐沛才要感谢他。
在两人闲聊中，奚昭得知不是齐沛病了，而是齐淮的猫病了，太医都没救回来。
齐大公子养过两只猫，两只都是白猫，屁股尾巴上有花纹。
而且，两只都养死了。
就这样还养猫呢，奚昭默念阿弥陀佛，替第三只猫祈祷平安。
……
隔日，奚昭重回六皇子府，终于不用翻墙了。
府卫都认识他，混得老熟了。
一进院，各位同僚正在聚众吸猫。
青黛抱着一只小奶猫亲亲抱抱，其他护卫拿草丝逗它。
一护卫瞧见某人，惊喜道：“奚昭，你回来了？”
同僚们都很高兴，奚昭虽然是世家公子，但不会眼高于顶，大家共事融洽。
奚昭大方道：“我想你们了，所以厚着脸皮，想求殿下再给我一次机会，你们可要帮我说说好话。”
刚和府卫打听了，殿下出门办事还没回来。奚昭先和昔日同僚通气，大家自然一致赞成。
青黛有事去忙，杜陵接过小奶猫，说道：“你要晚回来一天，你的床就要被这只小猫给霸占了。”
奚昭也喜欢猫，逗它道：“我回来了，床也可以分你一半。”
小奶猫黑白斑驳，丑萌丑萌的。
奚昭问道：“这就是你二弟院子里的猫生的？”
“嗯。”杜陵二弟在边关，现在已经是他的猫了，今年又生了一胎。
奚昭又问：“有没有通体雪白，最多屁股上，或者尾巴尖，有点花色的猫？”
“你要养吗？”有倒有，但……
“爹他……”杜陵改口说：“干爹不能靠近猫。”
奚昭逮住猫爪把玩，随口道：“我不养，虽然喜欢，但养起来麻烦。”
随后说明情况：“昨儿我碰见齐沛了，他哥养的猫病死了。齐大公子像你一样爱找替身，还想养一只和原来一样的。但他养了两只猫都死了，你要舍不得就算了。”
杜陵若有所思，齐淮养的第一只猫，他见过，也喂过。
以前齐淮还在太学的时候，带了猫去学宫。杜陵去学宫玩耍，喂了那只猫。
但猫死了，齐淮怪他喂了不该喂的。
后来听说，二皇子送了一只差不多的猫。
杜陵淡淡道：“改日我问问齐沛。”
不一会儿，青黛端着吃食，匆匆过来。
“面来了。”青黛端来一碗清汤白面，说：“殿下的小厨房做的。虽然你生辰已经过了，但也要向你说一句生辰快乐。喏，你最爱的李师傅亲自下厨，这碗长寿面必须吃了。”
哪怕一碗清汤白面，奚昭亦感激涕零，幸福得要流泪，“谢谢青黛姐，谢谢李师傅。”
李师傅是六皇子小厨房的主厨，奚昭最喜欢他做的笋丝小炒肉。
青黛道：“要谢就谢殿下，少惹殿下生气。”
某人前两日生辰，殿下特地叫府里人去放烟花，快把府上一整年的烟花份额都放完了。
奚昭还没正式复工，先吃了六皇子一碗面。
当陆子奕回府时，某人嘴里还叼着一根面条没嗦完。
见到陆子奕，奚昭着急忙慌，一口气将面条叼进嘴里，抹了一把嘴角，囫囵道：“殿下！”
陆子奕没理他，转而点了几名高手，吩咐道：“大家准备一下，出门办个事。”
“诺。”众人异口同声。
奚昭嚼完面条，问道：“我呢？”
陆子奕斜了他一眼，说：“想看热闹就跟上。”
……
陆子奕带着自己人，和禁卫军一起围了博乐坊。
果然很热闹。
但这和奚昭没关系，他被发配到守后门了。
陈南跟他解释，他们日夜盯梢，终于盯到蒋游一案的嫌犯进了赌坊。
此时，陆子奕正在前厅，命坊主交出他们要抓的人，但坊主说不认识。
赌坊前厅发生什么，奚昭他们不清楚，但后门必须守住了。
陈南叮嘱道：“大家仔细点，别让这个人跑了。”
奚昭摩拳擦掌，放话道：“他绝对跑不过我！”
果然，博乐坊被围一盏茶的功夫，嫌犯耐不出，想从后门跑路。
此人一出场，奚昭就认出来了。殿下果然画得传神，画到了秃头丑男的精髓。
想要抓到嫌犯，以此邀功的某人，自然不能放过送上门的好机会。
奚昭比陈南还先冲上去，欲擒拿秃头丑男。
“站住！别想跑！”
秃头丑男手持利刃，和奚昭打了起来。
奚昭打得又快又猛，让陈南他们根本插不上手。
“陈护卫……”其他同僚干愣着，这要怎么上？
“让他先上。”陈南摇了摇头，反正跑不了。
秃头丑男有点本事，武器也锋利，过了几招，竟砍断了奚昭的佩剑！
他哥的剑上过战场，就这样被砍断了！
奚昭气愤间，被嫌犯反手锁脖，小命危矣！
情况突变，陈南刚想冲上去帮忙。
但见奚昭一个擡腿，右手从腿肚间抽出一把匕首，反手刺了秃头丑男一刀。
某人一个转身，帅气地将秃头丑男踢飞！
陈南他们赶紧围上去，将嫌犯抓了起来。
奚昭左手倒右手，拎着血淋淋的刀柄，纠结道：“他没死吧？”
捅都捅了，还担心起来了。
奚昭只是不想杀人，他还没杀过人。
当陆子奕赶到时，某人正拿着他送的匕首，有点嫌弃？
奚昭上前求助，问道：“殿下，有帕子吗？让我擦擦。”
闻言，陆子奕从怀中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茶花。
某人一点不心疼帕子，用来擦了擦匕首，一张干净的帕子被染得血迹斑斑。
匕首干净了，奚昭向陆子奕展示了一下，说：“很好使。”用刀尖指了指被抓的嫌犯，“我捅的。”
幸好出门前，他将匕首藏在了腿间，帮上了大忙。
可惜了他哥的佩剑，断成两截，须回炉重造。
……
蒋游坠亡一案重审，整个博乐坊被控制了起来。
但坊主抵死不认，只说嫌犯来赌过几次，他根本不知其他的事。
哪怕此事跟他没关系，但禁卫军搜查博乐坊时，意外解救了被囚的娈童幼女。
为非作歹的坊主被羁押，等待大理寺审判。
鉴于某人在抓捕嫌犯的行动中表现良好，被默认留了下来。
晚上忙完回府，陆子奕将立功的某人叫到书房。
重回职场，奚昭立正站直，等待上司训话。
但陆子奕未多言，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一个锦盒。
奚昭被吸引，盯着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柄宝剑，剑鞘涂以连云黑漆，镶珠嵌宝。
陆子奕徐徐道：“这是小时候，太子哥哥送我的宝剑。原本盼我长大后，为他开疆辟土。”
听其呼吸一沉，叹道：“可惜，用不上了。”
奚昭静静站着，聆听六皇子说起往事。先太子的外祖家谋反被诛，现在很少有人敢主动提他。
陆子奕沉默半晌，将宝剑递给某人，说：“它叫昭回剑，名字很衬你。”
听这话，奚昭受宠若惊，双手恭敬接过，不确定道：“送我的？”
“不想要就还回来。”陆子奕作势要抢回宝剑。
奚昭一个侧身，笑道：“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要回去呢！”
说着拔出剑身，观其剑刃宛若霜雪，光彩射人。
奚昭试了试手感，满意道：“昭回剑，果然很衬我。”
陆子奕看他耍剑，坐下来喝了口茶，浅浅一笑。
随后，剑入鞘，奚昭不请自坐。
某人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眸，紧紧盯着陆子奕。
忽而，少年微微伏身，隔着书案抓住了对方的手，仿佛有重要的话要说。
“殿下……”
陆子奕哑言，某人突然回来，他心里高兴，但还不知对方是怎么想的。
少年含情脉脉，只说了一句：“我已经知道了。”
闻言，陆子奕垂眸，耳尖泛红。他以为某人知道了他的心意，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然而，奚昭以为对方因为不育的事自卑，挑明道：“殿下，你不必担心。世间名医很多，总有大夫能治好你的病。对了，我舅母他们来皇城了。听说济州人杰地灵，我请他们打听一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神医，到时候请神医来给你治病。哦，神医可能脾气古怪，我可以陪殿下亲自去拜访他。”
某人絮絮叨叨，陆子奕听得皱眉，他有什么病？
“你在说什么？”
奚昭松开手，收回微伏的上半身，叹道：“哎，殿下，我们都是自己人，你别不好意思。这种事，千万不能讳疾忌医。退一万步，哪怕治不好，你也可以过继一个皇室宗亲的孩子。只要你站在高位，没人敢笑话你的。再说，养孩子多累，操不完的心……”
陆子奕锁眉深思，手上不自觉摩挲茶杯，“你再说清楚点。”
奚昭了然，这种事谁都不好意思宣扬，所以故意装作听不懂。
但某人有话直说：“殿下，外面的人都说你不举。”
说着，朝某个地方看了一眼，奚昭尴尬道：“但我知道，殿下很行的。可能吧，当初的余毒未消，所以生不出健康的子嗣。因此，殿下想娶一个男妻掩饰……”
奚昭越说，越觉得自己猜测合理，有理有据。
而听明白的陆子奕阴沉了脸，手上青筋直冒。
霎时间，陆子奕将茶杯朝某人一掷，怒发冲冠！
然而少年身手灵敏，一个弹跳就躲开了。
白玉瓷的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徒留一地碎渣。
奚昭不解：“殿下，你生什么气？越生气越影响生育能力。”
“你给我滚。”陆子奕沉声，压抑怒火。
“殿下……”
“你他妈给我滚！”陆子奕直接破口大骂，起身要追杀他。
见况不妙，奚昭赶紧撤退，明白自己伤到了殿下的男性自尊。
陆子奕将房门一关，与世隔绝，再也不想见到气死人的某直男。
而某直男上前拍打房门，还在输出。
“殿下！我是真心为你好，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
“殿下！你开开门！我哪句话说错了，你告诉我！”
“殿下！讳疾忌医要不得！”
此时，六皇子府的树上、墙上、屋顶上，同时蹲着看戏的人儿。
甚至有的哥们儿，明晃晃站在院子里，嗑瓜子围观。
哦，瓜子还是奚昭买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