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河凝视着舆图上桑本国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轻叩龙案。
果然,这个弹丸小国,无论在哪方世界都改不了狼子野心。
此地,还是由白起领军征伐才是最为合适。
以他的杀性,几场大战下来,恐怕那桑本国就剩不下什么健壮男儿了。
不过眼下。
“说说这个罗斯女帝。”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味。
林桓精神一振,正色道:“回陛下,此女名唤叶卡琳娜,乃罗斯帝国,彼得大帝的嫡长孙女,三年前即位,登基之初,便已显雄主之姿。”
他略作停顿,似在回忆,“臣在罗斯国都曾远远望见,确实英姿勃发,容貌惊世绝艳,有龙凤之表。”
“有趣。”陈星河唇角微扬,“接着说。”
“最难得的是其治国之才。罗斯国原本江河日下,但经她改革军制、整顿吏治,不过三年光景,竟重现彼得大帝时的盛况。”
林桓神色渐肃,“如今其国力之强,已凌驾波斯之上。去岁冬演武,新练的军队阵列之精,令各国使节咋舌。”
殿外秋风掠过,卷起几片落叶拍打在窗棂上。
陈星河眸光深邃,这个叶卡琳娜...倒是个有趣的…
他看着眼前的世界地图,陷入短暂的沉默。
“爱卿此行,跋山涉水十余载...”帝王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和,“赐京中三进宅院一座,黄金千两。今后便在府中静养,朕随时召见。”
林桓眼眶微红,郑重跪拜:“臣...叩谢天恩!”
待林桓退下的脚步声渐远。
刘瑾已捧着一封战报碎步入殿。
“陛下!辽藩叛贼吕成栋已押解入京!另外,这是霍去病将军从前线传来的战报!”
陈星河展开战报,墨迹间似有血腥气扑面而来。霍去病的字迹如刀刻斧凿:
“臣率轻骑深入辽北,已屠女真部落二十三处。凡遇抵抗,尽数屠戮,筑京观十二座。”
指尖在
"京观
"二字上顿了顿,陈星河眼前仿佛浮现塞外血染荒原的景象。战报继续写道:
“努哈老贼震怒,三度集结大军围剿,皆被臣击溃。现龟缩于建城内,聚八万残兵据守,臣请增兵三万,必破城献酋!”
朱笔在砚台中蘸了蘸,陈星河陷入沉思。
建城城高墙厚,女真又全民皆兵,若让努哈集结起十余万部众,据城而守,即便霍去病再神勇,恐怕也难以破城。
想到这,他笔锋落下:“准调直隶府、河南府三万大军驰援。”
“至于战后降卒,凡高过车轮者,充作苦役修筑西北官道,十岁以下...”
“就地处置。”
合上战报时,殿外忽起狂风,吹得窗棂呜呜作响。
陈星河望向北方,轻声道:“告诉霍去病,三个月内,朕要他在建城城门上,挂上努哈的首级!”
“至于辽藩逆贼吕成栋...”声音陡然转冷,“明日午时,玄武街凌迟处死。着九族观刑,以儆效尤。”
闻言,刘瑾头埋的更低,躬身应道:“老奴…这就去办!”
……
鲁州府,济州城。
当白起再次出兵的消息传至天下诸藩时,震得各藩镇人心惶惶。
陇西秦王还在犹豫不决,襄江靖王却已经顶不住压力,率先递上了降表。
眼见鲁藩覆灭,靖王请降,吕成栋更是被凌迟处死,其余藩镇哪里还敢抵抗?
短短数日间,十几道请罪表如同雪片般飞往京城。
这些藩镇心里清楚,四大藩王中的三个已经被白起打残,辽藩更是被朝廷大军轻易剿灭。
他们这些实力远不如四大藩的小藩镇,又怎么可能是朝廷大军的对手?
权力虽好,但也要有命享受。
若是负隅顽抗,只怕就要步吕成栋的后尘了。
一时间,各地藩王纷纷交出兵符印信,携着家眷入京请罪,只求能保住性命。
当靖王和各地藩镇的请罪奏报送到皇宫时,陈星河点了点头。
他信守承诺,没有过多追究,只是将这些藩镇及其家眷,全部软禁在了京城之中。
……
陇西府,潼关城下。
白起的二十余万大军如黑云压境,旌旗猎猎作响。
城头上,秦藩守将吴威死死攥着墙垛,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他望着城下那支戴着狰狞鬼面甲的先锋军,喉咙不自觉地滚动着,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将军...”副将庞春声音发颤,手中的长刀都在微微抖动,“那可是...人屠白起啊...”
人的名,树的影,自那白起出世以来,两战歼灭六十万大军,坑杀二十二万降卒。
“人屠”之名可谓是传遍了天下诸藩,这样的杀神谁不惧怕?
吴威强咽下一口唾沫,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先...先守守看...实在不行...”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城内的马厩方向。
城下,朝廷军大营内灯火通明。
中军帐前,数十名亲兵持戟而立,帐内烛火将白起的身影投在帐布上,拉得老长。
郭淮阴单膝跪地,铠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禀主帅,潼关守将吴威,率五万兵马驻守。关内粮草充足,但守军士气...”
白起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长安的位置上。
他指尖轻轻一叩:“寅时攻城。”
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遵命!”郭淮阴抱拳领命,转身时瞥见帐外已经准备好的四万五千先登死士。
这些在前两场大战中侥幸存活下来的诸藩士兵。
如今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多杀敌立功,好摆脱死囚奴籍,重回自由之身。
四更天,潼关内外一片死寂。
守军们抱着兵器在城墙上打盹,谁也没注意到黑暗中缓缓逼近的阴影。
"咚——咚——咚——
"
突然,震天的战鼓撕裂了黎明前的宁静。
无数火把同时亮起,将潼关照得如同白昼。
上万先登死士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抬着云梯如潮水般密密麻麻涌向城墙。
“敌袭!敌袭!”守军仓皇应战。
箭雨倾泻而下,钉在盾牌上发出密集的
"笃笃
"声。
滚木礌石从城头砸落,将几名先登死士砸得血肉模糊。
但这丝毫不能阻挡后续部队的前赴后继。
吴威在亲兵簇拥下冲上城楼,眼前的景象令他瞳孔骤缩。
城墙上下已化作修罗场,尸骸堆积如山,断肢残躯浸泡在黏稠的血泊中。
滚烫的鲜血顺着砖缝蜿蜒流淌,在青灰色的石面上刻出一道道刺目的猩红沟壑。
“顶住!后退者斩!!”他拔刀暴喝,刀锋劈开一名攀上城垛的先登死士,鲜血溅满铁甲。
……
潼关城下,白起漠然抬眸。
他的目光如万载寒冰,仅仅一眼,便让整片战场的气温骤降。
“弓。”
仅仅一字,却让身旁亲兵浑身战栗,立刻跪地奉上一张通体漆黑的巨弓——“雀翎弓”!
此弓以玄铁铸骨,蛟筋为弦,重逾千斤,非神力者不可撼动。
可白起单手持弓,五指扣弦的瞬间。
“铮——!!”
弓弦震颤,似有龙吟!
方圆百丈内的空气骤然扭曲,一股无形的杀意如怒涛般席卷战场,连飞掠的箭矢都在半空凝滞了一瞬。
“轰——!!!”
箭出,如天罚降世!
一道乌光撕裂长空,所过之处,气浪翻卷,竟在空气中犁出一道肉眼可见的真空裂痕!
吴威甚至来不及眨眼。
“噗——!!!”
他的身躯,在恐怖的箭光触及的刹那,轰然爆碎!
不是贯穿,不是撕裂,而是彻彻底底的……爆开!
血肉、骨骼、甲胄,在一瞬间化作漫天血雾,如一朵猩红之花在城头绽放!
“将……将军?!”副将庞春吓得瘫软在地,瞳孔紧缩如针。
他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黏稠的血雨。
白起一箭,鬼神皆惊!
“将军没了!!”城楼上,不知是谁崩溃的嘶吼了一声。
恐惧如瘟疫般蔓延,守军肝胆俱裂,纷纷丢盔弃甲。
无数先登死士犹如潮水般淹没城墙。
整座雄关,在白起的一箭之下,彻底崩塌!!
……
血色残阳浸染城楼,将白起的玄甲镀上一层猩红。
他负手而立,凝视着长安方向,眸中寒芒如刀锋出鞘。
“主帅!”郭淮阴单膝跪地,铁甲与青砖相撞发出沉闷声响,“此役俘敌三万,请主帅示下。”
朔风骤起,卷着硝烟掠过城头。白起玄色披风猎猎作响,声音却比寒风更冷:“筑京观。”
三个字,重若千钧。
郭淮阴喉结滚动,铠甲下的脊背渗出冷汗。
他早该料到,自巨野泽之战,临清之战,这位杀神前后坑杀二十余万降卒,何曾对顽抗之敌施以过仁慈?
“末将...遵命。”他抱拳领命时,瞥见城墙下堆积如山的尸骸。
那些降卒很快便会成为其中一部分,他们将用累累白骨向天下昭示:敢负隅顽抗,必将血流成河。
暮色渐沉,白起的身影在残阳中拉出修长阴影。
远处,长安城的轮廓已隐约可见。
那里,将会是下一个炼狱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