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内,就在波斯使团沉醉在茶香中,满心得意之际。
突然,一名礼部官员款步走了进来。
“诸位不必等了。”礼部官员冷冷开口,声音像刀子般划破了室内的宁静,“陛下没空见你们这些蛮夷。”
达乌思手中的茶盏
"啪
"地一声砸在案几上,茶水溅湿了他的锦袍。
“放肆!”他猛地站起身,蓝眼睛里燃起怒火,“我波斯使团跋涉万里而来,你们武朝就是这般待客之道?”
礼部官员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掸了掸官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待客?你们也配称客?”
他斜睨着达乌思,“不过是一群觊觎我大武疆土的蛮夷罢了!”
达乌思闻言,脸色瞬间铁青,阴沉道:“你们什么意思?莫非你武朝真想与我波斯帝国开战不成?”
礼部官员负手而立,脸色平静,漠然开口道:“战便战,我大武何曾怕过?”
达乌思脸色更加阴沉:“好好好!!既如此,我等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告辞!”说着,他连忙招呼身旁几名波斯人起身离开。
然而,就在达乌思等几人要踏出房门之际。
驿馆外,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突然传了进来。
曹正淳带着数十名东厂番子鱼贯而入,绣春刀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寒芒。
他脸上挂着礼貌和善的笑容,眼神却冷冽如冰。
“哎哟哟~各位这是要去哪儿啊?”
曹正淳尖细的嗓音在厅内回荡,手指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玉佩,“咱家还没好好招待诸位呢。”
达乌思强作镇定,额角却渗出细密的汗珠:“你...你们想干什么?”
曹正淳突然收起笑容,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各位可别着急走啊~陛下可说了,要让你们带份厚礼回去!”
他一挥手,番子们立即上前将波斯使团团团围住,“削掉你们四肢,把你们做成人彘,送还给你们的阿尔达希尔大帝当见面礼呢!”
闻言,使团众人顿时身形颤栗起来,方才的嚣张气焰此刻已经消失的荡然无存。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位武朝的新帝竟会如此残暴不留情面,不见面不说,还要一言不合弄死他们!
难道,他真的不怕激起两国大战?!
有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有人裤裆已经湿了一片。
驿馆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达乌思浑身颤抖,突然歇斯底里地朝身旁一名精瘦男子吼道:“哈桑!动手!!”
那名叫哈桑的波斯武者闻言,顿时飞身暴起,腰间弯刀
"铮
"地一声出鞘,刀锋上瞬间迸发出刺目凛冽的刀罡。
刀芒所过之处,地砖寸寸龟裂,桌椅尽数粉碎,木屑四溅。
然而。
“区区蛮夷,也敢在咱家面前放肆?”
曹正淳阴恻恻一笑,猩红蟒袍无风自动,身形突然模糊。
只见,一道红影闪过,他竟已凌空出现在哈桑头顶。
天罡童子功运转间,五指如钩,轻轻一探。
“咔嚓!”
骨裂声响清脆可闻。
哈桑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头颅却已不翼而飞。
断颈处血如泉涌,将驿馆内的雕花窗棂染得猩红刺目。
“嘶——”
剩余几名波斯使者顿时倒吸口凉气,双腿止不住狂颤发软。
哈桑可是波斯有名的
"弯月刀
",更是波斯国数的着的高手!
宗师境五重的修为,竟连一招都没撑过?!
众人牙齿发颤,面如死灰。
这个老家伙是什么怪物?!
“带下去。”
曹正淳随手将那颗还瞪着眼睛的头颅扔到一旁,掏出一方锦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记得用上好的药水泡着,这可是要送给波斯王的国礼。”
他话音未落,几名波斯使者已经两眼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
……
与此同时,紫禁城内,皇极殿中檀香袅袅。
陈星河正执朱笔批阅奏章,忽闻殿外传来谨慎的叩门声。
“进。”帝王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瑾碎步趋入,躬身禀报:“启禀陛下,坤舆郎林桓求见。”
朱笔微顿,陈星河眉梢轻挑。
坤舆郎?
这个几乎被遗忘的官职顿时让他想起十数年前,先帝曾派此人周游列国,绘制天下舆图。
“宣。”
随着刘瑾尖细的传唤声,殿门缓缓开启。
一名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稳步而入,虽然面容饱经风霜,但身姿依旧挺拔如松。
“臣林桓,叩见陛下。”
陈星河倚着龙椅,目光如炬地打量着这位久别的臣子:“爱卿平身。”
“谢陛下恩典。”林桓起身时,衣袖间隐约可见异域风尘。
“听闻爱卿这十余年踏遍四海,遍揽群洲,可有所获?”
林桓从怀中郑重取出一卷舆图,双手奉上:“臣此行遍历东西三洲三十余国,跨荒漠,越重洋,终不负先帝所托,绘成此《万国坤舆全图》。”
陈星河接过图卷,指尖触及羊皮纸面时,仿佛能感受到其中承载的万里风烟。
陈星河轻抚舆图上的墨迹,目光如炬,缓缓开口道:“爱卿且为朕细说这天下格局。”
林桓整了整衣冠,声音沉稳有力:“臣遵旨。”
他指向地图西侧,“臣此行,首先前往的是西境,西境诸国之中,当以伽罗联邦与波斯帝国为尊。伽罗坐拥千万子民,水师称雄四海。”
“波斯铁骑横扫大漠,新君阿尔达希尔野心勃勃。其余诸如奥利安、英格斯等邦,不过蕞尔小国,不足为虑。”
他的手指北移,落在广袤的北境:“至于北方之境,以罗斯国称霸,疆域之广,堪比整个中原。”
“其女帝叶卡琳娜一世,年方二十有三,却已展现雄主之姿,近年来连灭米兰、塔拉等七国,铁腕治下,五千万臣民莫敢不从。”
林桓顿了顿,加重语气道:“此女用兵如神,更善权谋,去岁冬,仅用三万精骑便击溃塔拉十万大军,如今北境诸国闻其名而丧胆。”
林桓的手指继续向东移动,停在东海之外的一串岛屿上,指尖微微用力:“还有此地,陛下请看,这弹丸之地的桑本国,却最是令人警醒。”
“此国虽地不过数郡,却养民千万。去岁臣暗访之时,见其街巷如蚁穴,百姓摩肩接踵。”
他眉头深锁,继续道:“更可虑的是,那个名叫丰臣吉秀的枭雄,已用血腥手段统一了大半诸藩。”
陈星河目光一凝,只见林桓的手指在舆图上重重一点:“近年来,其麾下忍者浪人频频袭扰我东海以及南海各州,更在高丽边境蠢蠢欲动。”
“臣亲眼所见,他们在长崎港日夜操练水师,战船已近千艘。”
说到此处,林桓突然冷笑一声,手指扫过南洋诸岛:“至于这些蛮荒之地,不过是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臣走访一年,见其还在用石器耕作,实在不值一提。”
殿外秋风卷过,吹得舆图沙沙作响。陈星河凝视着桑本国的位置,眼中寒芒闪烁。
那小小的岛屿,在舆图上不过指甲盖大小,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