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群臣见御座上的帝王嘴角微扬,顿时如芒在背。
他们可太熟悉这个笑容了。
当初八十二万叛军会师之时,陛下也是这般的神情。
那时满朝文武还道是天子失心疯了,直到白起两战歼灭叛军六十万,坑杀二十多万叛军的军报接二连三传来…..
“波斯使团可还在驿馆?“陈星河突然开口。
杨廷越急忙回禀:“回陛下,使团尚在等候召见。”
“告诉他们。”陈星河指尖轻叩龙椅,“朕没兴趣商议什么国土疆界的问题!”
“我武朝与波斯的血债还未清算,西北战死的将士,枉死的百姓还未让他们偿命..”
说到这,他声音渐冷,“如今倒想趁火打劫?”
“曹正淳。”
闻言,东厂督主曹正淳立即出列跪地:“老奴在。”
“将那几个使臣做成人彘,给那位“大帝”送回去。”
陈星河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告诉他,想活命就拿整个波斯来换,境内的四千万子民,一个都不能少,全部充作我武朝奴隶。”
闻言,满朝文武如遭雷击。
人彘?
灭国?
四千万奴隶?几位老臣甚至怀疑自已听错了。
波斯虽起于游牧,但经过五百年经营,早已是脱离游牧体系,变成横跨两洲的庞然大物,国力之强举世公认。
而且境内,城池营垒众多。
那位阿尔达希尔敢自称
"万王之王
",自然有其底气在身。
可陛下这话….是要与这样的强国不死不休?!
“老奴遵…”
曹正淳刚要躬身领命,朝班中突然闪出一位白发老臣。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老臣手持玉笏,声音发颤,“波斯帝国幅员辽阔,带甲百万。其铁骑之锐,冠绝西域;武者之众,更是不计其数。”
“若贸然远征,我军不仅要面对异域作战之险,更要担忧千里粮道的安危啊!”
说着,他重重叩首:“老臣斗胆直言,在其境内与其争锋,实非明智之举!”
朝堂之上,气氛骤然凝滞。
那名老臣话音方落,又一位紫袍老臣疾步出列,玉笏在晨光中微微发颤:“陛下!刘御史所言正切中要害啊!”
他重重叩首,额头触及冰冷的金砖:“如今晋州北蛮大军未退,四方胡虏环伺,各镇藩王犹在观望。若此时远征波斯,恐有腹背受敌之危啊!”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纷纷跪伏:“臣等恳请陛下三思!”
陈星河轻笑一声,笑声在寂静的朝堂内格外清晰:“众卿多虑了。”
“可曾听闻以战养战之法?”
几位文臣面面相觑,倒是一名戎装将领恍然出列:“陛下是说...取敌之粮,养我之兵?”
“正是。”陈星河目光如炬,“取波斯之粮秣,养我大武铁鹰雄师。”
闻言,方才进言的老臣急声道:“陛下!此策虽妙,然古往今来能成者寥寥。非绝世帅才不能为啊…”可话到此处,他突然噤声,似是想起什么。
身旁几名大臣也顿时反应过来。
白起!那位杀神人屠,以摧枯拉朽之势歼灭六十万联军。
这不就是绝世帅才么?
陈星河冷冷开口:“怎么?诸位爱卿是觉得白起将军...不配为绝世帅才?”
几名大臣额头沁出冷汗,硬着头皮道:“白将军虽用兵如神,勇冠三军,然波斯城池坚固,雄关如铁...”
陈星河抬手制止了群臣的进谏,玄色龙袖翻卷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卿的顾虑,朕心知肚明。”
他目光如电,扫过殿中群臣,“但白起之能,朕比你们更清楚,境内诸藩,不出两月必能平定,至于周边胡族...”
他嘴角微扬:“自有霍去病率军去征讨。我大武百万雄师,岂是宵小可犯?”
说到此处,陈星河忽然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更何况...你们怎知朕手中,就再没有其他底牌了?”
侍立一旁的刘瑾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果然不出他所料,陛下深不可测。
雨化田、曹正淳、白起、霍去病...这些惊才绝艳,举世无敌的人物,不过是陛下棋局中的几枚棋子。
刘瑾低眉顺目,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以陛下这般深谋远虑,不知还藏有多少足以改天换地的手段...
那波斯帝国纵使再强又如何?
也不过是陛下手中的玩物罢了!
几位老臣相视一眼,眼底尽是忧色。
他们分明看见年轻的帝王正一步步踏向危险的深渊。
劳师远征、穷兵黩武、得罪世家,哪一条不是亡国之兆?
“陛下...”一位老臣欲言又止,终是化作一声长叹。
新君登基不过一年,就要完成十几代先帝都未能完成的伟业,这其中的风险...
殿中气氛无比凝重。
“既然众卿无异议,那便这么定了。”
陈星河神色漠然,扫过沉默的群臣,开口道:“待白起平定内乱,即刻西征,踏平波斯!”
玄色龙袍翻卷间,帝王已转身离去,只留下满朝文武呆立原地,久久无言。
……
鸿胪寺驿馆内,波斯使臣达乌思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摩挲着青瓷茶盏的纹路。
窗外飘来阵阵丝竹之音,夹杂着街市上商贩的吆喝声。
“这中原的茶...”他深深嗅了嗅茶香,蓝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当真是比王宫里的还要醇厚三分啊。”
一旁的副使放下茶盏,脸上露出陶醉之色:“大人,昨日那醉仙楼的姑娘...”
“嘘——”达乌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这般人间仙境,合该由我波斯勇士的铁骑踏破。”他舔了舔嘴唇,“若能在此终老,便是死在温柔乡里也值了。”
几个随从闻言,眼中都流露出向往之色。其中一人喃喃道:“若能在此地安家落户,娶个中原女子...”
达乌思轻笑一声,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待我波斯铁骑踏破中原,这些...”他贪婪环顾四周华美的陈设,“都将是我等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