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秦王府,夜风呜咽。
秦王瘫坐在王座上,手中的战报早已被攥成废纸。
“潼关……竟连一日都没撑住?”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活人,眼窝深陷,胡须杂乱,哪还有半分昔日挥斥方遒的枭雄模样?
他本该是乱世真龙啊!
两个月前,他还做着君临天下的美梦:十万铁骑横扫中原,文武百官跪伏阶下,九鼎重器归他秦王一脉!
可如今,一个横空出世的白起,打碎了他所有的美梦……
“报——!靖王献降后获封安乐侯,赐京中府邸!”
“报——!白起坑杀三万降卒,筑京观于潼关!”
一道道战报如同尖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哈......哈哈哈......”
他突然癫狂大笑,笑声中却带着撕心裂肺的悔恨!
他本可以像靖王那样体面投降!
他本可以保全性命,做个富贵闲人!
可偏偏被权力蒙了眼!
“羌族使者呢?!”他猛地抓住亲卫,声音嘶哑。
“回、回王上,使者说...说羌王要去朝见天子了......”
“城中守军呢?!”
“只剩...只剩三百老弱......”
秦王踉跄后退,撞翻了灯盏。火油泼洒,映出他扭曲的面容。
多讽刺啊!
当初靖王献降时,他还在犹豫纠结。
如今呢?
靖王在京城品茶赏花,而他......
“轰——!”
远处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战鼓声。
不久后,王府外传来歇斯底里的尖叫:“白起到了!人屠到了!!”
秦王浑身剧颤,望向府外。
如血的残阳下,玄色旌旗遮天蔽日。
那面
"白
"字大旗下,白起正冷眼望来。
“悔不该权欲迷心…违逆朝廷…”
他缓缓抽出佩剑,寒光映出眼角浑浊的泪。
可惜,醒悟得太迟了!
寒光乍现,剑锋吻颈。
“嗤——”
皮肉撕裂的声响在死寂的王府中格外刺耳。
秦王的身躯如朽木般轰然倒地,殷红的鲜血在青玉地砖上蜿蜒成河,倒映出穹顶残阳如血。
白起玄甲森寒,垂眸凝视着尚在抽搐的尸身。
血珠顺着剑尖滴落,在寂静中敲出死亡的韵律。
“主帅。”亲兵踏血而来,铁靴碾碎了一地琉璃,“秦王家眷二十八口已羁押在侧殿,请...”
“押解进京。”白起打断禀报,抬手拭去甲上的血渍。
“传令三军休整——”他忽然转身,披风扫过秦王未瞑的双眼,“三日后,兵发巴蜀。”
最后一字落下时,殿外惊雷炸响。
白起按剑而立的身影被闪电映在宫墙上,宛如索命修罗。
“去告诉蜀王。”
他望着西南方向翻滚的乌云,声音比剑锋更冷,“若想全尸,开城跪迎。”
......
天京,紫禁城。
皇极殿内,战报在御案上投下阴影。
陈星河指尖轻叩着秦王绝笔,神色冷漠。
砚中朱砂随着他冷峻的面容微微荡漾,映得他眉间龙纹愈发妖异。
“靖王倒是聪明人。”他拾起蜀地舆图,指尖划过剑门关险峰,“可惜蜀王...还做着剑阁天险的美梦。”
侍立一旁的刘瑾突然打了个寒颤,陛下此刻的神情虽辨不出喜怒,却让他有种脊背生寒的感觉。
“拟旨。”陈星河的声音突然响起,“告诉蜀王,想活命...”
他手中朱笔上的红墨,重重点在蜀山方位,“就用蜀山剑宗满门的头颅,来换他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