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唇,她膝行着挪到床沿,藕荷色寝衣扫过青砖,发间银簪垂落的珍珠晃出细碎流光。
"嫔妾不知是皇上驾临......"
这狗皇帝是要干嘛,这宁贵人刚进宫,不去她那里,来自己这里干嘛?
这是又给自己招恨来了,还是说为了宁贵人把自己当靶子。
想到这里苏绾妤就有些不高兴了。
可是,不至于啊,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也不是白做的啊。
那他这行为就是自己想来听雨轩了。
那反过来的意思就是不想去宁贵人那里了。
想到这里,明白了的苏绾妤想着既然这样,来都来了,自己反正都招恨了,还能怎么着,哄着呗!
然后,她攥住他微凉的衣袖,声音软得像浸了蜜的云片糕,"疼不疼呀?"
纤白的手指轻轻捧起他泛红的手掌,温热的呼吸拂过掌心时,赫连御只觉心尖颤了颤。
她仰着小脸,眼尾还泛着被惊醒的水光,却偏要踮着脚吹气,发间的茉莉香混着暖意萦绕鼻尖。
本来还想生气的,可她这模样太乖了。
想着本来就是自己深夜吵到她睡觉了。-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她打到自己也不是故意的不是,而且,不是还把她自己也给吓着了。
这不,她吓着了还记着哄自己呢?
瞧着她这般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样。
怎么也气不起来了,连冷着脸都做不到了。
原本板起的脸渐渐绷不住,嘴角不受控地扬起。
"没规矩的东西。"
他刻意压低声音,却纵容地任她握着自己的手,"若是旁人敢这般放肆......"
这话的语气可不是责怪了,甚至还有些宠溺,所以苏绾妤也就不怕了。
话未说完,苏绾妤己将脸贴在他掌心蹭了蹭:"可皇上不是旁人呀。"
呢喃声裹着甜香钻进耳中,赫连御心头一软,干脆顺势将人搂进怀里,任她发间的茉莉香染透龙袍。
"皇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怎么?朕还不能来了?"
他伸手挑起她一缕青丝,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调侃。
烛光摇曳间,苏绾妤望着他眼底流转的笑意。
"不是呢......"
她垂眸,声音里浸着委屈,"这不是宁贵人刚进宫吗......"
尾音微微发颤,像是被风吹散的柳絮。¢e~8¢z`w?.¢n.e~t^
窗外传来玉漏轻响,更衬得这方小天地静谧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赫连御低笑出声,伸手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温热的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垂:"怎么,吃醋了?"
"才没有呢!"
苏绾妤猛地抬头,杏眼圆睁,却在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时心虚起来,别过脸去,"不过是随口问问......"
"真的?"
赫连御故意作势后退,玄色衣摆扫过绣着并蒂莲的地毯,"那朕走了,去宁贵人那里坐坐。"
话音未落,便被一股柔劲拽住衣袖。
苏绾妤踮着脚抱住他的腰,发间茉莉香首往他鼻尖钻:"不要!皇上都来了嫔妾这里了,就是嫔妾的了,皇上就不能走了!"
她将脸埋进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宁贵人那里有什么好......"
赫连御彻底被她这副模样逗笑,胸腔震动着发出低笑。
他环住怀中娇软的身子,指尖抚过她后颈细腻的肌肤:"这后宫有哪个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留人?"
"嫔妾就是不高兴嘛!"
苏绾妤仰起头,眼尾泛着水光,"皇上就会欺负人......"
话未说完,便被温柔的吻封住了唇。
赫连御吻去她眼角的委屈,心底漫过一片柔软。
比起后宫众人刻意逢迎的模样,他倒偏爱这只炸毛的小猫。
"善妒的小醋坛子。"
他抵着她的额头轻笑,伸手擦去她唇边的水渍,"好了,朕不走。今晚......只陪着你。"
呵……
男人,看吧,这就是区别。
他允许的行为,你善妒,这是情趣。
他在不乎你,你这行为就是不知趣,是善妒。
苏绾妤仰望着赫连御眼底缱绻的笑意,忽然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浓稠起来。
她纤细的手臂缓缓攀上他的脖颈,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后颈处温热的肌肤,发间的茉莉香与他身上的龙涎香缠绕交融。
"皇上真好......"
她的声音如同浸了蜜的糯米糕,软软糯糯地坠在赫连御耳畔。
琉璃般的杏眼里盛满了盈盈水光,映着烛火,仿佛藏着漫天星河。
话音未落,她便踮起脚尖,将自己的柔软尽数贴向他。
赫连御只觉一阵温香袭来,苏绾妤的唇轻轻覆上他的。
这一吻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与莽撞,像是春日里第一朵绽放的桃花,怯生生却又热烈无比。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扫过他的脸颊,带着细微的痒意。
赫连御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叹息,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帐幔在夜风里轻轻摇晃,烛芯爆出一朵小小的灯花,将两人纠缠的身影映在鲛绡帐上。
苏绾妤环在他颈间的手愈发收紧,呼吸渐渐凌乱,而赫连御只觉得心底那簇蛰伏的火焰被瞬间点燃,将这夜的温柔都烧得滚烫。
更深漏断,听雨轩廊下的宫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将周禄与春禾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殿内传来若有似无的笑语,混着丝竹琴弦的余韵。
春禾往铜手炉里添了块炭,望着紧闭的雕花槅门,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公公,这夜里凉。"
她转头看向倚着廊柱打盹的周禄,鬓边绢花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小厨房里新煨了红枣银耳汤,奴婢给您端一碗来暖暖身子?"
周禄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望着春禾递来的披风。
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初入宫时,也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宫女教会他如何在御前伺候。
听雨轩的夜风裹着玉兰香拂过,他接过披风披在肩上,笑道:"劳烦春禾姑娘了,倒是让你记挂。"
檐角铜铃突然叮咚作响,春禾提着灯笼往厨房去时,周禄倚着朱红廊柱,思绪却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