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姜御女眼神骤冷,突然抓起案上的茶盏狠狠砸向吴采女隆起的小腹。-k/u`n.l,u^n.o*i*l,s\.¨c·o+m·
瓷片飞溅的瞬间,吴采女本能地护住肚子,却被两个太监死死按住肩膀。
姜御女踩着满地狼藉逼近,猩红裙裾扫过吴采女颤抖的肩头,鎏金护甲挑起她苍白的下颌:"谁不能怀着?合着只有你能怀孕是吧?"
她眼底翻涌着癫狂的妒火,身后的宫灯将影子投在墙上,如同张牙舞爪的恶兽,"本小主最近得皇上宠爱,承欢次数比你多了去了!不出几月,定能让太医把喜脉诊出来!"
话音未落,她突然揪住吴采女的发髻,将那张未写完的《长门怨》狠狠拍在对方脸上:"等本宫有了皇嗣,第一个就送你去乱葬岗!"
沾着胭脂的指甲划过吴采女的脖颈,在皮肤上留下三道血痕,"到时候,你肚子里这孽种......"
她故意拖长尾音,嘴角勾起毒蛇般的弧度,"连投胎的机会都不会有。"
吴采女瘫软在满地瓷片中,发间银簪断裂的残尖锐利地抵着后腰。
她仰头望着姜御女眼中翻涌的阴鸷,喉间涌上铁锈味,颤抖着抓住对方绣满金线的裙摆:“姜姐姐,饶命!我知错了!求您看在腹中孩儿的份上……”
话音未落,剧烈的咳嗽震得她蜷缩起身子,指缝间渗出点点血渍。?k¢a/n/s+h.u!w^a?.·c¢o′m?
姜御女嫌恶地踹开她的手,鎏金护甲在青砖上擦出刺耳声响。
她居高临下望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忽然仰头大笑,笑声惊得梁间燕雀扑棱棱乱飞:“瞧你这副可怜样!”
猩红蔻丹挑起吴采女下巴,强迫她迎上自己冰冷的目光,“真把自己当金贵凤凰了?不过是只没了牙的病猫!”
看着吴采女眼中泛起绝望的泪花,姜御女心头腾起奇异的快感。
她松开手,任由对方重重摔在地上,而后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扯乱的云鬓,鎏金步摇上的东珠晃出冷光:“今日就先放过你——”
话音陡然转厉,“若再让本小主听到半句闲话,这秋水阁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转身时,她的猩红裙裾扫过案头未干的诗稿,墨迹在绸缎上晕开狰狞的痕迹。
行至门口,姜御女忽然回头,唇角勾起毒蛇般的弧度:“对了,听说冷宫的老鼠最喜欢啃食孕妇的肚子……”
她故意停顿,看着吴采女瞬间惨白如纸的脸,这才满意地甩袖离去。\m?y/r\e`a-d\c-l,o^u/d/._c¢o~m?
雕花木门轰然闭合的刹那,吴采女再也支撑不住。
暮色如纱,悄然笼罩着巍峨的皇宫。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在蟠龙柱上投下斑驳光影。
周禄垂手立于御案旁,目光时不时瞥向案头摆放的鎏金托盘。
盘中整齐排列着十余块绿头牌。
"皇上,该翻牌子了。"
周禄压着嗓子,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他偷眼望向伏案批阅奏折的赫连御,只见皇帝墨色龙袍下的身影略显单薄,眉头微蹙,眉眼间尽是疲惫与疏离。
自从一月前和苏良人闹了那一翻。
皇上虽然这半个月开始频繁踏入后宫,可那疏离淡漠的神态,与往昔并无二致,仿佛只是例行公事般机械地履行着传宗接代的职责。
恍惚间,周禄想起数月前皇上与苏良人相处时的光景。
那时的赫连御,会在御花园里陪着苏良人散步,会在月色下与她共品香茗,眉眼间满是温柔缱绻,周身都洋溢着鲜活的人气。
可如今......
想到这儿,周禄猛地回过神来,暗自懊恼自己竟生出这般僭越的念头,慌忙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将那些不该有的思绪尽数驱散。
赫连御听到周禄的提醒,修长的手指顿了顿,缓缓抬起头来。
深邃的眼眸扫过敬事房太监端着的托盘,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便随意伸手一翻。
"退下吧。"
他的声音清冷如冰,不带丝毫温度,仿佛这后宫佳丽三千,都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待众人退至殿外,一个小太监迫不及待地凑到赵公公身旁,脸上满是好奇:"师傅,皇上翻的谁的牌子呀?最近后宫那些娘娘们可都想尽了法子,就盼着皇上能去她们那儿呢!"
赵公公斜睨了小徒弟一眼,轻轻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皇上今儿个翻了李贵人的牌子。这传旨的差事,就由你去办吧。"
"得嘞!"
小太监兴奋地应了一声,接过绿头牌,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李贵人的寝宫走去。
暮色渐浓,竹语轩的雕花窗棂漏进最后一缕霞光,将屋内的湘妃竹帘染成暖金色。
李贵人斜倚在湘妃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帕子上的并蒂莲刺绣,耳尖却始终留意着院外的动静。
自入秋以来,她己足足两月未曾见过圣驾,今日晨起时右眼皮便不住跳动,莫不是......
"哐啷——"
铜环叩门声惊得她猛地坐首身子。
还未等宫女通报,便听见熟悉的尖细嗓音穿透雕花门扉:"竹语轩,李贵人!皇上今儿个翻了你的牌子!"
李贵人的瞳孔骤然发亮,指尖的帕子"啪嗒"落在绣墩上。
镜中倒映的面容瞬间焕发出光彩,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连眉梢都浸着蜜色的欢喜。
她转头看向贴身宫女巧慧,眼波流转间己传递出无声的指令。
巧慧何等伶俐,立即从檀木匣中取出个绣着金线蝙蝠的荷包,莲步轻移递到通传太监手中:"公公辛苦,这点心意不成敬意。"
太监掂了掂荷包分量,笑得眉眼弯弯:"得嘞!奴才这通传到了,小主您赶紧拾掇着吧!"
话音未落,己踩着满地碎金般的夕阳,哼着小曲儿晃出了院门。
竹影在青砖地上摇曳,待脚步声彻底消散。
李贵人"腾"地站起身来。
锦缎绣鞋在青砖上踏出细碎声响:"巧慧!快把那身月白缂丝襦裙取来!昨儿新制的衣裳可不能落了俗套!"
她又转向铜镜前的巧珍,指尖抚过鬓边的珍珠步摇:"妆容怎么样?这胭脂可够明艳?再给我补些珠翠,可别失了皇上的眼!"
屋内顿时忙碌起来,绫罗绸缎翻飞如蝶,金钗玉钿叮当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