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猛地一拉。
灼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仿佛要烙进她的骨头里。
力道蛮横,不容她有丝毫挣脱的余地。
沈清歌猝不及防,喉间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
“啊——”
尾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和惊惶。
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身不由己地朝前扑去。
她几乎是栽倒下去的。
膝盖狠狠撞在坚硬冰冷的木桶边缘,尖锐的痛感让她眼前发黑。
更让她魂飞魄散的是,上半身直直撞向了他的方向。
鼻尖差一点就撞上他明黄色的中衣襟口。
一股浓烈的龙涎香混合着淡淡药草的气息,瞬间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
带着属于帝王的、男人的气息。
她下意识想用手撑住,避免更进一步的失礼接触。
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半边身子已经跌落在他腿上。
更准确地说,是跌坐在了他的大腿与温热的水面之间,被他用手臂牢牢圈在了怀里。
他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环了过来,如同一道烧红的铁箍,紧紧禁锢住她的腰肢。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每一次呼吸带起的胸膛起伏。
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一下一下,蛮横地撞击着她的肩头。
沈清歌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瞬间一片空白。
血液仿佛刹那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冻结成冰。
她彻底僵住了。
像一只被苍鹰利爪攫住、动弹不得的幼雀,连最细微的颤抖都暴露无遗。
他的手还死死攥着她的手腕。
腕骨被捏得生疼,传来即将碎裂的错觉。
腰间那只手臂更是沉重如山,带着绝对控制和占有。
他要做什么?
他是想……
无数混乱惊恐的念头在她脑中炸开。
她甚至不敢抬头,不敢去看那张近在咫尺、掌控她生死的脸。
只能死死盯着他中衣上用金线绣出的繁复云纹。
那金线在摇曳的烛光下微微闪烁,刺得她眼睛阵阵发酸。
心跳快得像要挣脱胸腔的束缚,疯狂擂动。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无法抑制地细微发抖。
这种被迫的、毫无预警的亲近,带着强烈的侵略性,让她胃里一阵翻搅,几乎要克制不住地呕吐出来。
她本能地想要挣扎,想要立刻逃离这个令人窒息、充满危险的怀抱。
可仅存的一丝理智死死按住了她的冲动。
她比谁都清楚,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一丝忤逆或反抗,都可能引来更可怕、更无法预料的后果。
他身上的热度透过衣物持续不断地传来。
烫得她每一寸接触到的皮肤,都像是放在炭火上炙烤。
而始作俑者,却似乎完全不觉得这暧昧到极点、也危险到极点的姿势有任何不妥。
她能清晰听到他平稳而悠长的呼吸声。
就在耳畔。
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只是维持着这个将她完全禁锢、让她无处可逃的姿势。
这种可怕的沉默,比任何疾言厉色的斥责都更令人心惊胆战。
殿内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和他沉稳的心跳,以及她自己失控的心跳。
每一息都变得无比漫长。
沈清歌的每一寸神经都绷到了极致,像一根随时会断裂的琴弦,等待着那未知的、最终的审判。
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滴在她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的手背上。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力逼疯时,头顶终于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却又像淬了冰,凉飕飕地钻进她的耳朵,让她浑身一激灵。
“怎么不抖了?”
萧柏熙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更像是一种猫捉老鼠时、饶有兴致的玩味。
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微微松了些许,却并未完全放开。
而另一只手臂,依旧牢牢圈在她的腰间,宣示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掌控。
“刚才那股子不怕死的镇定劲儿,去哪儿了?”
他微微低下头。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沈清歌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连顺畅地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奴婢……奴婢失仪……惊扰皇上……”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失仪?”
萧柏熙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
“是失仪……”
他顿了顿,手指若有似无地在她腰侧的软肉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隔着薄薄的宫装布料,那触感清晰得如同烙铁,让沈清歌浑身猛地一僵,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弹跳起来。
“……还是,另有所图?”
他的目光变得深沉,像是要穿透她的皮囊,窥探她最隐秘的心思。
“一次次出现在朕的面前。”
“费尽心思,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他的语气轻佻,带着一丝了然的暧昧。
沈清歌猛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那双深邃幽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眸里。
她心头一窒!
一股强烈的屈辱和恼怒瞬间冲了上来。
她沈清歌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这些话在喉咙里翻滚,几乎要脱口而出。
可最终,却又被她死死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咽了回去。
在绝对的皇权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可能招来更大的祸患。
更何况,他根本不会信。
“皇上明鉴。”
她艰难地垂下眼帘,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绪,声音里只剩下一片近乎麻木的平静。
“奴婢不敢。”
这几个字,轻飘飘的,却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和尊严。
萧柏熙看着她这副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底的玩味却更浓了。
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
那白皙的手腕上,立刻显现出几道清晰刺目的红痕,火辣辣地疼。
但他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却纹丝未动。
反而,那只作恶的手,顺着她的腰线,不轻不重地缓缓上移。
每一次触碰,都像带着电流,让沈清歌的身体绷得更紧,几乎要窒息。
“不敢?”
萧柏熙又是一声轻笑,毫不掩饰其中的嘲讽和了然。
“这宫里,嘴上说着‘不敢’的人,多了去了。”
“可她们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