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度 作品
19. 天才
她从地上站起来，对随七笑了笑：“你是我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同龄人，可别失败了啊，以后再请你吃好吃的。”
随七发现这人真的特别自来熟，而且是挺招人喜欢的那种。
她也没想到，一包薯片和一碗方便面就能让她放下心防。
“嗯，下次换我请你。”
曾芸芸似乎很高兴：“好啊！一言为定！”
她开开心心地往光幕里走去，把周围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林羡那种进去之前还要整理仪表的就已经够无语了，没想到还有这种高兴得快蹦起来的……
这都是什么奇葩啊。
曾芸芸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看奇葩似的目光，她进入光幕后，好奇地打量起四周来。
渐渐地，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浓重的悲伤笼罩了她。
但她的眼神却透出倔强，那是一种不认命的神采，亮如星辰。
少女在看不见的压力之下渐渐无法继续保持站立，她单膝跪落在地，唇角却扯出一丝嘲讽的笑。
“来！怕你我就不是曾芸芸！”
她抬起头，目视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场地，就算撑在地上的手臂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眼中的光亮却始终未曾熄灭。
接下来，考核开始以来从没出现过的景象让所有人惊讶不已。
只见曾芸芸周身忽然暴起一阵巨大的气流，她的头发和衣服全部在气流中向上狂乱地舞动起来。
光幕在气流的冲击下发出“滋啦啦”的打电声。
气流因为被光幕挡住，渐渐形成螺旋上升的气旋，就在光幕的“滋啦”声越来越大的时候，气旋中逐渐有什么东西凭空生了出来——
那是一截冷银色的金属棍，周身缠绕着蓝色的电光。
监控室里，沈安南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是——！”
王德明虽然还坐在椅子里，但整个人也坐直起来，眼眸中绽放出精芒。
考核场地里的气流越来越强烈，光幕开始闪烁起来。
围在光幕周围的人大惊失色，连忙后退。
滋啦啦——
半跪在地的曾芸芸似乎消耗太大，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就连嘴唇都褪去了血色。
但她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气旋中的那半截银色金属棍渐渐露出了它的真容——
那并不是一根棍子，而是一杆枪！
冷银色的枪身上围绕着蓝色的电弧，释放出极其强大的气息！
“是它！”王德明也然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激动之色：“多少年了，终于……”
就在那杆银色的枪完全从气旋中出现的时候，气流也猛地增强！
滋啦啦——
砰！
光幕防护罩终于不堪重负，在混乱的电流声中爆开！
强大的气流瞬间席卷这个大厅！
所有人都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眼，有些人猝不及防被吹得跌坐在地。
滴——
“197号，曾芸芸，考核通过，觉醒天赋【天崩】。”
就在图灵宣布完结果的那一刻，曾芸芸终于力竭。
那杆银色长枪消失在了蓝色电弧中，而闪动的蓝色电弧也随着气流的减弱，渐渐消失无踪。
大厅在遭狂风过境后，渐渐恢复了平静。
曾芸芸脸色惨白，最终还是没能站起来，整个人向一侧歪倒了下去。
直到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她的唇角还是微微扬起的，就好像在说：看，你这个神秘物质，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工作人员很快上前，将她抬上担架，送离了大厅。
“呵呵呵……”
王德明忍不住摸着胡子笑起来，“真的是【天崩】，排名第八的【天崩】终于再次现世了！”
老人感慨道：“后继有人啊，今年就算只出这一位，也远超往年了。”
沈安南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也已经平静下来。
他的视线落在另一个监控画面上，走廊里，曾芸芸正被送往医疗室。
“能觉醒前十位天赋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天才。这位，恐怕也不是一般人。”
王德明点头：“嗯，何况她还那么年轻，前途无量啊。”
监控室里安静片刻。
“理事长。”
“嗯？”
“防护罩碎了。”沈安南提醒道。
王德明镇定一笑：“放心，没碎，就是被冲断了，让图灵自主修复之后，重新打开就是了。”
老人看了沈安南一眼：“今年能出个天才我可是很高兴的，但你们总长想赢我，还早了一百年，防护罩是绝对不会坏的。”
沈安南不为所动：“万事无绝对，比如说……”
“比如说？”
沈安南唇角微微扬起：“比如说，刚刚您评论年轻人不该吃垃圾食品的时候，也不会想到这位吃垃圾食品的，竟是个天才。”
“……臭小子。”王德明知道沈安南是开玩笑，但他心情很好，笑着接话道：“要按你这么说，那刚才那个和她一起吃垃圾食品的，应该也是天才了？”
沈安南的目光落在监控中那个依旧坐在地上休息的人。
她的年纪看起来和曾芸芸相仿，也许两人是朋友。
一年连续出两个天才的概率太低了。
沈安南没说话。
王德明却忽然来了兴致：“不然我们单赌一局？”
沈安南眉头一跳：“赌什么？”
“就赌她能不能通过考核，不用像【天崩】这么厉害，只要是稀有天赋，就算你赢。”
“……赌注是什么？”
“你赢了，我就吃一个月垃圾食品，我赢了，你就吃一个月绿色食品，怎么样？”
沈安南唇角微抽，这老头，真是越活越像小孩了，这赌注是有多无聊……
“赌不赌？”老头还在催。
沈安南叹了口气：“……赌了。”
不就是变着法想让他吃绿色食品吗，偶尔奉陪一次，也无所谓。
……
大厅里，遴选还在继续。
没人知道堂堂图灵总部理事长正在和总长的副手拿他们开赌局。
随七看得有点累了，干脆开始闭目养神，恢复精力。
直到图灵念到她的号码，她才睁开眼睛。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大厅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只剩下十几个人或坐或站，脸上都露出疲惫之色。
“270号，随七，请进入考核区域。”
随七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迈步走向光幕。
就在她进入光幕的一刻，监控室里同时跳出了关于她的详细数据。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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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血液基因病末期？”
王德明怔住了：“这孩子……是绝症啊。”
沈安南也露出意外之色，他的看着监控里那道略显消瘦的身影，眼神中并没有显出失望，反而露出一抹尊敬。
沉默片刻后，他忽然说道：“她要是失败了，我可以吃一个月绿色食品。”
听到这句话，王德明有些惊讶：“你相信她能成功？”
沈安南注视着那名面带病容的少女，“如果相信能对她有帮助的话，我会相信到底。”
“你……”王德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你这样，岂不是显得我成了坏人？”
沈安南：“……不是您提出的赌局吗？”
王德明默然片刻，忽而笑了：“赌局不变，但是这一次，我希望输的是我。”
沈安南看了老人一眼：“您想吃什么种类的垃圾食品？我一会儿就去给您买。”
王德明：“……”
……
考核场地中，随七一迈入光幕范围就愣了一下。
怪不得所有人进入光幕后的反应都很奇怪，原来是这样。
光幕内，和光幕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光幕内的考核场地不单单只是物理空间上的场地划分，还是真正意义上的空间隔离。
图灵不愧是通过时空科技发现了神秘物质的超级人工智能，对于虚拟空间和现实世界的边界已经可以做到自由转换。
光幕里依然是一间房间。
但是这间房间无比诡异。
大概50平米见方的房间中空无一物，四面墙体被粉刷成金黄色，正对面的墙壁上画着一只巨大的白色眼睛，中间的瞳仁是绿色的。
另外三面墙体上则画着许多更小的眼睛。
房间没有门。
随七被无数眼睛包围了。
十几秒后，墙壁上的一只小眼睛眨动了一下。
紧接着，所有的眼睛都开始眨动起来。
随七：“……”
同样作为自主觉醒者，她想起林羡进入光幕后的反应，怪不得……
就这样过了半分多钟，除了密集眨动的眼睛之外，什么都没发生。
滴——
“270号，确认为自主觉醒者。”
“为了考核的准确性和公平性，即将进行二次接触。”
大厅里，图灵平静的电子音响起来。
仅剩的十几个候选者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光幕中的那道身影。
“第二个……第二个自主觉醒者？！”
“今年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们还是离光幕远点比较好……”
控制室里，王德明和沈安南也十分震惊。
“这孩子竟然是自主觉醒者。”王德明忍不住叹息，“身患绝症还能自主觉醒，这是我平生仅见，真是可惜了。”
沈安南注视着监控：“我听总长说过，自主觉醒者之所以稀有，是因为仅凭自身的力量要到达精神临界值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顿了顿，说道：“这样的人，大多受过常人难以忍受的苦难，却依旧没有放弃，这也是为什么自主觉醒的人，大多都会觉醒稀有天赋能力。”
王德明点头：“嗯，希望她觉醒的能力容易进阶，至少不要是【重拳】这样的，否则就算觉醒，她的基因病也迟早会拖累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