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度 作品
15. 是我女神
一进巷子，就看见刚刚的白衬衫睡神一脚踩在那倒霉男人的背上。
那男人脸朝地被她踩着，动作活像只青蛙。
“我……我再也不敢了……饶了……饶了我吧……”男人勉强歪过头，大口呼吸着空气，顶着鼻青脸肿的脸，可怜地哀求着。
睡神这才收回踩着他的脚，声音冰冷：“滚吧！再让我听见一次，看我不揍死你！”
男人一得自由，连滚带爬地往巷子口逃了出去。
随七看着这一幕，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白衬衫转过头来看见了她，主动打了个招呼：“你也要走了？不去签那个什么合同吗？”
随七摇头。
睡神拎起放在一边的大袋子，抬手将脸上的口罩扯了下来，呼出一口气：“快憋死我了。”
随七看到她的脸，不由微微一顿。
倒不是因为她长得美，而是因为这张脸，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条巷子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两人又都是往同一个方向，随七只好在她身后走着。
她注视着前面那道背影，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起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你也要去找别的酒店住吧？我准备去这前面的那家……叫什么来着……好像是‘白菜旅馆’？”
随七：“……是白海旅馆。”
“哦，对。”睡神顿了下，回过头问：“你也要去这家旅馆吗？”
随七：“嗯。”
睡神立刻放慢脚步，和随七并排走着，提了提手中的袋子，问：“你吃饱了吗？反正住一起，要不要一会儿再吃点？”
随七：“……不用了。”
两人安静走了一段，随七问：“你刚才为什么揍那个人？”
睡神“啊”了一声，脸上显出愤怒：“因为他骂人。”
“骂人？”
“嗯，那人从吃饭开始就一直在议论万宁财团的事，我听到他骂万易清，说就是因为她在万宁改革才导致他破产，还说这次轰炸，万易清肯定死定了。”
睡神不满地说：“我没忍住，最后还是把他拖出去揍了一顿。”
随七：“……”
“就因为他骂万易清，你就要揍他？”
“对啊。”
“为什么？万易清是你什么人？”
她总觉得这人眼熟，难道真是以前的熟人？
白衬衫少女笑起来：“她啊，她是我女神。”
随七：“……？”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几年前见过她一面。”少女眼中满是怀念，“当时她还跟我说话了呢。”
她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我这有点像追星了，这种心情你可能理解不了。”
随七脚步微顿，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丝毫没有察觉地回答：“我叫曾芸芸，你呢？”
随七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愣了愣。
她终于想起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了。
怪不得不肯摘口罩……
说实话，她现在有点震惊。
“你报名参加了觉醒遴选？”
“是啊。”
随七默了默：“你家里人知道吗？”
曾芸芸不说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父母都死了，反正也没人管我。”
随七心想说谎不打草稿，你父母是死了，但还是有人管的。
说着话，两人已经来到了巷子的尽头，右手边一家黑乎乎的小门脸，上面的霓虹招牌一闪一闪的，写着“白海旅馆”几个字。
正要进去，曾芸芸忽然顿住脚步，“啊”了一声。
随七：“？”
曾芸芸有些懊恼地说：“糟了，刚刚揍那个混蛋揍得太投入，忘了隔壁桌还有一个混蛋要揍了！”
随七：“……”
见这人说着还真要回去，随七只好告诉她隔壁桌的事已经摆平了，张锟也没动手。
曾芸芸这才打消念头：“要是让我再看见他对女孩子不客气，我肯定揍他一顿！”
随七推开了旅馆的门：“嗯，记得揍狠一点。”
曾芸芸跟了进来，有点兴奋地追上她：“你还是第一个不跟我说揍人不好，还鼓励我的，我觉得我们肯定聊得来，不然我们合租一间房吧？还能省房费。”
随七没有和人合租的习惯。
“不了。”她一口回绝。
曾芸芸有点失望，但也只有几秒而已。
两人各自拿了房卡上楼，曾芸芸回房前问她：“还有十天才遴选，这十天你准备做什么？”
随七面无表情道：“睡觉。”
曾芸芸：“……哦。”
……
随七当然没有真的连睡十天，但也差不多。
她每天保持着十几个小时的睡眠和规律的饮食，剩下的时间都用来上网查消息。
关于那场轰炸的报道，她几乎全都看了一遍。
各种媒体大肆报道，无数猜测分析满天飞，网上更是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猜测这是她一手策划的阴谋，随七简直无语。
至于万宁财团，面对媒体和狗仔的狂轰滥炸不为所动，硬是一点消息都没放出来。
轰炸发生之后，随七也想过可能的幕后黑手。
当时她坐的是自己的专机，她很清楚那架飞机的科技含量。
要逃过万宁的监控，对她的专机实施锁定，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别说那炸弹还能轰穿专机堪比堡垒的外装甲。
按理说，能做到这一点的势力绝对不多。
只可惜，她是万宁的大老板。
想要她命的人多如牛毛，就算考虑到轰炸的困难度，也还是无法把范围缩小到一个确定的对象。
不过只有一点，她可以肯定。
——万宁内部，一定有内鬼。
否则，这次轰炸绝对无法完成。
这个内鬼，她迟早有一天会让他付出代价。
随七又复盘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状况。
现在她最优先要解决的就是生存问题，等到通过遴选，把基因病这颗定时炸弹彻底排除，她才能安心采取下一步行动。
其次，她得赚钱。
要调查轰炸背后的操纵者，肯定离不开金钱的支撑。
为了避免被追踪，星灰兽心脏的那些碎片近期绝对不能轻易出手。
好在第七区是一个特殊的城区，在图灵的监控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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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的非法探查几乎可以被全数屏蔽。
她只要通过遴选，完成图灵下发的任务，就可以安心攒钱。
至于那些心脏碎片，就当做储备资金，总会有用上的时候。
就在随七用完了从布朗克那里弄来的三支基因抑制剂的时候，刚好十天过去。
觉醒者遴选当天。
随七按照要求的时间，提早了十分钟左右到达了图灵总部。
图灵指引她来到一间大厅。
这间大厅比之前的报名大厅面积要大许多，至少可以同时容纳数百人。
随七进去的时候，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随七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两百三人左右。
觉醒者遴选报名几乎不设门槛，这个报名者数量，可以说是少得可怜。
据说遴选制度刚推出的时候，报名者数量一度超过数十万，但因为可怕的失败率，还有令人绝望的后果，后来几年，报名者数量断崖式下跌。
到了近几年，报名的人数已经只有三位数了。
在获取超凡力量和保住自己的小命之间，绝大多数人还是选择后者。
可以说，现在大厅里的这两三百人，都是不要命的“狂徒”。
随七靠在一边等待遴选开始。
也许是因为商会宴请所提供的机会，不少报名者都互相认识了，大多数人聚在一起说着话。
像随七这样独自靠在一边的人也有，但不多。
随七只扫了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墙根的曾芸芸。
这家伙还是那副不修边幅的打扮，整个人仰靠在墙上，睡得人事不知。
“……”
这人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睡得着。
随七刚从曾芸芸身上收回视线，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随七……？”
她转过头，就看见一名背着背包的长发少年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随七的目光落在那张熟悉的脸上，不由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在她面前的长发少年正是十天前在73区黑市和她分道扬镳的林羡。
当时他说要在黑市找工作，怎么才刚过了十天，就跑到图灵总部来了？
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十分疲惫，也不知道这十天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林羡苦笑了一下，走过来和她并肩靠在墙上，“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后来听人说到这里来有机会直接获得工作机会，没什么门槛，我就过来了。”
他顿了顿，又说：“还得多谢你分我的工钱，否则我也买不起机票。”
随七：“……”
“你报名的时候没看图灵的说明？”
“看了。”
“失败了非疯即死，你管这叫没门槛？”
林羡沉默片刻，说道：“嗯，对我来说，这个门槛比较低。”
“……？？”
随七只觉得自己是看走眼了，原本觉得这人挺正常，就是单纯了些容易被骗，没想到，竟然是个疯的。
“你呢？”林羡看向她，问：“你也是来找工作的吗？”
随七顿了一瞬，发现竟然无法反驳。
“……算是吧。”
林羡笑了，“希望我们都能被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