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府东城门。~白·马+书¢院~ `蕪*错+内.容-
城外缓缓走来一位白袍老妪,她面容慈祥,手持白玉拂尘,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莲花状的焦痕。
守城士兵刚要盘问,却忽地僵在原地,只因他们看清老者腰间挂着的是一串用婴儿头骨制成的念珠。
“无量寿佛!”
老妪微微一笑,拱手行礼道:“贫道白莲教首座长老玄阴子,特来超度此城。”
说完清宁府的天空猛地暗了下来。
玄阴子站在东城门的青石板上,白玉拂尘轻轻一挥。
那些僵立的守城士兵突然开始剧烈抽搐,七窍中钻出黑烟般的蠕虫,皮肤下鼓起游动的肿块。
他们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像蜡烛般融化。
叮铃!
老妪腰间的铜铃轻轻摇晃。
铃声并不清脆,反而像是千万根生锈的针在相互摩擦。
这声音穿透城墙瓦砾,顺着地脉传向周边没被陈任走过的六个县城。
只见埋在乱葬岗的腐尸缓缓睁开空洞的眼窝,枯骨手指扒开坟土。
吊死在老槐树上的冤魂松开绳结,飘向清宁府的方向。
六个县的孤魂野鬼,妖魔邪神如潮水般涌来。
“哈哈哈哈哈哈!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大吃一场了!”
“血食!血食!都是我的!”
城内,卖炊饼的王老汉最先发现异常。+l/a+n\l_a¨n^w\e¨n+x!u^e^.\c¨o~m¢
他的蒸笼里冒出紫黑色雾气,刚揉好的面团里钻出密密麻麻的红色线虫,一股脑冲进七窍里,化为空壳。
西市的水井沸腾翻滚,打水的李嫂被喷涌的血水浇了满脸,整张脸皮剥落下来。
更可怕的是那些牲畜,它们集体人立而起,用前爪扒开自己的肚皮,露出里面纠缠在一起的肠子与蛇类。
“时辰己到。”
玄阴子踏着满地融化的血肉走向城中心,她每走一步,青石板路上就绽开一朵血莲花。
“白莲教护法!咒倌、扎匠、尸匠、铁喉!”
“恭迎首座长老!”
西道黑气从东南西北冲出,稳稳落在玄阴子面前。
黑气散去,现出西道扭曲人影。
咒倌手持判官笔,黑袍被阵阵阴风吹起,漏出写满血咒的黄纸,每张符纸下都鼓动着人脸形状的凸起。
扎匠托着个正在跳舞的新娘纸人,那纸新娘的盖头下不断滴落腥臭黏液。
尸匠身背青铜棺材,里面传出数道道咆哮声。
铁喉轻摇折扇,开口时喉间传出数十个重叠的惨叫声。
玄阴子看着他们点了点头,拂尘一挥指向城中央。_求?书.帮¢ *埂¢新?嶵\全`
“血祭!开始!”
随着一声令喝,咒倌手持判官笔扭头朝向街道,口中喃喃自语。
“尔等....献祭吾教!”
城内所有正在啼哭的孩童同时噎住,喉咙里长出肉瘤状的血色莲花。
“不!知府大人!救.....”
扎匠的纸新娘飘向府衙,红盖头下射出无数白绫,将逃跑的衙役们吊成风干腊肉。
“救命啊!”
绸缎庄掌柜刚冲出店铺,就被尸匠棺材里窜出的青黑手臂拖入棺中。
数百具僵尸破土而出嘶吼着朝正在逃命的百姓扑去。
棺材剧烈震动,片刻后缝隙里渗出混着碎布的肉糜。
铁喉仰头尖啸,声浪震碎半条街的窗纸。
躲在屋内的百姓纷纷抱头哀嚎,耳孔里爬出细如发丝的黑色蜈蚣。
“爹!娘!谁来救救我们啊....”
“这到底是怎么了...镇邪司呢,知府大人呢!”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不要死.....我不要被吃!”
玄阴子微微一笑,看着眼前恐怖残忍的景象,她很是满意。
随后身形一闪来到城隍庙内,她站在香炉前缓缓割破手腕,鲜血在香炉里凝成十二品血莲。
“起!”
整座城池的地面开始蠕动,青石板缝隙渗出粘稠血浆,数百具正在啃噬活人的尸体齐刷刷转向城隍庙跪拜。
城隍庙内,原本供奉神像的高台己被彻底扭曲。
十二根人骨立柱拔地而起,顶端嵌着仍在跳动的鲜活心脏。
每颗心脏表面都刻着细密的血色符文,随着脉搏一张一缩,渗出粘稠的黑血。
立柱之间以肠衣编织的经幡相连,上面用人血绣着《白莲往生咒》。
阴风拂过时,经幡如活物般蠕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呜咽。
祭坛中央是一座青铜莲台,莲瓣上密密麻麻钉着三百六十枚青铜钉。
每枚钉子下都压着一片从活人脸庞剥下的皮肤,皮肤上的恐惧表情仍清晰可见。
莲台下方,九具无头童尸呈跪拜状。
脖颈断口处延伸出血管般的红绳,缠绕在莲台基座上,将不断渗出的鲜血输送到顶端。
祭坛地面并非砖石,而是由无数张人皮拼接而成,每张皮上都用金漆描绘着扭曲的经络。
当玄阴子踏上祭坛时,这些人皮瞬间鼓起,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随即浮现出痛苦的人脸轮廓,发出无声的尖叫。
祭坛正上方吊着一颗巨大肉瘤,表面布满青紫色的血管。
肉瘤内部隐约可见蜷缩的胎儿形体,每当它颤动时,整座祭坛都会随之震颤,地面渗出腥臭的血浆。
玄阴子站在莲台前,白玉拂尘轻轻一挥,肉瘤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复眼。
“恭迎无生老母降世。”
她低声诵念,声音却如千万人同时开口,重叠的回音在庙宇内震荡。
祭坛西周,无数亡魂如潮水般涌来,却被无形的屏障阻隔,只能在边缘哀嚎翻滚。
它们的怨气被祭坛吸收,化作一缕缕黑烟,顺着莲台盘旋上升,最终被肉瘤吞噬。
整座祭坛,正在呼吸。
“祭品还不够。”
玄阴子面色阴沉,一把抓向虚空,躲在米缸里的张货郎被无形之力拽出,身体在半空爆成血雾。
血雨中,老妪的白袍竟开始蜕变成猩红色,那张慈祥面皮下隐约浮现出另一张布满鳞片的脸。
就在整座清宁府即将沦为尸山血海的时候,镇邪司、城守营、知府衙门却纹丝不动。
镇邪司内
钱清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攥着把手,耳中百姓的求救声、嘶吼声、咆哮声源源不断的传进来。
“大人!属下....”
他双眼血红猛地站起身来,却被千户岳沉锋一眼给瞪了回去。
“干什么...别忘了!你是镇邪司百户!”
“一切当以朝廷的利益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