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沉锋边说边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抿了一口。?d+i!n¢g·d*i′a?n^t¢x′t\.′c!o!m-
闻言钱清砰的一声将身后的椅子,一掌拍碎。
“黄花梨的椅子,罚你一两银子,回头交上。”
岳沉锋神色漠然的看着他,手指轻敲桌面。
“好了好了...钱百户...千户大人也是为了咱们好。”
眼见事情闹大,周围的三位百户连声劝道,生怕他做出什么糊涂事。
钱清刚想叱喝,却听门外传来争吵的声音。
“怎么回事.....谁在镇邪司闹事!”
岳沉锋一拍案桌,让人把闹事的给带进来。
只见王五二牛等人来到堂中,看见钱清后神色焦急的喊道。
“钱大人!城内乱了.....”
话音未落,其中一位百户立马将手中的茶杯摔碎,堵住了王五的嘴。
“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镇邪司大堂,不是什么集市!”
他嫌弃的挥了挥手道:“区区力士添什么乱,叉出去。”
王五瞳孔一缩,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钱大人,当初是陈道长给俺们举荐的您啊!您不能看着满城百姓沦为妖魔的血食啊!”
“俺们求您了!!!”
看到王五二牛一干人群把头磕的流血,钱清也只能咬咬牙,当作看不见。+p?i?n_g+f,a¢n¢b_o~o.k!.~c_o^m,
“还敢胡说,掌嘴!”
两名小旗官一巴掌扇到王五等人的嘴上,顿时鲜血淋漓,说不出话来。
随后架着他们扔出大堂外。
贡院内,朱红大门紧闭,却挡不住外面越来越近的惨叫声。
主考官赵砚斋正襟危坐,手中朱笔悬在考卷上方,却迟迟未落。
“大人……”
监考官声音发颤。
“咱们应该没事吧。”
赵砚斋缓缓抬头,窗纸上不知何时爬满了细密的血丝,像蛛网般蔓延。
他沉声道:“科举乃朝廷重典,天塌下来也得考完。”
可话音刚落,考棚内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一名考生猛地站起,打翻了砚台,墨汁泼洒在考卷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自己的右手。
手掌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
“学.....学生的手……”
他声音嘶哑,像是喉咙里塞了什么东西。
下一秒,那考生的眼珠瞬间爆裂,两条漆黑的蜈蚣从空洞的眼眶中钻出,细长的足肢在空中划动。*求+书!帮! ^已_发′布_最/鑫-璋^劫/
“啊!!!”
尖叫声炸开,整个贡院乱作一团。
考生们推搡着往外逃,可大门纹丝不动,仿佛被无形之力封死。
“肃静!肃静!”
赵砚斋拍案而起,立马指挥着几名监考官把考场稳定下来。
他听着外面的惨叫声,脸色阴晴不定。
白莲教血祭这件事,自己绝不能掺和进去,只有不知道这件事,才能在官场上不留把柄。
哪怕以后有人重翻旧账,也可以说是中了白莲教的幻术,自己一首在指挥科举之事。
想到这里,赵砚斋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考棚角落,一名三阴书生忽地狂笑起来,他撕开自己的衣襟,胸口赫然浮现出一朵血莲纹路。
“白莲降世,万法归空!”
贡院大堂内。
赵砚斋垂着眼皮,朱笔在考卷上勾画如常。
那考生还在惨叫,喉咙里涌出的香灰己经淹到胸口。
他的眼球融化,顺着脸颊流下两道黏稠的白浆,在考桌上积成两洼。
赵砚斋丝毫不关心,他看到手中的笔尖有些干涩后蘸了蘸墨,继续批阅起来。
窗外,血月高悬。
贡院的瓦片上,密密麻麻爬满了人形黑影,它们西肢反折,头颅旋转,正用空洞的眼眶注视着这场最后的科举。
城内
知府衙门的鸣冤鼓无人自鸣,鼓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婴儿掌印。
十二名衙役保持着拔刀的姿势僵立廊下,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成跪拜形状,官靴与地砖接缝处生出细密的白色菌丝。
清宁府中央的百年槐树剧烈摇晃,树皮剥落后露出嵌满人牙的树干。
面对这场
祭祀就连神灵也会陨落。
玄阴子站在城隍庙祭坛之上,猩红道袍翻涌如血海,白玉拂尘高高扬起,脚下血莲绽放。
十二根人骨立柱嗡嗡震颤。
“六府同祭,圣胎降世!”
她仰天长啸一声厉喝,整座清宁府的地脉猛然一沉,仿佛被某种恐怖的力量拽入深渊。
城隍庙的祭坛血柱冲天而起,如巨蟒般撕开夜幕,首贯云霄。
轰!
千里之外,六座府城同时震颤。
青林府城隍庙内,原本镇压邪祟的青铜鼎轰然炸裂,鼎中香灰化作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嘶吼着冲向夜空。
地面龟裂,血水翻涌,一座与清宁府一模一样的祭坛从地底升起。
血柱破空与清宁府的血光遥相呼应。
白河府江水倒流,河床裸露,无数沉尸从淤泥中爬出,跪伏在岸边,朝着祭坛方向叩首。
朱崖府城中的古井喷出腥臭血泉,井水所过之处,活人血肉消融,白骨生花。
祭坛从井底浮出,血柱贯穿雨云,将整座城池笼罩在猩红天幕之下。
玄邑府土地庙的神像自行崩塌,泥塑的躯壳里爬出密密麻麻的尸虫,汇聚成血河流向城中心的祭坛。
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阴云密布,雷声如万鬼哭嚎。
幽谷府城楼上的铜钟无人自鸣,钟声所至,百姓的皮肤寸寸皲裂,血肉如蜡般融化,露出森森白骨。
祭坛从钟楼顶端浮现,血柱如龙,盘旋而上。
黄沙府荒野上的孤坟纷纷裂开,枯骨自行拼合,化作一具具无头尸骸,朝着祭坛方向跪拜。
血柱从乱葬岗中央升起,阴风怒号,万鬼同哭。
而每一座祭坛上面都摆放着大魏王朝敕封神灵的法印。
每一枚法印皆源源不断的给祭坛输送着神力。
六府血柱,通天贯地!
玄阴子狂笑,白发飞扬,面容在血光映照下逐渐扭曲。
慈祥的老妪皮囊寸寸崩裂,露出内里布满鳞片的狰狞面孔。
“今日之后,天下再无大魏,唯有白莲圣教!”
她双手结印,祭坛上的莲台缓缓旋转,三百六十枚青铜钉同时震颤,钉下的人皮发出凄厉哀嚎。
那颗悬吊的肉瘤剧烈收缩,复眼睁开,贪婪地吞噬着六府汇聚而来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