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隆镇的夜空中飘着零星细雨,杂技团的戏棚里却灯火通明。花筱红叼着烟杆,盯着台上表演的阿四和阿十,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听说你们病好了?正好,今晚加演三场‘缩骨穿环’!”阿四与阿十对视一眼,七彩的皮肤突然泛起诡异的光。
当阿四将手臂拉成三丈长缠住花筱红的腰,阿十变成小老鼠钻进她的烟袋时,老班主吓得瘫坐在地。“有鬼啊!”她连滚带爬地逃出戏棚,身后传来十兄弟憋不住的笑声。纪巧儿在台下又好气又好笑,陈大虾却皱起眉头:“别惹事,花筱红不会善罢甘休。”
破庙里,油灯将十兄弟的影子映在斑驳的墙上。纪巧儿握着毛笔,在泛黄的宣纸上写下“大力、千里、顺风……”阿八盯着自己的名字,撇着嘴嘟囔:“就我没本事,连个威风的名号都不配。”阿大伸手揉乱他的头发:“你能隐身帮我们找吃的,比谁都机灵!”
次日清晨,糖水摊前围满了人。阿七单手举起石磨,玉米粒像金雨般簌簌落下;阿五对着铜锅轻轻一吹,沸腾的糖水立刻泛起漂亮的奶白色泡沫。阿八缩在角落帮忙收钱,看着哥哥们施展异能引得叫好声连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他偷偷隐身,将捣蛋的小混混的裤子变到旗杆上,听见人群的哄笑,嘴角才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小兰蹲在河边浣衣,阿大远远望见她望着玉佩发呆。“我爹只留给我这个。”少女的声音被流水声打散,“上面刻着‘纪’字,可找了十年都没消息。”阿大的瞳孔泛起蓝光,百里外的南洋码头、醉醺醺的老人、金铺里相似的金锁在他脑海中闪过。“我……我帮你找!”他脱口而出,心跳快得像擂鼓。
大帅府的练武场,阿二摸着突然变长的耳朵,听见墙后传来低语。“这批军火藏在城西仓库……”刘副官的声音让他瞳孔骤缩。当晚,他跪在万世雄面前:“义父,孩儿耳力过人,定能助您一臂之力。”大帅抚着他的长发哈哈大笑,却没看见少年眼底的挣扎。
“阿五,你上!”彤彤将绣帕系在阿五手腕,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对面凶神恶煞的打手。阿三冷笑一声,示意手下留情。可当阿五被打得嘴角渗血仍不肯倒下时,彤彤突然夺过鞭子:“够了!”她蹲下身替阿五擦血,少女身上的茉莉香让少年红了耳根。
阿大的千里眼突然剧烈刺痛,婆罗洲的奴隶船、花筱红狰狞的笑脸、阿四被铁链锁住的画面在他眼前炸开。“兄弟们,救人!”他一声怒吼,十兄弟如离弦之箭冲向码头。阿五展开墨色翅膀带着众人掠过海面,阿九一拳轰碎船舱铁门,阿八隐身割断绳索。当花筱红被阿四用七彩长绳捆成粽子时,她终于哀嚎:“我错了!饶命啊!”
“以后这里,我来管。”阿光将生锈的铜铃系在腰间,望着劫后余生的兄弟。晨雾中,杂技团的大旗重新升起,阿四在台上表演七彩变身,阿十变出漫天飞花。台下,小兰攥着阿大递来的金锁,泪水滴在刻着“纪”字的纹路里;阿五偷偷看彤彤整理戏服,翅膀在背后轻轻颤动;而阿二望着大帅府的方向,长耳朵动了动——那里传来的走私密语,正被他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