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临近寅时,紧闭的房门里还是断断续续溢出来暧昧的低.吟。
夹杂着女人低低的求饶声。
听着这媚到极致的声音,秦悦脸色涨得通红,差点软了腰。
这还是印象中那个高傲无比的五娘吗,竟然甘愿做下方。
秦悦和荆以秋都是天生好女.色,相遇是在一家同好馆,顾名思义,里面全是女人,也只招待女客,她们相识于花魁之夜。
彼此看对方顺眼,才结交,后来相谈甚欢,成为知己。
那个时候荆以秋对秦悦的评价便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要说秦悦没对荆以秋动心是假的,脸蛋跟身材好到没话说,于是她便想要讨好她。
谁知荆以秋一点也没看重,一颗心全放在那齐钰的身上,她也就灰了心,来到这百花谷中,自生自灭。
没想到被荆以秋寻上门来,又带来个“夫君”,秦悦也算是想明白了,这要是在一棵树上吊死,还真不如去尼姑庵算了。
直到房内云雨声渐歇。
秦悦的脸色也恢复了几分血气,她深吸了口气,准备回房,可能是站久了,又或许是被这暧昧的低.吟弄得浑身,燥热难耐,总觉得心神有些恍惚,脚步往前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在地,幸亏反应快,用手撑住了墙。
她咬了咬唇,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扶着墙走回了房间,坐在床边,一颗心还是跳得厉害,刚才那所听到的,像是做梦一样,让人不敢置信。
可偏生,是真实的。
日上三竿。
荆以秋缓慢睁开双眼,身上酸痛难当,昨晚发生的事,一幕幕闪过脑海。
令人脸颊发烫,她连忙拉高被子裹住自己。
沈劫生正侧着身子熟睡。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身上,像是渡了一层金粉,看上去格外温润。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荆以秋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忍不住凑过去,在她额头偷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下床穿衣。
昨晚,荆以秋的确是疯狂了。
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完全由着沈劫生操控。
收拾妥当之后,她扶着腰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
刚出去,就看见红泥小火炉上架着一把东坡提梁壶,秦悦正在坐在火炉边烹茶,时不时用手中的小扇子扇风,让炭火烧得更旺盛。
听到门响,秦悦擡起头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五娘,你醒了?”
荆以秋脸色微赧,轻轻点了点头。
秦悦笑吟吟地问道:“怎么样,昨晚?”
“不用再问了!”荆以秋急促地打断,语调带着嗔意,“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秦悦见荆以秋这副样子,抿嘴笑了,这脖子上的红印遮都遮不住,什么都没发生,谁信呢。
不过她没拆穿,而是故作疑惑地眨巴眨巴眼:“哦?昨晚什么也没发生啊?”
荆以秋瞪了她一眼,扭开头不理。
“那就好,那就好。”秦悦点了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没待荆以秋反应。
沈劫生从房里走了出来,双臂搂着她的腰肢,凑近几分在耳畔,轻声说:“提上裤子不认人?”
荆以秋脸颊瞬间烧起来,她慌乱地垂眸,挣扎了两下,可沈劫生的胳膊就像铁箍似的,牢牢锁在腰上。
随后,沈劫生像是宣誓主权一般,挑衅般朝秦悦扬了扬眉。
秦悦顿时有种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感。
她侧过身去,假装没看到,继续烹茶。
看着秦悦这幅模样,沈劫生心情舒畅地转而往荆以秋脸蛋上吧唧一口。
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荆以秋狠狠地剜了沈劫生一眼,又羞又恼,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她推拒了几下:“别闹。”
没能推开,反倒是沈劫生的身体愈发靠拢过来。
沈劫生头偏了偏,更加贴近荆以秋的身子,将下颚抵在她的颈窝处,闻着那股清香,感受着肌肤的触感,喃喃:“以秋…”
炙热的呼吸喷洒颈窝处,酥麻痒痒的,撩拨得荆以秋身子微颤,又听到昨夜那一声声在耳畔的轻唤,她只感觉腿发软,差点瘫倒在沈劫生的怀里。
秦悦嘴角抽搐了两下。
这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虽说连续下了几天雪,这屋子周围是白皑皑一片,外边几颗梅花树上也覆满了雪,枝桠上的雪被风吹得簌簌直下。
但外边艳阳高照,屋檐下挂着一串串冰凉的冰棱子,正往下滴着水珠。
三人简单吃了些东西,便一同出去赏景,一路走走停停,玩乐一番。
只是荆以秋显得有些吃力,全程勾着沈劫生胳膊才能勉强跟上脚步。
这样一来,沈劫生就更加肆无忌惮的吃着荆以秋的豆腐。
后面直接背着她,撒开脚丫子跑的欢快,很快就将秦悦甩在身后。
秦悦被丢在身后也不追,干脆回家,给小两口留个空间,省得她们一回去,又黏糊在一起。
四周景物飞速后退,耳边的风声呼啸。
一开始,荆以秋还有点担心会摔倒,可沈劫生跟如履平地似的,她也很快适应沈劫生背着自己奔跑的速度。
“我们这算是私奔吗?”荆以秋趴在沈劫生的背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沈劫生脚步微滞,轻喘了几口气,笑得灿烂如春天的桃花:“私奔?”
她顿了顿:“也行。以后,每年可以来一次私奔。”
荆以秋搭在沈劫生肩膀的双手紧了紧,嘴角弯起,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来。
这种日子,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可现在,这个人就这样陪伴着,宠溺着。
这一刻,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这样一直沉沦下去。
一辈子。
“好。”荆以秋低低应了一声。
沈劫生脚步不减,继续向前狂奔,嘴角勾起一丝满足的笑容。
两人一直玩到太阳落山才回家。
两人刚跨进门,沈劫生就替荆以秋取下白狐裘大氅,在外边抖了抖雪,随后挂在衣架上。
“你们回来的可真是时候,饭刚做好。”秦悦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了出来,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抱怨。
“辛苦你了。”荆以秋应道,拉着沈劫生走到桌边坐下。
三菜一汤,两荤一素,摆在桌子上,看上去颇为丰盛。
秦悦端着碗扒了一口米饭,漫不经心地问道:“过些日子我就要出谷去置办些必需品了,你俩有要我带的吗?”
也省的看这两人情意绵绵,腻歪成这样。
沈劫生抢先答道:“我去吧,这么厚的雪,路不好走,正好我伤好了。”
说着,就起身拿来纸笔,将饭碗往旁边挪了挪,把纸铺在桌上,一本正经的看向两人。
她蹲在桌子前,睁着那双漆黑的眸子,看上去煞有介事。
秦悦和荆以秋面面相觑。
荆以秋最终败下阵来,忍着笑,筷子夹起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等了半天,沈劫生脚都快麻了,两人却都不回应。
她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秦悦撇了撇嘴,有些忍俊不禁:“过些日子,不是明日,你这么着急干嘛?”
沈劫生噎了一下,没吭声,默默的将纸撤了下去。
她这一问,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道直接说待腻了?
荆以秋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沈劫生吃瘪的摸样,心中暗爽不已。
这可是稀奇事,竟然能从她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秦悦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凑在荆以秋耳朵边低语:“五娘,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荆以秋茫然摇了摇头。
秦悦催促:“你再想想。”
荆以秋绞尽脑汁,也没想起今天究竟是什么特殊日子。
秦悦叹了口气:“你的生辰啊,十二月初九,你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
“十二月初九?”荆以秋恍然大悟,她的记忆力,向来都很好,可是,这么重要的日子,却忘的一干二净,实属怪异。
秦悦的目光不由瞟向沈劫生。
果然看到她眉头紧锁,像是在思索,却是默不作声。
饭后,秦悦起身忙碌着收拾碗筷。
沈劫生拂袖替荆以秋斟茶一盏。
荆以秋擡手提盏,掀白瓷青盖撇了撇茶末子,叶片沉浮,茶香氤氲,轻呷一口,入口清润。虽是在喝茶,眼角余光却瞥向一旁发呆的沈劫生。
她抿唇笑了笑:“怎么了?”
沈劫生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荆以秋身上,眼眸里隐藏的爱意淌淌流转,仿佛飘荡层层烟雨,显得一片朦胧。
她垂眸掩饰自己的慌乱,右手摸向腰间系着的玉佩,用力扯了下来,塞到她手中:“喏,给你。”
连耳根子都红了,荆以秋一时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一直觉得沈劫生是个不拘言笑的性格。
从未料想过,这闷葫芦平日里也有腼腆害羞的时候。
过了好半晌,荆以秋才回过神来,笑着问:“你可知赠予玉佩是何种意思?”
沈劫生脸色更红了些:“我知晓。”
玉佩象征着美好爱情,若赠与别人,便是定情之物。
荆以秋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原来,她并非不懂,只是不愿表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