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扶绥县。
入目皆白雪,空气冷冽,街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行人,也都是一脸焦急,脚步飞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他们一般。
段家大宅,后院一间屋子里不断传出打铁的碰撞声,叮、叮、叮声音很大,让人觉得耳朵疼。
几十个汉子,正拿着铁锤,不停地挥舞着,打得火花四溅。铁锤在铁砧敲击的声音,像是在打在人心尖儿上。
“虎哥,你说咱们这不分日夜的,为了啥啊?”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喊道,一边喊,一边用手抹汗。
被称为虎哥的男人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一张方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鼻翼高挺。此刻他的额头冒着汗珠,却并未擦掉,任凭它们一滴滴滑落下来。
男人沉声回答:“主人家的事,就别管这么多了,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私藏盔甲,兵器都是大罪,私藏一副盔甲的罪行,和三张弩是一样的,而一旦超过三副盔甲或五张弩,会施以绞刑。
而这屋子里摆满了刀剑跟弩箭,散发着森寒的杀气,让屋子里阴气腾腾。
光膀子男人闻言,撇撇嘴,不敢多言。
噗呲噗呲,一只信鸽在屋顶盘旋了两圈,又俯冲而下。
窗户被推开,段天成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小竹筒,将纸条展开,快速扫视了一遍。
纸条上只写了简短的一句话:“时机已成熟。”
段天成看罢,将纸条揉成团,丢弃在桌上。端起桌上放着的酒杯,仰头饮尽,然后起身,大踏步地离开了书房。
一个月后,段天成打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噱头起义,起兵攻入了京城。
一时间民声沸腾,百姓们纷纷逃窜。
京城守将刘将离,闻讯率部前来救驾,但他们刚到京城,就遭黎滢等人伏击,被围困住,他们只能退到郊外暂做抵抗。
这场仗,不过打了半个月,京城守军被屠杀殆尽,刘将离被俘。军营里的汉子虽然勇猛,却抵挡不住各门派弟子,宛如鸡蛋碰石头。节节败退,最终被杀的杀、擒的擒,整座京城就快成了无主之地。
京城的战况,迅速扩散至全国。
一时间百姓怨声载道,愤恨不已。
御书房内。一道明黄色身影坐在金銮宝座上,神情焦虑,他左侧站着齐平,也是愁眉苦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以为刘将离能撑到镇守边关的杨轻鸿回京,可现如今不过半个月就被杀溃,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父皇,您看这可如何是好?如果杨将军没办法赶回来支援…这…”齐平说着,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一个江南商户,对朝中之事不甚了解,怎么可能会突然发动叛乱,还这么了解京城内的动向。
齐宜年不免有些疑虑,皱眉道:“段天成不过带着些散兵,不足为惧,而那个黎滢朕当初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她也接受了,可她却言而无信,竟然去帮段天成谋逆。”
一提到黎滢,齐平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女人简直是个贱人。用计杀了许长生不说,还害的他丢了九华这个靠山。
如今放着皇家抛出来的橄榄枝不抱,反而去投奔了段天成那个草包。
想到此,齐平便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一介女流,又怎么可能与我们相比,只要等杨将军带着十几万大军回京,还怕他们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齐宜年叹息一声:“现在京城内外,一片混乱,朕只能先稳定局势再考虑其他。”
齐宜年虽然是天子,可他能当上这个皇帝也是这乱世中侥幸得来。他也一直以来都没怎么担当过重责。
一来是因为太过仁慈,不舍得伤害百姓;二来则是因为他对朝政根本没有兴趣,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即可,其余的事,他都不想管。
而如今,形式愈加严峻,他就算不想管也由不得他不管。
齐平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口劝慰道:“父皇,儿臣知道您心软,可眼下,宫里只剩几千侍卫在负隅顽抗,恐怕…”
齐平没有继续往下说。
齐宜年却懂他的意思。
夜深人静。
流云殿外,守门的太监正靠在门框上昏昏欲睡。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随后一道黑影翻过墙头,落在了院里头。太监警醒,睁开惺忪的双眸,却见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心下疑惑,揉揉眼睛,再睁开,依旧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吗?
那太监摇摇脑袋,再次闭眼,继续睡去。
黑影径直走向寝宫,悄无声息,似乎连脚步声都是无声的。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里面昏暗一片,炭火烧的很足,让室内温暖如春。
那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挂着鲛绡宝罗帐,床上正躺着个妇人,正是齐钰的生母,宁霓裳,也是祺妃。
宁霓裳的脸颊有一点婴儿肥,眉眼弯弯,如同新月。身上裹着蚕丝锦被,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一头长头铺散在枕头上,如墨玉般漆黑发亮。
黑影站定在床边,刚伸出手,宁霓裳的睫毛微颤了一下,反手一抓,便拽住了那个黑影的手腕,用力一拉,将黑影拉近,然后张口狠狠咬下。
疼痛传来,那黑影闷哼了一声,没有甩开宁霓裳,而是将她的双手钳制住,压在了头顶。
“你个小蹄子,还是这么凶。”黑影低声咒骂着,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扯掉宁霓裳身上的锦被。
宁霓裳只觉胸口一凉,下一瞬,她就觉得身体失去了平衡,被一双纤细的臂弯给搂进怀里。
陌生又熟悉的清冽气息钻进鼻翼,宁霓裳惊愕地擡头,对上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她愣了一下,下一秒,便感到身上的衣物已经褪去了大半,胸前凉飕飕的。
“黎滢,你…”宁霓裳瞪圆了美目,望着近在咫尺的美艳容颜,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双手抵在她肩头,试图挣脱她的禁锢。
黎滢却笑靥如花,凑到她耳边,吐气若兰:“你想咬死我吗?”
“你怎么进宫了?不是在郊外吗?”宁霓裳躲了躲,想从黎滢怀里逃脱。可黎滢早料到她会这样,一只手掐着她的脖颈,一只手紧扣住她的腰肢,不给她丝毫机会。
黎滢的手指在她腰间掐了一下,轻声说道:“我要进宫,谁拦的住我。”声音很柔,但却充满着冰冷和杀意。
宁霓裳又羞又恼,怒视着黎滢:“放开我!”
黎滢轻嗤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看你是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在我身下承欢的。”说完,一把撕开她的亵衣,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
听见这句话,宁霓裳猛地睁大眼睛,脸颊涨红,连脖子都染上了绯色,气愤的同时更多的是羞耻:“黎滢!以前是以前!”
“是吗?”黎滢轻飘飘地应了一声,然后俯下身,吻向她唇。
宁霓裳惊呼,奋力扭动身体:“黎滢,你别碰我!”
黎滢却像没听见一样,依旧吻着,甚至还伸出舌头,舔向她的锁骨。
宁霓裳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涌上了脑海,心中羞愤欲死,恨不得自己此刻有千百种办法杀了黎滢。
可惜她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她根本打不过黎滢。
黎滢轻哼一声,一只手捏住宁霓裳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来:“放松点,别跟死尸似的,你伺候齐宜年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个老样子,还有你不是神水宫的人?难不成连房中术都不会?”
宁霓裳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她闭了闭眼睛,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恐惧,声线发颤:“黎滢,求你放过我吧。”
神毒与神水同出一脉,当年宁霓裳只远远的偷看了黎滢一眼,惊为天人,从此对她念念不忘。
可黎滢与许长生已经私定终生。
宁霓裳方才恍惚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而这个时候,她已经深陷囹圄,将被众人追杀的黎滢藏在神水宫里,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直到沈劫生的出生,打破了原本的安逸生活。
复仇,成了黎滢今生所求。
黎滢听见宁霓裳求饶的声音,却不为所动。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佻地摩挲着宁霓裳白皙的脸庞,语带讽刺:“当年你想方设法爬上我的床,现在倒成了贞洁烈女了?”
“黎滢!你这个疯婆娘!”宁霓裳气急,忍不住扬起巴掌扇在黎滢脸上,却因为没控制住力道,反而打在她胸前。
黎滢的身材保养极好,虽然已经快四十,依旧风韵犹存。胸.部丰腴饱满,被巴掌拍打,弹性十足。
黎滢却不怒反笑,笑容阴冷:“霓裳,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她忽然停下动作,居高临下地盯着宁霓裳:“因为,你比那些男人强太多。”
随着黎滢指尖弹出一道白色气劲,罗帐缓缓落下,遮挡住两人的身影。
黎滢的动作很快,每一个细节都表示她并非玩闹,而是真的准备要了宁霓裳。
“你…唔…”宁霓裳的抗拒被黎滢封住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袭遍全身,宁霓裳的瞳孔倏地收缩。
察觉到不对劲,黎滢手上动作顿了顿,轻蔑一笑:“不是生过孩子了,怎么还这么紧?”
“我跟齐宜年就一次,自从生下钰儿,这些年我从未与他同过房。”宁霓裳自嘲般的勾起了唇角:“可笑的是就那一次,我都是把他当成你。我真的好恨你啊,当年你就那么一声不吭的走了…”说到最后,泪水从眼眶滚滚而出。
黎滢的眸光闪了闪,脸色微微沉了几分,但很快就掩饰了情绪。她俯下身,亲吻着宁霓裳白净的额头,声音温柔得像春风一样:“你可是未来的太后,这么爱哭鼻子可不成。”
像是羽毛拂过心扉一般,让宁霓裳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她擡起眼帘望着黎滢的脸,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酸楚:“要加快了,杨轻鸿就快回京了。我要钰儿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
黎滢轻笑:“那你可得准备好了。”说着,她又附下身,轻咬着宁霓裳娇嫩如凝脂的耳垂,低哑的嗓音带着魅惑:“等齐钰当上皇帝,你就是我的了。”
“嗯...”宁霓裳轻轻地应了一声,身上的热浪再次汹涌而来。
巫山云雨之后,宁霓裳疲累不堪地躺在床上,浑身都像散架了一般。黎滢却像吃饱喝足了似的,慵懒地靠坐在床头,一副事后余味尚存的模样。
她举起三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指间还带着不明液体,滑落在那傲人的胸前,显得异常妖艳。宁霓裳轻喘着,一双泛着水雾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又被勾去了魂魄。
“怎么,还想来吗?”黎滢媚眼如丝,声音软糯诱人,仿佛一条蛇缠绕在宁霓裳的心上,挠得她难受不已。
“不想…”宁霓裳回过神,艰难地摇了摇头,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黎滢,不敢再看。
黎滢笑了笑,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宁霓裳浑身僵硬地挺着脊梁,感受着脸颊上湿润的触感,心中的暖意一寸寸往上蔓延。
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