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此话一出，其余臣子纷纷附议。
齐宜年神情疲惫，揉了揉额头叹息一声：“这件事朕自有分寸。”
方兴沉吟片刻后：“皇上，臣以为，此时不能再纵虎归山，必须趁早除掉！否则，后患无穷啊。”
齐宜年抿紧薄唇，沉默不语。他的心中如同乱麻一般纠结，过了良久，才缓缓擡头，问道：“方爱卿，你觉得该怎么做？”
方兴见他如此问法，顿时明白他的心思，一时间也不再多嘴。
天下高手如云，彻底铲除，谈何容易，当年九华掌门许长生，更是曾经以剑诀十三式，敌百余名高手的惊世武功闻名江湖。
齐宜年现在虽然坐拥天下，可要想真正做到铁板一块，难比登天，若许长生只是一般高手，他也不用担心，偏偏是位绝顶高手…
如今九华弟子遍布天下，还有其他门派，若动手，恐怕会遭遇群起而攻之。
齐宜年并非畏惧战争，只是他实在不愿意看着大好河山就此葬送，所以他很犹豫。
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
众臣见状，都低眉敛目，没有发表言论。
齐钰将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开口道：“父皇，实际上，儿臣有一个两全其美的策略，无需动用一兵一卒，便可以解决当前的难题。”
齐宜年眼前一亮，急切地问道：“什么法子？”
众臣纷纷投去探询视线，这个贤王自幼聪颖过人，文采斐然，是京城里公认的天之骄子，但生性孤僻，从来都是与世无争，向来不问朝政，对于朝廷里诸多规矩也颇为不屑，如今却主动提及，莫非另有妙计？
齐钰慢慢地端起酒樽，浅浅地抿了一口美酒，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各位江湖门派都唯武林盟主马首是瞻，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让他们争个鱼死网破。”
这个策略一提出，众臣都不禁点头称赞，如果能够控制住武林盟主，那么控制各门派就如同掌控着一条线索，可以轻松地牵动整个江湖。
齐宜年双眸顿时亮若星辰，拍案叫绝：“不错！”
众臣皆是点头称赞：“贤王果然高明。”
齐钰微微颔首，淡定地喝酒，扫了众臣一眼，目光掠过齐平，见对方神情微变。
他扬起一边眉梢，似乎看到了最滑稽的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转瞬即逝。
酒过三巡，众臣纷纷离席拜别，独留齐钰陪伴齐平饮酒。
等众人散尽，篝火熄灭，已夜幕降临，只有偶尔飞鸟掠过，发出清脆鸣叫。
此时，几十盏精致的宫灯被挑在树枝上，照亮了行营前的空地，如同一道璀璨的星河横亘在黑暗之中。
在温暖的宫灯照耀下，两人的身影都被染上了一层昏黄的光芒，显得飘渺不定，如同隔了千山万水，只能远远地望着，却永远无法接近。
齐平正对着齐钰，眼睛微眯，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冽的气息：“九弟，这次你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齐钰则悠闲地品着酒，仿佛完全未感受到齐平的怒气，他淡淡地回答：“大哥，我一直都没变过。”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一切都在这一刻化为无形。
随后，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齐平端着酒樽站起身，走向空旷的地面，擡头仰望满天繁星，口中感慨道：“在这么多兄弟之中，大哥最看重的就是你。当年我落水时若不是你舍命相救，早就去见阎王爷了，你的身体也是因为那冰冷的湖水而落下病根。”
他站在月下，剑眉高鼻，面如古铜，目光炯炯，风神轩朗，一身四爪蟒袍，身姿挺拔，背影却有些苍凉。
齐钰点头应是，目光落在齐平身上，幽邃的黑瞳渐渐浮现一抹失落。
齐平转过头，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皱眉问道：“九弟在想什么？”
齐钰淡淡道：“只是在想一些琐碎的事罢了。”
齐钰从小就喜欢粘着齐平，但凡有什么玩乐或者好吃的，都要拿给他尝，每次都会把齐平逗得咯咯直笑。
可惜，自打七岁那年齐钰醒悟后，便不太愿意搭理齐平了。
齐平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无话不谈的兄弟，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悲凉。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九弟，你是不是还在为当年我落水，父皇责怪你而生气？”
齐钰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大哥，过去了。”
听了这话，齐平的内心不禁一阵颤抖，这个齐钰不再是那个粘着自己、喜欢玩的弟弟，而是一个有着自己想法和决心的王爷。
他举起酒樽，向齐钰敬了一杯：“九弟，大哥祝你一切安好。”
齐钰微微一笑，端起酒樽回应道：“谢谢大哥。”
凌空皎月，洒下清辉，冷光如银如纱，将蔓延千里的林子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如梦，似幻。
齐钰返回营帐，立刻有宫女迎上前来服侍，她们恭敬谨慎，尽心尽力。
洗漱完毕后，他摆了摆手，命令她们退下。
帐内燃着龙涎香，袅袅娜娜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齐钰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耳边回荡着齐平刚才的那番话，他心中思绪纷乱，烦躁不安，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这种日子，似乎已经接近了尽头。
“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忽然，帐外传来了一个柔婉甜美的声音，宛如春风拂面，温暖人心：“贤王爷，奴婢煮了燕窝粥，请您起来趁热喝吧。”
“进来。”
齐钰从榻上起身，看着掀帘进来的女子，心中划过一道诧异。
原因无他，只因那女子身着一袭粉红罗裙，身材娇小玲珑，面颊白皙如玉，一双杏核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尤其那红唇，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娇嫩诱人，引人遐想。
女子手里端着食盒，一步三摇走到软榻边，把食盒放到矮桌上，将盖子揭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她随后跪伏在齐钰脚边，柔声唤道：“奴婢玉儿，见过贤王爷。”
“起吧，你是哪个宫里的？”
玉儿站起身，羞涩一笑，道：“奴婢是晋王府的，晋王爷命奴婢送来燕窝粥。”
说着，只见她一双纤手皓肤如玉就这么伸出来，托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燕窝粥，递到齐钰面前。
“晋王真是客气。”齐钰收敛心神，漆黑眸底隐约浮现一缕厌恶，却仍旧接过，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
玉儿乖巧地站在旁边，安静等候伺候，瞧着齐钰的侧脸，心跳也莫明的加快，果真如主子所说，貌比潘安。
视线太过炙热，齐钰将碗放在矮桌上，问道：“还有事吗？”
“没有…那奴婢先告退了。”玉儿回过神，往前走一步，忽的一个踉跄，好似被绊了一跤，身体顺势栽了过去。
齐钰下意识伸手，触碰到肌肤柔软细腻，瞥见玉儿惊慌的表情后。
他心里更是不耐，语气也不由带了些许冷厉：“怎么这般莽撞，幸亏本王扶住了你。”
玉儿双手环着齐钰的脖颈，心跳猛然停滞了半秒钟，擡眸，恰好撞入齐钰略显迷茫的黑瞳，一颗芳心顿时乱成了一团麻絮，脸上也升起绯红，急忙低头：“谢、谢贤王爷。”
怀抱美人。
齐钰擡手摩挲着玉儿的腰肢，修长的手指缓慢移动。
一股酥痒涌向全身。玉儿忍不住嘤,咛一声，脸蛋愈加嫣红，整个人如同醉了一般，倚在齐钰怀里不敢动弹分毫。
齐钰的温热的手顺势抚摸着玉儿圆润的肩头，语调慵懒：“美人投怀送抱，若本王不懂，岂非伤了你的心？”
玉儿娇躯僵硬，心尖颤抖，紧抿着红唇，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低低说道：“奴婢不敢。”
齐钰嗤笑，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春宵一刻值千金。”
嗓音清冷悦耳，听得玉儿心中一荡。
离那榆木拔步床越来越近，玉儿只觉得胸口怦怦直跳，一张脸烧得滚烫。
直到白色床幔落下。
“嗯…贤王爷…您怎么不脱…唔…”
玉儿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只秀窄修长的手捂住了唇，桌子上的烛火闪烁，夜幕逐渐深沉，帐内春色无边。
旖旎悱恻…
翌日。
齐钰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向怀中的女人，双颊染着浅浅的晕红，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这时，怀里的女人动了动，睁开双眼就看到齐钰的容颜，不禁痴迷起来，伸出手想要抚上他的额间。
然而，手还未碰到，就听到警告。
“不该碰的别碰。”
玉儿吓得立马缩回手，满腔绮念消失殆尽，她暗骂自己没用，竟被震慑住，真丢了主子的脸！
齐钰推开她，径自下床，整理着昨夜被弄乱的衣袍，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澜，仿佛对于她的存在并不以为然。
玉儿愣了一下，心脏像是被一根绳子狠狠勒住，难受得紧，她连忙跑过去帮齐钰整理仪容。
却不料被齐钰抓住了手腕，他俯身贴近她的耳畔，漫不经心地说：“选主子，要选对，就我五哥那个蠢驴脑子，你跟着他迟早完蛋。”
说完，松开了她的手。
闻言，玉儿浑身剧震，怔愣片刻，突然扑通跪在齐钰面前，磕了几个响头。
她的眼眶红了一圈，哽咽道：“奴婢多谢贤王爷教诲！”
齐钰侧头瞧了眼床单，那落红异常刺眼，女人身上斑驳点点的淤红，也证明着昨夜是何等疯狂的索取。
“起来吧，先穿好衣裳，伺候本王洗漱。”齐钰淡漠说着，转身走向软榻。
他满身孤傲，如山巅雪莲，遗世独立，悠远淡然，旁人能在世上看到他，却得赞声天上人，不知何人才能让他动一点凡心。
玉儿咬了咬唇，擦干净眼角的泪水，拿起床上的罗裙飞快套上，匆匆梳妆打扮了一番。
小碎步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