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叶堆积的地面突然传来细碎震动,仿佛有无数枯枝在地下爬行。
姜稚薇的金钱剑骤然发烫,符文光芒大盛,剑脊映出树林深处晃动的幽绿光点。
当第一只人头蜘蛛怪物踏出阴影时,身体部位还在滴落黏液,
黏液落在腐叶上,立刻发出腐蚀声响。
雄鸡国选手生前狰狞的面孔凝固在怪物头部,
嘴角咧到耳根,眼球在空洞的眼眶里机械转动,
八只复眼如同八面棱镜,将夏国小队的身影切割成无数个颤抖的光斑。
“就是它们!”
孙灵渔的人皮诡异婚配对象自动展开。
怪物身上散发的恶臭令人作呕。
那是混合着腐肉、黏液与血腥的气息,就好像是有千百具腐烂的尸体同时被搅碎。
怪物排成扇形包抄过来,蜘蛛腹部覆盖的黑色刚毛沾满泥土,
每根足尖都凝结着暗紫色的毒液,
所过之处,地面留下冒着白烟的坑洞。
“这就是惊悚世界所说的半蛛化形态...”
姜稚薇的声音被沉重的呼吸声打断。
此刻亲眼目睹,才真切感受到这诅咒的恐怖。
这些怪物不仅保留着人类头颅,甚至还带着生前的表情。
叶舟对肩头的纸人小萝莉使眼色:“事不宜迟,速战速决,免得吸引其他的诡异或者对手靠近,解决它们。”
本该听从指令的诡异却傲娇地扭过头,眼眸盯着林在溪手中的报纸,小短腿踢腾着要去够紫袍下摆。
叶舟维持严肃表情的脸瞬间僵住,耳尖泛红。
在全球数观众面前,他的诡异竟公然“叛变“,
这比被怪物围攻更令人窘迫。
“处理掉吧。”
林在溪慢条斯理地将手里的报纸折叠起来,握在手里。
下一秒,纸人小萝莉突然从他肩头跃下,
落地时分裂成数十个纸偶,像被风吹散的扑克牌般飘向蜘蛛怪物。
每个纸人的脸颊都点着诡异的胭脂红,
黑纽扣眼睛在血月下泛着幽光,
咧嘴露出的锯齿状牙齿与雄鸡国选手的狞笑如出一辙。
纸人们扑到蜘蛛怪物身上,用蜡黄色的小手死死抱住节肢,脸上的胭脂红在接触怪物的瞬间转为深褐。
更骇人的变化随之发生:
被纸人抱住的蜘蛛躯体开始泛起蜡质光泽,
刚毛脱落处露出纹理清晰的纸纹,黏液变成粘稠的浆糊。
一只试图挣扎的怪物举起螯肢,却发现整条腿已变成泛黄的宣纸质感,足尖的腐蚀液化作墨汁滴落。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静止后彻底爆炸:
“这是什么降维打击?蜘蛛变纸糊的?”
“夏国队到底有多少隐藏底牌?紫袍+纸人双挂?”
“酸了!我们国家的诡异还在啃树皮,他们在玩剪纸艺术!”
“快!用火烧!纸做的肯定怕火!”
“楼上傻了吧?没看见纸人接触怪物后变色?那是吸收怨念的标志!”
“雄鸡国选手死了都要被做成手办?太惨了哈哈哈……”
画面中,最后一只蜘蛛怪物的复眼变成空白纸团,
整具躯体坍塌成一叠人形剪纸,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
但争议弹幕同时涌起:
“这不公平!夏国队的诡异明显超出平衡!”
“肯定是惊悚世界暗箱操作!之前的木屋也是内定!”
此时,纸人小萝莉们重新聚合成单体,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跳回林在溪肩头。
蜡黄色的皮肤逐渐恢复红润,黑纽扣眼睛得意地瞥向叶舟。
林在溪终于抬眼,目光扫过地上的剪纸堆,报纸边缘的蛛网缺口似乎又扩大了些。
全球观众这才注意到更惊悚的细节。
每张剪纸的面部都保留着雄鸡国选手的特征,但嘴角都被强行折出上扬弧度,像极了某种恶意的嘲讽。
“所以...这些怪物被变成了永久性的纸人?”
“细思极恐!林在溪是在收集战利品吗?”
“请问一下这和林在溪有什么关系?不要有什么事情都往林在溪的身上甩好不好?”
“下一个该轮到谁被纸化?我们国家的选手快跑!”
“建议惊悚世界改名叫《夏国队的诡异养成记》!”
当夏国小队继续前行时,身后的剪纸堆突然无风自动,齐齐转向他们的背影。
某个平台上面,一条高亮弹幕获得百万点赞:“别人在求生,夏国队在收集诡异手办!”
……
阴森的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海岛上空炸响,
宛如来自地狱的丧钟,
惊得林间栖息的乌鸦扑棱棱乱飞,黑压压的一片遮蔽了半边天空。
声音冰冷又机械,却字字如刀,刻进每个参赛者的心里:“海岛上藏着四座公寓,明日夜幕落下,不详之事必将降临。唯有在公寓内找到专属床铺,盖上被子沉沉睡去,方能迎来黎明。若寻不到床位,就等着成为怪谈里的冤魂吧。”
不少的人想起昨夜毒雨的惨状。
那些被忽视的提示,最终化作吞噬七千生命的剧毒。
此刻,全球观众的屏幕同时被血色浸染,弹幕区瞬间被惊恐的字符淹没:
“四座公寓?这么多参赛者怎么分?这是要自相残杀!”
“细思极恐!沦为怪谈是不是会变成新的诡异生物?还是变成怪谈当中被害死的无辜的人。”
“夏国队快让紫袍大佬出手!他肯定知道线索!”
……
有一个国家的队伍正在腐林深处奔逃,队长腰间的罗盘突然疯狂旋转,指针直指北方。
当他们抬头,边缘竟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建筑轮廓。
哥特式尖顶刺破云层,窗棂间隐约晃动着人影。
这些人都大喜过望,没有想到他们的运气这么好,竟然直接撞见了刚才的提示音当中所说的公寓。
就在这些队员朝着公寓的方向急奔而来的时候,刚到门口。
脚下腐叶突然塌陷,无数青灰色手臂破土而出,将他拖入漆黑的地底,只留下半截带血的衣袖在风中飘荡。
只有一个选手在临死之前反应了过来:“这是海市蜃楼。”
在临死之前,终于看清楚了,这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建筑,而是一座座坟碑。
……
另外一个国家的选手聚集在断崖边,有一个诡异望着深不见底的峡谷绝望嘶吼。
“按回声测算,最近的公寓也在十里之外!“
队员展开泛黄的兽皮地图,却发现所有路径都被黏液覆盖。
他们冒险踏入竹林,竹叶竟瞬间化作惊悚,如雨点般砸在身上,灼烧出蛛网状的伤口。
更骇人的是,被黏液触碰过的树干上,逐渐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床铺刻痕,就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
当惊悚世界冰冷的提示音如同死神的低语,
在海岛的每一个角落回荡,惊起无数飞鸟仓皇逃窜。
林在溪却不慌不忙地重新展开手中那张泛黄的报纸,
仿佛外界的生死危机与他毫无关系。
这一幕被直播镜头捕捉,瞬间在全球观众中引发轩然大波。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看报纸?是想害死全队吗!”
“夏国队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诡异!关键时刻掉链子!”
“呵呵,继续装,最好把夏国队都坑死!”
“赶紧去找公寓啊!再磨蹭就来不及了!”
各种吐槽、斥责、嘲讽的声音,密密麻麻地刷满了直播间的屏幕,各国观众的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姜稚薇,孙灵渔,叶舟三人对视一眼,
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围到了林在溪身边。
“这张报纸上面好像有其中一座公寓的资料。”
林在溪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缓缓将报纸展开,指着内页角落。
那里印着一则褪色的广告:“阳光海岸公寓盛大开业,面朝银沙,背靠青山,绝佳度假胜地!”
泛黄的铅字旁边,用暗红墨水画着歪歪扭扭的箭头,
字迹边缘还晕染着诡异的荧光绿,与之前毒雨的颜色如出一辙,
旁边更写着蝇头小字:“自木屋东行三里,见枯树右转”。
叶舟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也太巧了...”
他们的惊喜还未完全展露,直播间里已是骂声一片。
“凭什么夏国队运气这么好?这游戏根本不公平!”
“肯定有黑幕!这报纸绝对是提前安排好的!”
“太酸了!我们国家的队伍还在盲目乱撞,他们倒好,直接有地图!”
“建议严查紫袍诡异!说不定和主办方有勾结!”
此刻,有的国家选手在荆棘丛中艰难穿行,身上早已被划出无数血痕。
有的国家的队员为了一张残破的地图大打出手,拳脚相向。
而夏国小队研究报纸的画面,却被清晰地投放在各个直播间。
这种强烈的对比,让全球观众的情绪彻底爆发,
嫉妒、愤怒、不甘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将整个直播画面搅得沸反盈天。
……
林在溪将报纸折成箭头形状攥在掌心,紫袍在林间穿行时带起细碎荧光——那是报纸边缘蛛网缺口渗出的黏液。姜稚薇的金钱剑突然发烫,剑脊映出前方树冠间若隐若现的尖顶轮廓,孙灵渔人皮道具翻涌得更剧烈,那些浮起的皮纹竟与报纸广告上的花纹完全重合。
穿过最后一片蕨类植物,锈迹斑斑的铸铁门廊骤然出现。“阳光海岸公寓“的鎏金招牌歪斜悬挂,字母缝隙里卡着风干的鸦羽,阳光穿过字母o的圆孔时,在地面投下骷髅头形状的光斑。两扇铁门呈诡异的v字形敞开,门轴上的铁锈簌簌掉落,露出内侧刻满的床架图案,每个图案都用暗红涂料描边,像极了凝固的血痕。
庭院里的杂草足有半人高,草叶上凝结着非晶态的露珠,触碰即化为齑粉。七只乌鸦蹲在斑驳的墙面上,羽毛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它们转动脖颈时发出“咔嗒“声响,黑曜石般的眼珠死死锁定夏国小队——当叶舟试图挥手驱赶,为首的乌鸦突然张开喙部,里面竟密密麻麻排列着三排倒齿。
“看门牌。“林在溪的指尖拂过门柱上的铜质铭牌,那里本该刻着公寓简介,如今却只剩下一行用指甲抓挠出的血字:“第十二个床位在阁楼“。姜稚薇的金钱剑突然剧烈震颤,符文光芒将血字照得透亮——每个笔画里都包裹着细小的指骨碎片。
全球直播间的弹幕被嫉妒的火焰点燃:
【凭什么?!我们还在啃树皮,他们直接找到豪华公寓?】
【注意看乌鸦的眼睛!那是监控摄像头伪装的!】
【我赌五包辣条,阁楼肯定是陷阱!】
【夏国队这运气,怕不是把全游戏的欧气都吸走了?】
孙灵渔的战术目镜突然捕捉到异常热源:三楼某个窗户的窗帘后,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晃动,其头部与身体的比例诡异得像个倒置的漏斗。叶舟怀中的纸人小萝莉突然分裂成三个,分别指向公寓的正门、侧廊和通风管道,每个纸人的嘴角都咧成非人的弧度。
当林在溪率先踏入铁门的刹那,所有乌鸦同时振翅,羽毛脱落处露出锈蚀的弹簧结构。门廊上方的水晶灯突然亮起,灯泡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人脸,它们张合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每个瞳孔都映着夏国小队的倒影。而在海岛的另一端,某支樱花国队伍正用匕首剖开同伴的腹部,试图用鲜血绘制寻路符咒,直播间的画面因过于血腥而被强制打码。
“第十二个床位...“姜稚薇重复着血字,突然想起报纸广告角落的批注:“奇数床位藏恶鬼“。她抬头望向阁楼的老虎窗,那里不知何时趴满了白色的手掌,每根手指都缠着床单碎片,在风中轻轻摇晃,宛如无数只招魂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