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谷 作品

古代篇之谢红叶

古代篇之谢红叶

元嘉二十二年春,长平城中。

土匪谢红叶见到当地官员为了谋取功劳肆意屠杀百姓,造成上千人死亡数千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愤怒之余,她振臂一挥,召集百姓,联合起来一起反抗这些人的残暴行为并前往京城,将此等灭绝人性之事状告御前,为死去之人讨一个公道。

前往京城途中,有人闻说此事,不忿之余也加入队伍中,短短数日,增加了一千余人。

然而此路并非一帆风顺。

当队伍行至东阳这一座小城时,却被拦住了去路。

小城太守见她们是为了状告同僚,也起了坏心,想以谋反之罪将她们全都处死在这里,如此一来,不仅同僚欠他一个人情,他还能携此上书京城,好让品阶再进一步。

谢红叶不知内情,误以为她们是土匪的原因,才被拦在城门前。

思索之后,舍生取义,命百姓将她们抓起来递给东阳太守,换一条前往京城的路。时值冬日,天寒地冻,在路上多耽搁一日便有一日的风险。

谁料此举正中那怀有不轨之心的东阳太守下怀。

谢红叶与她身边跟随的百余人,虽说不是各个身强力壮,但也是以一敌十的好手。要对她们下手,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这百余人。

就在东阳太守苦寻解题方法时,谢红叶等人阴差阳错地自废臂膀,送上了门。

既然送上了门,又何必将其拒之门外?

得到谢红叶等百余人的东阳太守翻了脸,他将那些百姓都骗入城中,围在城墙一角,命城防军随意射杀,想置他们于死地。

“谢红叶怎么会轻易看着同伴惨死在自己眼前?”说书人到这里语气一顿,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他接着道:“那谢红叶仿佛有如神助,突然飞了起来,她擡手一挥,那些官兵就全都死在了她的刀下。”

“随后那谢红叶率领百姓离开东阳,前往鲤门。鲤门知府听闻了谢红叶即将到来的消息,他怕得要死,连夜闭紧城门,不允许任何人放她们进来。”

“前面说过,这谢红叶的性格就是如此,她要做的事,谁都不能阻拦。”

谢红叶带领百姓直接杀了过去,大破城门,无人能挡。处置了鲤门城的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后,谢红叶整理队伍,前往嘉广。

嘉广是去往京城必须走的一条路,无法绕开。

同东阳、鲤门一样,嘉广听闻了谢红叶的消息后,远远地将城门锁了起来。

这嘉广可不是东阳、鲤门这样的小城所能比拟的,单就城防军,比东阳和鲤门加起来还要多,更何况这里还有朝廷派来的军队——谢红叶等人的消息,早就被传到了京城——这是专门对付谢红叶的军队。

谢红叶面对嘉广时没有退缩,却反常地没有强攻,完全没有面对东阳和鲤门时的气势。

“就在大家伙儿以为谢红叶怕了的时候,到了夜半,谢红叶却突然命人敲鼓整军——这是为什么?”

那说书人卖了个关子,引起众人的不满后,他才往下说。

“原来啊,这嘉广城中起了内讧,朝廷派来的军队和嘉广城的城防军厮杀在一起,都说对方与谢红叶暗中勾结。谢红叶如何怎么知道今晚会发生这些事情的?”

“只有两个答案。”

茶座中一男道:“那谢红叶未卜先知!”

“她暗中挑拨的!”

说书人微微一笑,“具体情况我们不得而知,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大家也都清楚,谢红叶利用这个机会,成功拿下了嘉广城。这一战战况激烈,谢红叶损失得十分惨重,与她一起离开观音山,前往京城讨公道的百姓们全都死在了这些人手上。”

“安葬了乡亲们的谢红叶悲痛欲绝,这时谢红叶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有人追问。

——谢红叶不可能成功抵达京城的。

“之前种种拦路行为,谢红叶认为是这些贪官污吏自作主张,想要谋得高位。嘉广城发生的这一切令她改变了这个想法。她和那些百姓们只是为了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而已,凭何让征南将军带着两万兵力前来嘉广,害得那些含有冤屈的百姓尽数惨死。”

“这一切分明是有人授意!”

说书人的声音愤慨激昂。

“谢红叶是这样,我们又何尝不是这样。欺压我们的那些贪官污吏几时得到了应有的处罚?顶多不过是放逐他地,几年之后再调回来。”

深知这个道理的谢红叶歇下了前往京城的心思,她做出了另一个决定——造反。

她最终还是被那些人逼着走上了他们想要谢红叶走上的路。

下定决心的谢红叶在嘉广城中招兵买马,甚至不需要谢红叶付出什么,听闻了谢红叶的事情、同情那些饱受冤屈的百姓自愿加入谢红叶的阵营,这样做也是为了他们自己,世人苦狗官久矣。

一时间,谢红叶的队伍空前壮大。

谢红叶带着自愿加入的百姓和投降了的官兵,离开嘉广,直接北上,一举夺下了德阳、德阴、长平这三座城。

“如今,这谢红叶就在我们长平城中。”

说书人最后道。

与谢红叶有关的事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长平城也不例外。

谢红叶攻入长平城,最欢喜的莫过于这些百姓,他们平日恨的贪官污吏全被谢红叶杀了干干净净,与她有关的讨论更是甚嚣尘上。

各个茶馆说书人舍弃自己平日的内容,转而说起谢红叶来。

想搭乘这股东风,多赚几个钱。

“我有一点疑问。”

有一个茶客开口道:“那谢红叶既然出身土匪,为什么那些乡亲愿意追随她?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东西?”

另有一人附和:“是啊,追随一个土匪,这些人难道不担心谢红叶是别有用心吗?土匪和贪官污吏又有什么区别?不过一个明着抢,一个暗着夺。”

“这……”

说书先生面露难色,这些内容都是他从别处听来的,时间匆忙,他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眼下只能硬着头皮道:“怕是其中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秘辛吧。”

“先生不知道其中原因,我倒是知道。”

在众人交头接耳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你知道?”

“快说来我们听听。”

在众人的视线下,出言者慢悠悠地往嘴中丢了一粒瓜子,嚼了两下,吐了皮,清除了嘴里的残渣,这才开口:“因为先生你有一句话说错了。”

说着,她往后一靠,抱着胳膊。

“那谢红叶可不是什么土匪,她是观音山下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妇。否则这些对土匪恨之入骨的人,怎么会甘心追随她,为她驱使?”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如此一来,倒是能说得通了。”

“这谢红叶能从一个农妇做到今天的地位,真是不简单啊。”

另有人道:“要不我们也加入谢红叶?听说谢红叶对手下人不错,不仅可以吃饱肚子,还有新的棉衣穿,日后她若是真的……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有功劳加身?”

却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大白天的,做梦也要做个靠谱的。我看,你们都被这说书先生的三言两语给忽悠了,她谢红叶一个女人,能走到今天第一步,已经是顶了天了。”

“你们看,古往今来,哪里有女人当皇帝的?”

嘲讽之余说话毫无顾忌:“更何况她已经六十多岁,大半个身子已经入了土,只有头还在外面露着了。过不了多少日子,她的头也会被黄土埋住,我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办。”

“反正我是不看好她。”

一番话令茶馆众人纷纷醒悟:“你这话说的倒也没错。”

“可惜了这谢红叶,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最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有人不赞同,“你们不打算加入,我可是打算加入的。听说谢红叶身边那百余个女的都没有成婚,还有那几十个可以治病救人的女道士。我们去了,只要稍微使把劲儿,得了那谢红叶的青眼,岂不是想讨哪个做老婆,就讨哪个做老婆?”

“就算在谢红叶那讨不到,日后她进攻别城,趁乱还可以抢一个。”

众人哄笑。

“做你的春秋大白日梦去吧你。”

在大家没有注意到的角落,方才道明谢红叶并非出身土匪的苻成面露愤怒,手中随意捏着的一粒瓜子大半嵌入了桌子内。

这群人在背后居然是这么议论她们的?

岂有此理!

真是岂有此理!

苻成站起身,走到方才出言不逊的人身前,擡手拍了下去,支撑了茶馆数年的桌子应声而裂,变成了几块破旧的碎木板。

这并没有让苻成心中的火气消退几分。

她上前一步,提起说话人的衣领,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下冷声道:“想在军队里讨人做老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好好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狗样。”

苻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深呼一口气,干脆将人丢了出去。

对方摔下凳子,掉落地面,扶着腰,不住地低号着。显然,苻成那一下并没有收力。

临走前,苻成道:“今日我就先放你一马,如果日后我还听见了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仔细你头上的脑袋。”

苻成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气。

本来是出来放松的,谁知道居然遇见这样的腌臜玩意儿。偏偏谢红叶特意叮嘱过她们,在一切未定下来之前,不能跟这些百姓起冲突。

若非如此,若非如此,她刚刚攥着的可就不是那个人的衣领了。

在谢红叶进入长平的那一天,当地官员就在百姓的围观和叫好声下,杀了个干干净净,他们的府邸也空了出来,谢红叶随便挑了一处住在里面。

怒气冲冲的苻成在门口迎面撞上准备出去谢红叶,谢红叶有些诧异:“谁给你脸色看了?这么大的火气。”

苻成一见到谢红叶就想起她下过的命令,没好气道:“除了你,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