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他撒谎了
“师兄，你看那边！”林一沐突然拉住顾寒川的袖子，指着不远处一个街头艺人的表演。
就在这一刻，某个角落的相机捕捉到了这个画面。
英俊的男子微微低头，身旁娇小的女孩仰头微笑，米兰的夜色为他们镀上一层浪漫的光晕。
回到酒店，顾寒川看了眼时间，离和苏浅浅约定的视频还有半小时。
他冲了个澡，换上舒适的居家服，刚擦干头发，手机就响了。
“今天顺利吗？”屏幕里的苏浅浅似乎刚洗完脸，发梢还滴着水，素颜的样子比平时少了几分凌厉。
“嗯。”顾寒川靠在床头，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林宴差点闯祸，把样品箱忘在出租车上了，幸好找回来了。”
苏浅浅轻笑：“他还是这么冒失。”
两人聊了些日常，顾寒川说起璀璨珠宝的动向，刻意略过了林一沐的部分。
不知为何，他想起一年前苏浅浅因为误会他和林一沐的关系，曾闹出不小的风波。
“今天……”苏浅浅突然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别处，“有遇见什么特别的人吗？”
顾寒川心头一跳。
她知道了？
不，不可能。
米兰的消息还没传回国内。
“没有。”他听见自己说，“都是些陌生人。”
屏幕那头的苏浅浅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是吗。”
顾寒川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苏浅浅扯了扯嘴角，“就是随便问问。”
一阵微妙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顾寒川正想说什么，苏浅浅却突然看了眼时间：“啊，我明天早上还有个会议，先睡了。”
“浅浅……”
“晚安。”她匆匆挂断了视频。
顾寒川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眉头紧锁。
他隐约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又说不清错在哪里。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苏宅。
苏浅浅放下手机，走到落地窗前。
夜色如墨，她的倒影在玻璃上模糊不清。
书桌上的平板还亮着，显示的是一条刚上热搜的娱乐新闻：《heretic总裁米兰密会佳人，昔日绯闻师妹再续前缘？》
配图正是顾寒川和林一沐在米兰街头的“亲密“瞬间。
苏浅浅轻轻触碰屏幕上顾寒川的侧脸。
她知道自己应该信任他，这一年的起起伏伏已经让她学会了克制和理智。
但心底那股酸涩却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像一滴墨汁落入清水，瞬间染黑了所有。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她轻声自语，关掉了平板。
第二天清晨，顾寒川被林宴的敲门声惊醒。
“哥！出事了！”林宴举着手机冲进来，“你和一沐上热搜了！”
顾寒川眯着眼看向屏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照片拍得确实暧昧，加上媒体添油加醋的解读，任谁看了都会误会。
“联系公关部，立刻发声明。”他迅速起身，“再联系一沐，让她不要回应任何媒体。”
林宴点头如捣蒜：“已经安排了，但是……”他欲言又止，“苏姐那边……”
顾寒川的心沉了下去。
他终于明白昨晚苏浅浅为什么突然挂断电话了。
“给我订最早回国的机票。”
“什么？”林宴瞪大眼睛，“可是明天就是我们的发布会……”
“你负责。”顾寒川已经拨通了苏浅浅的电话，却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他又试了苏宅的座机，是苏母接的：“寒川啊，浅浅一早就去公司了，说这几天要加班，不回来了……”
顾寒川握紧手机。
苏浅浅在躲他，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闷。
“伯母，麻烦您转告浅浅，那些新闻都是误会，我今晚就回去解释。”
挂断电话，顾寒川站在窗前，米兰的阳光依旧灿烂，却照不进他此刻阴霾的心情。
他想起苏浅浅曾经说过的话：“信任就像玻璃，碎了就很难拼回原样。”
四年前，他因为一个善意的谎言失去了她的信任。
四年后，他竟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林宴小心翼翼地开口：“哥，其实……你可以等发布会结束再回去……”
顾寒川摇头：“有些事，不能等。”
他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衣物。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是一条来自苏浅浅的短信：「专心工作，别为无聊的新闻分心。我没事。」
顾寒川盯着这条看似体贴实则疏远的信息，手指收紧。
他知道，苏浅浅越说“没事“，事情就越严重。
“改签今晚的航班。”他对林宴说，“我必须回去。”
林宴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开始操作。
突然，他惊呼一声：“哥！你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条最新发布的微博，来自林一沐的认证账号：
「和师兄们偶遇吃个饭也能上热搜？媒体能不能别瞎编了，heretic-林宴 师兄救命，这些人说我暗恋heretic顾寒川 多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痴情？」
配图是昨晚三人在餐厅的合照，林一沐亲热 地挽着林宴的手臂，顾寒川坐在对面，距离明显。
顾寒川微微松了口气：“这丫头……”
“她这是在帮我们澄清啊！”林宴脸有点红，“不过她我干嘛……”
顾寒川拍了拍他的肩：“回复她，然后联系公关部转发。我再去给浅浅打个电话。”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喂？”苏浅浅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浅浅，看到一沐的微博了吗？那都是误会。”
“嗯，刚看到。”她的语气依然淡淡的，“我说了，我没事。”
顾寒川走到窗前，米兰的天空湛蓝如洗：“可我有事，浅浅，我……”
“顾寒川。”苏浅浅轻声打断他，“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你专心准备发布会，我处理公司的事。等你回来再谈，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顾寒川知道，这是苏浅浅筑起心墙的信号。
“好。”他最终妥协，“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
“每天至少给我发一条消息，随便什么都行。”顾寒川的声音低沉，“让我知道你近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嗯。”苏浅浅轻轻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顾寒川放下手机，看向窗外的米兰大教堂。
阳光依旧，他却感到一丝凉意渗入骨髓。
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要用多久，才能重新融化苏浅浅筑起的那道冰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