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暗流涌动
米兰的余晖给大教堂的尖顶镀上一层金边。
顾寒川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手机屏幕上亮着苏浅浅刚发来的消息：「今天签下了周氏集团的年度合约」
字句简洁，却冷冰冰的，像一份例行公事的报告，没有一丝温度。
这本是他们约定用来维系感情的每日联络，硬是被苏浅浅弄成了机械的工作汇报。
“哥，你看这个！”林宴推门进来，举着平板，“璀璨珠宝的新品发布会直播，一沐设计的系列被骂惨了。”
顾寒川接过平板。
屏幕上，模特佩戴的智能珠宝在变换的灯光下显得廉价笨拙，评论区一片嘲讽。
“核心传感器有问题。”顾寒川一眼看穿，“只仿了皮，没学到骨。”
林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哼，活该！让他们尝尝抄袭的苦果！”他划了下屏幕，“不过一沐好像挺难过的，刚发了条朋友圈……”
顾寒川快速扫过那条沮丧的动态，轻轻摇头：“她就是一个背锅的，给她打个电话，安慰一下吧。”
“我？”林宴耳根倏地红了，“我,我以什么身份……”
“朋友的身份。”顾寒川把平板塞回给他，“你不是说她像小太阳吗？太阳也有被云遮住的时候。”
林宴挠挠头，拿着平板躲到阳台去了。
顾寒川重新看向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苏浅浅的号码。
响了七声，才接通。
“喂？”苏浅浅的声音传来，背景嘈杂，像是在某个活动现场。
“听说你签下周氏了？恭喜。他们的渠道对你扩展其他项目很有帮助。”
“嗯。稍等。”苏浅浅简短回应，脚步声响起，背景噪音渐小，“你在看璀璨的发布会？”
“看了。”顾寒川走到沙发边坐下，“很失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看到评论了。林一沐，好吗？”
顾寒川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里一丝微妙的异样：“林宴在陪着她。”
“哦。”苏浅浅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
顾寒川能听到她轻浅的呼吸，却猜不透她此刻的神情。
“浅浅……”
“我得回去了，庆功宴要开始了。”苏浅浅略带歉意地打断他，“明天再聊。”
电话挂断，顾寒川盯着暗下去的屏幕，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这种若即若离，比争吵更让人窒息。
他并不知道，此刻国内的网络世界，一场针对他的风暴正悄然酝酿。
……
轻行传媒庆功宴现场，水晶灯亮如白昼。
苏浅浅放下手机，端起香槟抿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舌尖，却丝毫浇不灭心头的火。
“苏总，“方晴天快步走来，脸色凝重，“出事了。”
她递过手机，屏幕上是一条疯传的微博：《深扒heretic总裁不为人知的过去——软饭男如何逆袭成设计界新贵》
苏浅浅手指猛地收紧，香槟杯差点脱手。
文章不仅详细披露了顾寒川与她的婚姻史，还扭曲成“凤凰男靠妻子上位“的荒唐故事，甚至恶意附上了他们当年的结婚照。
“查来源。”她声音冷得像冰。
方晴天压低声音：“查到了，是个刚注册的小号爆的，但传播太快，明显有水军。”
苏浅浅扫了眼评论区，不堪入目的辱骂如潮水般涌向顾寒川。
说他靠女人发家，骂他吃软饭，还有人翻出米兰照片，嘲讽他“软饭硬吃“。
“联系公关部，准备声明。”苏浅浅放下酒杯，“同时以诽谤罪起诉发布者。”
手机震动，一条谢晨阳的短信：「网络诽谤的滋味如何？一旦顾寒川和你的过去被扒光，他的品牌可就完了。」
苏浅浅瞳孔骤缩。
她早该想到是他，那个曾被叶慎行当枪使的蠢货，主子倒了，倒学会自作聪明了。
“苏总？”方晴天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
“没事。”苏浅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取消我明天所有行程，这事我必须亲自处理。”
宴会厅的欢声笑语变得刺耳。
苏浅浅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席，钻进车里，才泄出一丝脆弱。
她手指轻颤，不由自主地拨了他的号码，却在铃声响起前，猛地按断。
不行，不能现在告诉他。
米兰的发布会就在明天，他不能分心。
苏浅浅无力地靠向椅背，闭上眼。
那些不堪的画面汹涌而来。
四年前，她把顾寒川锁在地下室，当众羞辱，用最恶毒的语言伤害他……
如今，这些过往正被扭曲成新的利刃，刺向他和她的现在。
手机再次震动，是顾寒川回拨的电话。
苏浅浅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终究没有接。
她给林宴发了条消息：「国内有点状况，别让寒川知道。明天的发布会很重要」
林宴很快回复：「明白。但苏姐，这事瞒不住的。」
苏浅浅当然知道瞒不住。
她只是需要时间，需要赶在事态失控前，亲手掐灭这场由她过去点燃的风暴。
……
米兰清晨，顾寒川站在镜前整理领带。
今天heretic的秋冬大秀即将开场，整个团队都在为这场备受瞩目的盛会做最后冲刺。
“哥，你手机一直在震。”林宴拿着闪烁不停的手机走进来，脸色古怪，“是，苏姐。”
顾寒川迅速抓过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浅浅？”
“是我。”苏浅浅的声音异常冷静，“发布会准备得怎么样？”
“一切就绪。”顾寒川敏锐地察觉到她语气里的异样，“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没什么，就想祝你今天顺利。”
顾寒川皱眉。
这不像她，她从不会为这种事专门打电话。
“浅浅，说实话。”
“真没事。”苏浅浅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聊聊，好吗？”
挂断电话，顾寒川转向林宴：“国内怎么了？”
林宴眼神躲闪：“没，没什么……”
“林宴。”顾寒川声音沉下来。
林宴肩膀一垮，无奈地递过自己手机：“你自己看吧……”
屏幕上，微博热搜赫然挂着：heretic总裁吃软饭 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爆“字。
顾寒川面容冷硬，指尖飞快地划过那些恶毒的评论和歪曲的报道。